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伤痛的心
天马仿佛很懂得主人的心思,本来眨眼间的功夫就可以到西峰的,这次却是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西峰岭处。
从空中俯首望下去,西峰岭山石竟皆呈黑色,山顶上遍插着剑器刀具,那些刀经过数十年风雨的侵蚀,早已锈迹斑斑。看来凡是没有炼造好的兵器都被扔在了峰顶之上。因为峰底之下是流水,若丢弃到下面污染了水,铸造的剑器反而受影响。
这看来倒真符合骨剑老头的脾性。擎战见西峰岭的半山腰间有一块巨石,而从很远处便看到了潭棋的坐骑灰鹰在那扑打着翅膀,还不时发出鹰鸣之声,仿佛是在通告擎战少君他们的所处之地。
擎战喝令天马朝半山腰飞去。落地之后,婕蓝眼光便不由自主地先看向了一旁斜靠在一块黑石休养的承风。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看到这个冰冷的男子突然间觉得尴尬起来,她忙从天马背上跳了下来,深怕再跟赤着上身的擎战处在一起。
婕蓝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在崎雪几人的面前跟擎战单独在一起感觉难为情,可是在承风面前,婕蓝却深怕他有所误会。误会自己跟擎战有什么关系?更怕他误会自己是个轻浮的女子?可是为什么这么怕他误会,婕蓝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自己那点自傲的心不允许自己被承风看低,所以才如此的在意。”婕蓝如此想着。
擎战早已察觉出了婕蓝的异常举动,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带着英气的男人,不觉间竟有一股敌意。他凑近婕蓝耳边,轻言道:“原来这便是你日夜牵挂的男人,倒确实是一位让我在意的人。”
婕蓝耳根一红,斜目瞪了他一眼,道:“你再胡言乱语什么,再这般我可真恼了。”
擎战注意到婕蓝右手竟在暗自召唤灵力,看来自己若真在继续戏说几句,她便当真要对自己出手了。擎战不知为何,心间感觉被冰水浸湿了一般,有着潮湿的疼。
而承风抬眼瞧见在站在巨石之上的婕蓝,血红的双眼中满是感激,但是那种冰冷却依然从未改变。他用剑支撑起有些垮掉的身体,缓缓地走了过来,“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我悔恨。”
婕蓝心中一震,显得有些惶恐,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承风话中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能平安逃出圣灵山,婕蓝本希望再与他相聚时,自己能亲口说出一声谢谢,可是现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了,因为对方还存在着对自己的恨,那种恨却也是自己无法改变的。
“是啊,你该恨我的,我也并不介意你恨我。”婕蓝苦涩的笑容看起来如此地令人酸楚,好似有道不完的委屈让她几乎要崩溃。因为面前这个男人,让婕蓝无数次觉得他是那么地可以依靠,那么地舍命救助自己,可是到头来原来什么都没改变,他依然恨她。
崎雪不明白承风的意思,她跑上前,拉着承风的臂膀,怨怪道:“你干嘛这样说婕蓝,蓝可是为了救你吃了不少苦,差点就送了性命了。”
承风定神看着婕蓝幽蓝色的双瞳,那双瞳孔中带着哀伤,却也带着极深的怨恨。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无法从仇恨中摆脱出来的,而自己也依然是她的交易品。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情,也是他无法接受一个迟早出卖自己的女人。
承风没有再对婕蓝说什么,只是看向一旁的擎战,他微微一欠身,算是行了礼,“没想到王城的少君会出现在这里?赤燕城可真算是福气不小。”
擎战笑道:“赤燕城居然能将白魔请到那圣灵山中小憩几日,想来这城倒确实福气不小。”
众人都听出了擎战言中的嘲讽自傲之意。但他们毕竟敬畏王城的威严,即便有所反感也不会贸然反驳什么。
他身旁的潭棋脱下自身的衣服,为仍赤着上身的擎战穿上。擎战摆弄着这边不合身的衣服,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喃喃自语道:“看来人是该只能拥有适合自己的东西,若不适合的却不该勉强,不然难受的可是自己。做人真不能做个愚蠢的人,你说是吗?”擎战看着婕蓝,仿佛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婕蓝瞪了他一眼,道:“你的谬论太多,我不知该听哪一句。”婕蓝背过身后,不愿再看擎战一眼,“只是你一个人来的吗?”
想到婕蓝终于问起关于自己的事,擎战多少有点安慰,“不,我的亲随裂勃还有几千名神兽团的将士都在。”他看向已经渐渐平息的南峰处地战况,“不过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打赢了这场仗。”擎战想到那个断臂少主,眉间便带着一丝忧虑,“不过,你的一位老相识倒也来了,也不知你是否很想见他。”
“谁?”婕蓝疑惑起来。
“赤燕城的少主轩明!“
婕蓝有些失望,低语道:“我并不认识什么少主。”
一旁未有言语的珞摩听到少主一名,便惊讶起来,忙追问道:“少主?这怎么可能,我听说少主在十年前就在流放外地的路上因病而逝,又岂会还活着?”
“有些传言最好还是别信的好。虽然现在的他并非完璧,但总归还是赤燕城的少主。”
珞摩不懂并非完璧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少主未死心中就已经充满期许,因为少主是他小时的玩伴,在当初自己还未被遣送到这鬼地方的时候,自己作为陪读常跟少主在一起,但是十年前,少主被流放,自己被押解到此地,后来传来少主离世的消失,却未想到少主居然还活着。珞摩恨不得立刻前去拜见少主,急道:“敢问少君少主此刻在何处?”
擎战看着潭棋,潭棋禀道:“轩明少主和裂勃前往魂冢,就是西峰这里。”
“魂冢?”婕蓝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的?”
“就是炼造兵器的地方,听说骨剑将藏督救走,因此裂勃和轩明少主才追去。”潭棋脸上现有不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