第二百零四章 谁能知晓恩怨非
忘尘淡淡看了过去:“我本来就是这种人,无论过程,结果达到要求就是好的。”忘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比淡漠:“你与帝星命格休戚相关,自然不能命殒。”
你想死?可是……我偏偏想让你活。
“哈哈哈。”韩沐清顿时轻笑起来起来,然后笑声愈来愈大,嘲讽般的笑道:“好啊,那我便看看师叔能有什么手段解了我这妒红颜。”
“若是能拖着钟离临修一起死,毁了师叔辛辛苦苦布的帝王局。”
“也是,再痛快不过了呢。”韩沐清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再狰狞不过。
“妒红颜本就并非无解。”忘尘淡淡敛眸:“无论是南芜蛊术还是用若水诀压制,总归能找到方法。”
“那我便等着,等着师叔寻到法子。”韩沐清冷笑:“说不定我的毒解了,就能拖着宁昭一起陪葬。”
“师叔应当知道,一个宁昭,无论是暗月还是荣亲王府……都并不是什么难事。”韩沐清微微侧头:“对了,我这里可不仅仅是韩家军的虎符。所以,还要再加上镇南军和江北军呢!”
忘尘微微摇了摇头:“你不会。”
听见忘尘这坚定的话,韩沐清不由得怒极反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莫不是师叔算出了来的?”
忘尘似是没有听出韩沐清的嘲讽一般,只是缓缓道:“不论荣亲王府根本不会因一己之私将宁昭百姓卷入纷争。”
“单是因为钟离临炘,你就不会毁了宁昭。”
“啪。”韩沐清怒极反笑,抬手将桌子上的杯子扫了下去,抬起眼眸,冷冷的看向忘尘:“到现在,还要利用一个被你们害死的人……”说到这里,韩沐清微微闭上眼眸。
是啊,就仅凭钟离临炘这四个字,她又如何肯狠心毁了宁昭。
这是临炘的宁昭,临炘亲手托付给她的宁昭。
忘尘不再多言:“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吧。”
韩沐清微微皱眉,虽然不相信忘尘真的能解开妒红颜,却又觉得忘尘对于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开口。
这面想着,韩沐清已经将手递了过去,忘尘看见腕心的红点,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却又烟消云散,似乎从未存在过,他看向韩沐清:“我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看这样子竟是将手腕的经络废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小愔不要说动用武功,就是稍重一点的重物都提不起来,手腕如此,脚腕估计也是这般。现在小愔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是因为小愔原本深厚的内力,加之常年习武,身体素质比常人好了太多,二是临尘的医术的确过人。
“原来还有师叔料不到的事呢!”韩沐清顿时冷冷一笑:“真是难得。”
忘尘知道韩沐清心里不痛快,况且他宁愿韩沐清对自己这样冷嘲热讽,也好过那段时间那般,无悲无喜,明明活着却比死人死的还彻底。
忘尘叹了一口气,把上韩沐清的脉搏,半响才是缓缓道:“小愔,虽然已经毒发,确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开的法子,毕竟这么多年来,南芜皇室和万毒宫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至于小愔你的武功,也不是不能恢复,虽然只是一部分。”
听到这句话,韩沐清也是一愣,随即冷笑道:“若说妒红颜,我姑且相信还有什么世人不知道的法子,可这武功,我自己就是个医者,还没听说过受损的经脉能够恢复……”说到这里,韩沐清渐渐止住了声,虽然她现在对忘尘颇有怨恨,但是忘尘的确是难得的天才,况且忘尘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事情。
忘尘轻轻一笑:“和医术无关,我虽然略懂医术,但也比不得神医谷和万毒宫的传人,我说能恢复,自然是有我的法子。可若是想恢复到以前的地步却是不可能的。”
韩沐清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这般说法,到底让她信了几分:“不知师叔用的是什么法子。”韩沐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她不知到忘尘用的是什么法子,但无疑肯定不是正常的医术手段。
“你不用知晓。”忘尘只是看着韩沐清轻轻一笑。
韩沐清缓缓道:“师叔,这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忘忧从不做亏本买卖,从忘忧得到了什么,就必然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师叔说不是正常的医术手段,那就是你们忘忧独有的手段了。”
“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背负上什么相应的代价。”是啊,她从忘尘的手里得到了解开花开三月和情丝绕的法子,得到了别人求之不得的珍惜药材,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需要她用临炘的命去换。
忘尘淡淡垂眸:“可你没得选。”
韩沐清顿时冷笑一声,随即闭上了眼,好一个没得选。
“我说的只是事实。”忘尘淡淡说道:“而忘忧也的确从不做亏本买卖。得到与付出,本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不知舞愔又要付出些什么呢?”韩沐清冷冷一笑:“又是谁的命?”
“这种等价交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你以后才会知晓。”
这就是不打算告诉她了?韩沐清顿时有种想要冷笑的冲动,又是这一句!当初他说的就是这句——
你以后就会知晓!
可结果呢?
反正,她已经没有什么担忧失去的东西了。
想着,韩沐清已然再一次睁开了眼睛,淡淡看向忘尘:“师叔难道就真的甘心将这宁昭江山拱手相送于钟离临修?要知道这宁昭江山原本就还是师叔的。”
忘尘目光依旧平静,并没有说话。
“而非承武帝的,如今,自然也不该是钟离临修的。”
忘尘微微叹了你口气:“小愔何必离间我与小修,我于这江山并无意,况且,我说了,我做的这一切,本就是为了成就帝王局,自然不可能再亲手毁去。”
“帝王局?”韩沐清讽刺的笑了笑,就是为了这个什么帝王局,所以她的临炘就活该成为踏脚石?
“师叔,舞愔知道你没有夺回皇位的打算,可这皇位无论如何不能交到临修的手中。”韩沐清目光卓然,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对付钟离临修的办法。杀,杀不得,而宁昭仅存的几位皇子,也并无适合之人。
可眼前的人不同,只要他想,便可以。而且从名义上,他也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位子。毕竟建宁帝真正的继承人是他,虽然现在隔了两人皇帝,但是谁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然她也可以让不悔即位,毕竟不悔是临炘唯一的儿子,同时也是嫡长子,继位也是名正言顺。但不悔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虽有皇子幼年即位的例子,但也断没有让一个奶娃的即位的道理。
况且自己现在被困于宫中,也无法从现在的局势之中,弄垮临修。
所以忘尘是她目前唯一能够选择的助力,可是她所能提供的实在太微薄,又或者说,忘尘没有任何理由帮着自己对付自己的临修。
“小愔。”忘尘回头看了一眼韩沐清,微微叹气,却是走到了韩沐清的身后。
“师叔,强取皇嫂,有违人伦。我想师叔也不希望钟离皇室被记载这么不光彩的一笔吧。”韩沐清找不到其他理由,只能有这个算不得理由的理由。
忘尘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道:“钟离皇室本也没多么光彩,也不差这一笔。”
韩沐清嘴角一抽,钟离皇室后宫这点事历朝历代是乱了点,可也没有‘也不差这一笔’这种说法吧。
“师叔,舞愔别无所求,只愿带着不悔和琉裳离开这金丝笼,若师叔真不愿要这皇位,大可等舞愔离开洛阳之后,再传与其他人。”若是到了苏景或是东郡,想来就算临修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有着自己天高任鸟阔。
听到这话,即便是忘尘的心性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略显的无奈的缓缓道:“小愔以为皇位是儿戏么,还能像踢皮球似的传来传去?”
韩沐清微微抿唇,她又何尝不知,自己的话太过儿戏。
“可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啊。”韩沐清眼眼神略微有些迷茫,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临炘——
韩沐清陷入苦恼与纠结之中,以至于她没有听出忘尘的语气之中除了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可即便听出来了又如何?这世上总有些人,有些情,是她背负不起,也不能去背负的,也有些事,一旦说破,就再无一丝晚回的余地。
便去水宵寒若说,对于感情之事,韩沐清其实在无情不过。
“小愔,你虽聪慧,却不懂人心,你虽谨慎,却还是太过善良和轻易信人。”忘尘轻轻地拍了拍韩沐清的头,带着连他都无法察觉的宠溺:“临修继承皇位,虽不一定是最好的,可却是最适合的,更重要的是……你仔细想想,若是其他人继承皇位,只怕你和不悔还有琉裳的处境会更糟,临修虽然有些偏激,可有句话他没说错,除了他,没有人能护住你和不悔还有琉裳的安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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