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四十六章

桑德自出了砥山村之门那时起，就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刻钟。他是个农民，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善恶是非他还是能明辨的，为了帮助莉莉娅，维护他心中的正义，他决定行动起来，既然自己力所不及那就去找力所能及的人——卡玛，这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因为卡玛是在砥山上和他一起经历过魔物闹事的人，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相信自己所说的。这样就能帮助莉莉娅夺回魔杖了。

打定主意的桑德精心在自己家的马厩里挑选出了一匹自认最完美的马。原以为肖华的手下会阻止他，不过可能是由于那些人听从了肖华的命令，除了监视之外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桑德将地下仓库的钥匙交给茜茜雅和爱丽，嘱咐他们若有什么事情便藏进去。交代完这一切之后，桑德便骑上了他的马，在监视者的目光之下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马不停蹄地朝首都肖特城赶去。

桑德骑马赶了一个白天之后，才发现自己太过理想化。自己就算能用意志力坚持下去继续前进，可马却不行，自己若再透支马的体能，一定会把它活活累死。无奈桑德只好将马留在原地，命令他稍后自行回去，自己则振作精神徒步走向首都肖特城。

而另一边，海勒和芙兰共同启动护国之阵之后，海勒便同自己的弟子卡玛一同出发前往砥山村调查魔物事件，这一次他们没有骑马，而是使用了速度更快的风系魔法。卡玛之前在海勒和芙兰做护国之阵启动前的准备之时已经休息了一下，目前精神力已经恢复。他们两个人召唤出一个先前卡玛在砥山使用的旋风，然后一人操纵一段时间，让这个旋风托着他们俩一路朝砥山村赶去。

“老师您真的对此次的魔物事件很在意吗？”正在操纵旋风前进的卡玛一边引路一边向身后正在闭眼打坐恢复精神力的老师海勒问道。

“坦白说，我并不认为这种魔物是人类引起的。”海勒没有睁开眼，他一动不动，只是发出声音来回答卡玛的问题。

“老师您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卡玛想了一想，随后不等海勒回答又自己推测道，“是因为规模太小了吗？还是因为人类没有必要进攻砥山村。”

“应该说，以上原因都有。首先你也知道人类经过数万年的进攻无果，早就对我们这种资源枯竭、土地贫瘠的国家失去了兴趣；再者人类就算真的要进攻我们，直接乘护国之阵没有启动的时候进攻便是了，犯不着使用魔物这种东西；最后就算退一万步说，人类真的吃饱了撑得想用魔物进攻我们，那他们为什么选择要在砥山村这种就算在灵族存在都算薄弱的小村子施放魔物呢？在首都肖特城不是更好？这没道理啊。”海勒分析的头头是道，卡玛也十分赞同。

“但这样一来我就不明白了，如果魔物和人类没有关系，那它们是怎么被赋予意识的呢？”

“这也正是我要亲自去砥山村调查的理由。在我们灵族的历史记载中，魔物从来都是自行诞生，虽然会形成你看到的走兽的样子。但一般来说都是没有危害的，它们会无意识的行动，直到最后能量耗尽归于虚无。”海勒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那就是他想亲眼见见魔物，满足他多年来对于魔物的好奇心。

“会不会是因为魔物出现的太少，关于它们的观察研究还没有做好。”卡玛心想这灵族一万年的历史中魔物一共次才出现几次，哪有这么多机会观察，说不定它们真的会攻击人，只是从没有被观测过罢了。

“应该不大可能，我在情报图书馆统计了一下情报，全世界大约有五千条关于魔物的记录，自主攻击的案例只有你遭遇的砥山村的那一例。”海勒说完这句话，前方忽然刮来一阵强风，将他的披肩吹得滑落了下来，海勒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睁开眼，将披肩拉回原位。

“该死的。”他小声骂道。

“怎么了老师？”前头的卡玛耳朵尖，以为身后海勒发生了什么情况，连忙回头询问。

“啊，没事。”海勒发觉了卡玛的视线，赶紧解释道，“是风把我披肩吹了下来，我正把它拉回去呢。”

“哦……那要不要在前面加一堵气墙挡风？”卡玛提议道。

“不用了，不用了，还是留点精神力赶路要紧。”海勒否决了卡玛的提议，然后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另起话题说道，“对了卡玛，你上次有讲到，那些魔物是无视四大元素相生相克的法则对吧？”

“没错老师，我跟你说过，我一开始是用水球去攻击火焰魔物，但没有想到水球不但没有奏效，火焰魔物还把他们吸收了。”

“这倒是很有意思。”刚才吹落披肩的风打扰了海勒的冥想进程，现在他索性睁开眼，放弃了冥想，就这样盘腿坐在旋风上和卡玛说起话来。

“根据我的观察和那位叫莉莉娅的魔法师的说法，魔物好像不在乎元素的互相克制，它们可以把四大元素中的任意种类都转换成自己的能量。”

“这个，灵族过去的情报中好像没有提到呢。”海勒摸着胡须，仔细回味着卡玛的话，想要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没人试着攻击魔物吧。因为一开始魔物都不会攻击人不是吗？”

“不，我在想的是为什么魔物能把其他元素转换成能量。我有个设想就是元素精灵原本就是同一地方产生的，到了现世之后才开始分化。这样一来它们同出一源，能被吸收就很合理了。”

“……这个，学生就不知道了。”卡玛觉得自己老师的想法有时候总是十分大胆。

“嘿嘿，等我退了休，把一切交给你之后，我就去和上代巫女一起研究这个理论。”海勒对卡玛说道，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在此次事件之后退位了。

两人之间暂时停止了交流。在旋风上前进许久之后，海勒忽然想起了他派给卡玛到砥山村做里长卧底的任务，于是出声询问：“对了卡玛，你这次在砥山村做了这么久的卧底，有什么感想没有？关于那个里长首座肖华，你有什么看法？”

“关于肖华吗……”卡玛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和自己老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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