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大海
子皿不明白阿辽这家伙什么时候称呼起对方‘小花’了,浑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且这个花似海一点矜持都没有,立刻扑上来在阿辽脸颊上吻了一下。直把剩下的三个少年看呆了。修涅从小受佛法熏陶,猛一见到激情场面,连忙满口‘阿弥陀佛’以掩盖自己动荡的少男情怀,倒是南柯一梦镇定自若,一幅得道高僧的样子。子皿心中咯噔了一下,幸亏自己心有所属,如果换做自己被吻,定然心神荡漾,乖乖地成为花似海的俘虏。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毕竟有任务在身,把大家一同送上船才能让大家在今后的行动中凝成一股绳,断不可让大家各行其是。想到这里,子皿走到堤边,双掌合并喝道:“木术——独木桥”
眨眼间,一座独木拱桥横跨堤岸与船边。四人对子皿的施为所震惊,不禁暗暗佩服。子皿率先跨上木桥转身道:“我们走吧,小心不要跌倒海里。”
对木术深有研究的花似海见子皿能凭空创造独木桥,修为实在不简单,心下又对子皿添了几分好感。当下甩下阿辽,颠颠地跑到子皿身边嗲嗲地说:“皿哥哥,你刚才用的术好帅,能教我吗?”
子皿抗不住这种过分柔和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回头望了下阿辽,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地难看,立刻明白道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不仅抢了兄弟的风头,还把局面搞得一发不可收拾。但面对这个MM提出的要求,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敷衍道:“等完成任务后再教你吧。”
“好吧,一言为定。”花似海说罢,两片红唇又凑了上去。
子皿顿觉恐怖的气息袭来,连忙灵活地闪开:“别,我不习惯这样,我的脸蛋是留给我女朋友的。还有,别随便吻别人,那样可不淑女。”
花似海甜甜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莞尔一笑,紧跟在子皿身后。五个人终于穿过独木桥登上船只。接应的船员实际上是个以出海打鱼为生的老渔夫,因为对周围海域比较了解,所以被指派带领五人前往目的地。
船上的一切都是令人熟悉的东西:起伏不定的海面,遍布盐末的潮湿舢板,宽大的遮雨棚。这情景仿佛又把子皿带回到海上生涯。他查看了休息的地方,起居用品一应俱全,船舱内被分成几个隔世以便五人在船上的生活。子皿把随身携带的包往船上一扔,独自坐在船尾和渔夫闲聊起来,修涅独自坐在船舱中念经颂佛,南柯一梦坐在离子皿不远处的地方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而阿辽正与花似海有说有笑地交流感情,根本不理会他人在干什么。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那座岛?”子皿向渔夫问道。
“大概要两天的时间。”渔夫拉动马达,船轰隆隆地开动。
“这几年鱼好打吗?”
“越来越难打,以前出海一天就能回,现在要到更远的地方才能打到鱼。”
“为什么呢?”
“你看这海水的颜色就知道,污染太严重。鱼儿都喜欢干净点的海水。当然就往外跑了。”
子皿经渔夫一提才开始注意这海水,几年前原本还是碧绿的海水,现在已经变得浑浊不堪,难怪渔民们都要出远海捕鱼。
“要是政府能治理下污染,让鱼群回来,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越过越难。”渔夫动容地说道。对于这一点子皿似乎深有感触,渔民需要的就是鱼,现在能源涨价,而污染又日趋严重,渔民花比过去更多的钱,赚比过去根少的钱,他们的生活能不窘迫吗?子皿知道以打渔为生的人们的辛苦,海上的条件比起岸上要恶劣得多,要在海上呆更久的时间对于渔民来说,那是得不偿失。
“明天,我帮你打渔。”子皿笑着对渔夫道。
“你会打渔?”渔夫盯着子皿略微黝黑的手臂,确实像在海上呆过的样子。
子皿一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只是隐约觉得这些渔网也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于是搓了搓鼻梁道:“试试吧。”
船行得远离善见岛后,海水重又变得清澈,湛蓝的海水敲打着船舷,哗哗的海浪声绵长而壮阔,回荡在耳边,绵绵不绝。远方是是一片无人孤岛,碧海银沙把这的景致衬托得诗情画意。由于北部寒流在此与热带洋流相交汇,使得这一带海域中海水养料充足,丰富的海藻吸引大量鱼群蜂拥而至。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波光鳞鳞的海面下,游动着斑斓的身影。子皿穿着一条花裤衩站在船首的一侧,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而渔夫则在另一侧将渔网撒入海中。
子皿的这趟入水并不顺利,毕竟自己还没有搞清楚以前的事情,捕鱼的即能多少有些生疏,熟练起来还需要些时间。
潜水三分多钟,子皿还是浮出了水面向阿辽招手道:“鱼群太活了,下来帮忙。”
“可是我不会游泳。”阿辽面有难色地喊道。
“你不是学过闭气吗?先下来,我教你游。”子皿说罢发现南柯一梦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如何捕鱼,料想南柯家也最早也是以海起家,水下地本事应当不差。于是子皿又对他喊道:“南柯一梦,一起下来帮忙好吗?”
南柯一梦愣了一下,平时由于家教严格的原因,极少有人主动和他搭讪,而今天子皿却主动邀请自己帮忙,这令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加上上次在不归森林中的救命之恩,他只能激动地点点头。
阿辽脱了上衣,在船头回荡着,不知该怎么下水,时不时窘迫地瞧了瞧一旁还在脱衣服的南柯一梦。南柯一梦明白了阿辽的难处,于是走到船头对他说:“先闭气,然后像我这样。”说着,南柯一梦一个完美的鱼跃式入水,将周身的水花都给压住了。阿辽赶忙吸了口气,依然在船头来回游荡。渔夫看不下去,伸出光脚丫,朝阿辽的屁股上一脚蹬出。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花似海坐在舱中看到船头的情景不禁捧腹大笑。修涅也忍不住走出船舱看个究竟。
两个同伴的加入,使子皿在水下游刃有余,三人一同驱赶着鱼群往网的方向游去。渔夫感觉到了渔网的触动,立刻握紧了渔网的另一头,准备收网。见鱼群已经入网,三人都浮上水面换气。
“我们到水底玩玩怎样?”子皿提议道。
刚才只是专注地围捕鱼群,三人都没有太注意海底的景致,经子皿这么一提,南柯一梦和阿辽立刻来了兴致。两人相望了一眼,点头答应。刚下水的阿辽起先还不适应,但本能地已经会划水,只是姿势介于狗刨和蛙泳之间,比起谙熟水性的子皿和南柯一梦就差了许多,好在有二人在旁照顾,游泳技能也就慢慢地熟练起来。
俯视海底,细细的白沙上遍布着半米长、垂直摇曳着的深绿色海草,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深绿色地毯,其中隐约可见外出散步的海星,举家迁移的脑纹贝,忙于用餐的寄居蟹。海草间常有鲜艳的鱼群嬉戏,有黄黑相间的,有天蓝色嵌着白条的,有玫瑰红点缀着黑斑的。从种类上看扁平的多鳞文刺鱼,体形丰腴的海鲤,身体中间有条红线的白鳞赤松鱼。还有不怀好意、面目狰狞的鳗鱼隐匿在光怪陆离的珊瑚礁岩洞中,时不时地探出硕大的脑袋,等待食物送到嘴边。那珊瑚礁就像在深绿色的草地上冒出的花圃,每朵白色的软体茎上,盛开着朵朵茜红的迎波招展的小花;手指触过,花朵簌地缩回石灰岩中。不一会儿又重新绽放出花朵,极似一道缓缓蠕动的红白色波浪,阳光透过水面折射在珊瑚礁上,幻化出曼妙的神彩。
阿辽看得着迷,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憋气已到极限,于是连忙蹬起双腿朝海面游去。子皿和南柯一梦也只得抽身护送他回到海面。三人陆续爬上船只见渔夫正在清点战利品:数百条个头短小的银梭鱼和一些西丁鱼,三条不幸落网的黒鳗,一只四脚朝天的小海龟还有一团几乎透明的灯笼水母。
花似海热情地帮着渔夫收拾食物,突然间到灯笼水母如液体般的身体,感到分外新奇。正要伸手触摸,被子皿一把拦住。
“这是水母,触手上有很多毒刺,千万别碰它。”子皿说着,却没注意自己的手正紧握着花似海纤细的手腕。只见花似海一脸绯红地点点头,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子皿感到了气氛不对,连忙松开手躲回舱中。阿辽看在眼里,刚才在海中开心的神情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懊丧地回到船舱中,拿起毛巾正要擦去身上的水珠,子皿忽然转过头来望着自己道:“兄弟,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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