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三十二章

海勒所说的这段历史其实不见于任何记载，是灵族首席大魔法师代代相传的，萨拉丁古国的首席大魔法师一旦选定继承人，就会将这段历史告诉这位继承人。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是灵族最核心的机密了，数千年来灵族都只有巫女、首席魔法师以及长老们知道，你现在要先对精灵发誓，之后听到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得外传一个字。”

办公室内，海勒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凝重，他面向自己的弟子，等待他立下誓言。

卡玛其实也不想知道这个秘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但看老师的架势，是铁定要让自己成为首席大魔法的继承人，传承这个秘密了。卡玛其实还是对自己能不能继承老师的衣钵没有自信，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卡玛将一只手指着天空，一只手贴在胸前，郑重宣誓到：“——我卡玛，在此向自己所信仰的精灵发誓，绝不泄露接下来所听到的事情。”

这样誓言就算完成了，违背誓言的人据说会被精灵惩罚失去使用魔法的权利，不过这也只是传说，没有人敢真正去尝试。

“这样就好，那我们继续说下去吧。”

海勒换了个姿势，从藤椅上起身，走向窗边，卡玛一眼就看出他在盯着修道院的位置，心里不由地又咯噔一下。随后海勒便将这之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地下室其实还暗藏玄机，前辈们也不知道探查了多少次，才终于找到了那个秘密，打开了通往地下室之下神秘地下空洞的机关。”

“请问老师，那是什么样的机关？”卡玛很是好奇。

“压根就没有机关。”说到这里海勒自己都笑了，“你知道吗卡玛，这个地下室其实就是一个类似古墓的结构，地下室所隐藏的东西，建造者就是想让他永远湮灭在历史中。所以从一开始就不会留什么入口。可怜那几个前辈没想到这一层，一直苦苦寻找，据说花了十年的时间都一无所获。”

“那最后他们是怎么发现地下室的秘密的呢？”

“爆破。”海勒从口中冒出这两个字。

“唉？”卡玛一愣，他做梦也想不到前辈们居然会使用这种方法，实在是太硬核了吧。

“当时的巫女大人特地赶到地下室，用了自己的感知能力找到了地下室下方一处巨大的空洞，但空洞和地下室之间有数米厚的墙将它们隔开……所以……”海勒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言而喻，魔法师们居然简单粗暴的把这堵墙炸开了。

“前辈们，是用火焰魔法冲击吗？”卡玛感觉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了，但他还是拼命忍住了。

“不是，他们用的是炸药。好几吨炸药。”

海勒说完这句之后，卡玛发现他的嘴角也有些上扬。自己的老师应该花了比自己更长的时间才恢复威严，他刚才就是因为害怕被自己看到表情，才面向窗户的吧。想到这里，卡玛终于也咧开嘴偷偷笑了起来。

缓过劲来之后，海勒才继续说下去，他说：“这地下室之下，是一个寒冷幽暗的空洞，那里漆黑一片，连时间都似乎因为寒冷而凝固……当时前辈们跳进去时已经做好了防寒措施，饶是如此他们也差点冻死在空洞里，不过还好他们都是魔法师，用火焰魔法制造了光明和温暖。前辈们就这样聚集在火球周围，慢慢探索这个巨大的空洞。”

“他们难道在空洞里发现了第十二代巫女大人？”

卡玛从刚才就在想，如果第十二代巫女真的能活一万年的时间，那她一定有什么方法能让她自己永远存活。他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因为被冰封而存活了很长时间的生物。刚才老师又说到了冰冷刺骨的空洞的故事，卡玛便大胆猜测前辈们在地下空洞里一定是发现了被冰封的第十二代巫女。

“不错，前辈们确实在空洞的最深处发现了被冰封的巫女大人。不过实际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海勒不再向远处眺望了。他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然后随手抽出笔架上的毛笔，在上面画了几笔，递给正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卡玛。

“认得这个魔阵吗？”海勒问。

白纸上显示的是一个简单到不行的魔阵，就算卡玛平日里对魔阵涉猎不多，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个和水元素有关的魔阵。

“这个应该是召唤水的魔阵吧？”于是他回答。

“没错。那个呢？你再看看。”海勒又递过来一张刚画完的纸。这次上面画的是和火元素有关的魔阵。

“这个是火元素的魔阵。”

“那我把这两张结合一下，你知道是什么吗？”海勒用毛笔在原先那张水元素魔阵的图上修修改改，之后再次递给卡玛。

“这是？”卡玛不明白了，老师帝国来的纸上除了水魔阵之外，还在原来基础上添上了刚才给他看的火魔阵，不过这个火魔阵似乎是反着画的，“倒置的火魔阵加上水魔阵……这难道是冰魔阵吗？”

“没错，这就是能发动冰魔法发魔阵。”

反转火焰元素配合水，居然能制造出来冰，这简直颠覆了卡玛的魔法观点。他虽然知道一次召唤多种元素，能使出威力更甚的配合型魔法，但如此运用火元素，让水变成冰，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不可思议，我原先一直以为，冰只能靠召唤水元素之后再通过物理降温得到，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可以直接创造出冰。老师，请问其中的原理是什么？”

“火元素，其实并不是你从小从书中学到的那样。你想想，水是真实存在的，土也是，风可以说是空气充盈天地间，你也可以直观感受到。唯独火，你不能找到实物，他只有在物体燃烧的时候才会出现。你觉得，燃烧时产生的火焰，是被燃烧的物体自己产生的，还是火元素聚集在物体上，亦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呢？”

“……这。”卡玛陷入了沉思，他觉得两种理论互相矛盾，如果火是被燃烧的物体自己产生的，那火就不符合元素充斥天地间的定义了。如果是火元素聚集在物体上，那为什么要人为加热和引燃等等操作才能使物体燃烧呢？难道加热、引燃的行为和魔法师一样是召唤火元素？这明显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人人都算是魔法师了。

“老师，我觉得火元素其实并不是如同书上说的那样。”卡玛最终还是决定请教老师。

“你的怀疑没有错。虽然灵族一直这么认为，但实际上人类早就研究清楚了火元素的本质。”

海勒再次离开办公桌走到书架上，找到一本书，将其丢给了卡玛。

“看看吧，这就是火元素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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