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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禁囚

婕蓝听到后,连忙收了月刃,离开静公主身边,朝虞庆城主行了一礼,她此刻紧张无比,因为刚才自己用月刃对准静公主的咽喉的那一幕想必被他尽数看了去,也不知这城主会将如何责罚自己,因为她知道这静公主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自己如此待对方,他又如何不着怒。

静公主一见到自己哥哥,便顿时大哭起来,她站了起来,一跛一跛地跑到虞庆身前,一把扑入他的怀中,痛哭起来,“你要是再不来,你妹妹就被那女人杀了!”

虞庆没有回抱住静公主,而是抬头看着婕蓝,眼中充满了疑问。婕蓝没有分辨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和他的亲妹妹比起来,孰轻孰重不用说也知道,更何况他看到的又是最后的那一幕,自己就算解释也能解释出什么呢?她索性侧过头去,一副任由他处置的意思。

本以为会立刻听到虞庆的呵责声时,婕蓝没料到的是听到的却是‘啪’的一声响,随后是那些宫人‘啊’的一声惊呼。

婕蓝回过头看向虞庆,却见他已经将自己妹妹推出了他的怀抱,而静公主捂着自己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因为惊吓过度,她的泪水也收了回去,想哭却也哭不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待我?”静公主有些神智恍惚,一声一声地询问着。

“都怨我平时太娇惯你,才使得你如此无法无天,你竟然不听君令,私自逃出,还找城后拼斗,你可知你已经犯了死罪,倘若今日不处刑于你,你让本主如何对得起这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被你几次伤害的婕蓝。”虞庆严厉呵责道,丝毫没有留情的余地。

“这么说,你要为这个女人而杀了我?”静公主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哥哥,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这是你自找的,又怪我何来?”虞庆也闭上了眼,显得有些伤痛。

静公主突然冷笑起来,“好啊,她要杀我你装着没看见,却要我为她这种女人而偿命,你还是我的那位哥哥吗?还是从小疼我惯我的哥哥吗?还是那个宁愿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护着我的哥哥吗?你变了,一切都变了,你之所以会变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迷失了你的心,让你不再疼爱我了。我好恨你。”说到此处静公主已是泪如雨下,她一个人站在庭院中,像被折断的那月桂花,飘落着她绝望美。

虞庆看着自己的妹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样悲伤地瞧着,仿佛他也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悲痛,而不愿发泄出来一般。

婕蓝没想到虞庆城主居然不责罚自己,反而要对静公主处刑,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未想到虞庆竟然如此在意自己,先前静公主所说的他想拥有她只是想利用她的那番话让婕蓝觉得那不过是静公主的挑衅之言,但既然她没有事,婕蓝也不想因此事让虞庆城主为难,她上前求恳道:“此事虽然静公主有不对,但是我也有几分责任,请看在静公主也受伤的情分上勿要再责罚她,不然我也会心有不安的。”

虞庆见婕蓝求情,忙道:“她伤你如此重,又违反君令,若不处罚岂能服众。”

“现下即将是你我大婚之时,在这种时候处罚静公主,恐怕也会让我们大婚有所冲撞,所以希望虞庆城主不要再追究,就当是我和静公主切磋剑术罢了。”婕蓝虽然对这静公主很是气愤,但是总觉得她也蛮为可怜,所以也就不想因自己将事闹大。

虞庆听到婕蓝的劝言,心中也算舒了口气,毕竟这是他的妹妹,要处斩她他这个做城兄的又如何忍心得下,他忙道:“死刑可免,不过还是得让你受到责罚才行,不然你再这样骄纵枉为,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他对身边的一名三十来岁的侍卫道:“常侍卫,你将公主带到‘禁令监’,让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十日,等得十日之后再放她出来,倘若这次再被她偷溜了出来,我便拿你试问。”

常侍卫领命,走到公主面前,拱手道:“失礼了,公主请吧!”

静公主侧目而视虞庆,那眼中所饱含的愤怒与悲伤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觉得那像一汪冰海,所触之处都让人寒冷刺骨,她没有再说什么,只在前走着,那看似曼妙的身影却也显得落寞孤独。

婕蓝知道此事已经让这静公主对自己恨之入骨,也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又该如何相处?

虞庆走近婕蓝身侧,温言问道:“你的伤怎样?严不严重?真是对不住,几次让静所伤,而我这城主却是无能为力,真是对你不住。”

婕蓝摇了摇头,道:“无事的,我想静公主也只是太在乎你这个城兄了而已,所以才对我很是仇视,或许你对她好一些,她也就不会这么偏激了。”

“能娶得如你这般宽宏仁善而又灵力高强的人成为城后,看来果然是本主的福气,但愿清周城有你之后会日渐昌盛,成为众城之首。”虞庆笑言道。

婕蓝听到这一番话,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般,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他心中也还是有着这样的期盼的,期盼自己能给这个城池带来繁荣,让这清周城成为首城之度。原来静公主所说的那番话并非是妄言,而是说中了她城兄的心思,只是自己一味地相信他只是因为深爱自己才如此执着。

想到这点,婕蓝都觉得自己好可笑,身体上的疼痛也在这一刻再次传了过去,让她再难支撑住沉重的身体,昏晕过去倒在地上。

虞庆一惊,忙将婕蓝扶了起来,唤道:“蓝,蓝。”但是无论怎样呼喊,婕蓝都沉沉地无法清醒过来,他连忙将她抱起,带回‘蕉兰殿’,他将她放到床榻上,命黎公公速去召御医,黎公公赶紧退出。

虞庆紧紧握着婕蓝手,他觉得婕蓝的手冰凉刺骨,便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轻轻地揉搓着,希望能给她点温度。

睡梦中的婕蓝感觉有人这样待自己,却也有几分感到,可是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是谁,但是沉重的眼皮却始终无法睁开来,只得这样任由他揉搓着,片刻之后,婕蓝觉得已经很累很累了,连保持的最后一丝意识都失去,终于完全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将近日中时,婕蓝才醒了过来,她一醒,身边的宫女都急忙过来伺候,端药的端药,拿水的拿水,取衣的取衣,顿时间人头攒动,整个屋子里的人仿佛都在为她而奔波。

只听到其中一个宫人道:“快去禀报主上,就说婕蓝使者已经醒了。”

随后一名宫人便出了殿,看来是去向虞庆城主通报去了。

婕蓝其实并不想见到虞庆,她喝完药,便觉有些困顿,还想再歇息片刻,只道:“你们让城主不要再来蕉兰殿了,就说我吃了药又睡下了。”

服侍她喝药的那宫女显然有难色,道:“主上担心了你一夜,小姐就算不见主上,我们也需向主上报个平安,不然主上会很担心。”

“担心我一夜?”婕蓝疑问道。

那宫女点了点头,“是啊,主上昨夜一直守在小姐身边,直到天亮御医说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才离去,主上离去的时候都还在担心你,命我们要好生伺候,想来小姐真有福气,能成为城后,还能得主上如此倾心相待,这可是很少见的事。”

“他一夜守着自己,那么昨夜手间传来的感觉是他的?”婕蓝默默想着,她突然有些迷惑了,不知道虞庆究竟是真爱自己,还是假的,不过无论真还是假,她的感情都未搀和进去,只不过是场交易,用自己的情感交易承风的性命,虽然这样做的自己很卑鄙,但是她也不后悔,因为她放弃了一切来答应对方,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绝望。

婕蓝最终还是让宫人告诉城主让他不要过来打扰她休息,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四天,随后准备戴上凤冠,成为这清周城的城后。

顿时间,宫中都开始繁忙起来,挂灯笼,备缎带,贴囍字,采办喜宴食材,打扫宫廷,缝制婚服等等,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着,但整个城廷却也洋溢着喜气,但婕蓝的心却并未关心此事半点,也从来没有露出半点笑容,服侍她的宫女都觉得异常奇怪,虽然很好奇但是谁也不敢问,只得埋头做着自己的事。

就这样过了三日,第四日时,婕蓝见日期将近,便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她真的好想逃出去,可是身有责任却又无法逃避,她一个人待在‘蕉兰殿’中不许任何宫人进屋来伺候,那些宫人从未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都远远逃了开,不敢打扰。

婕蓝坐在床上,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可笑,仿佛成了笼中的一只小鸟,供人玩乐,供人摆布,而自己也永远将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无法出得去,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盼望这黑夜永远不要过去,她永远希望这天空不要亮起来。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她的空想。她自己坐在地上,靠在床栏,环抱着双腿,突然间痛哭了起来,就算是痛哭却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她害怕被人听见,害怕被这些宫人将自己哭泣的事传到城主那里去,会无法完成第二件事。

原来到了这种时候,自己还是无法放下那些责任,更无法好好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她真的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委屈,她就这样无声地哭了很久很久,等到月悬高空,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时,她才觉得哭得有些累了,婕蓝擦了干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呼了几口气,站了起来,许是哭得久了,身体竟有些虚脱,刚站起时,竟有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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