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花月楼
其中一个乔装成卖鞭炮的小贩走到擎战的身侧,口中不住吆喝着:“卖鞭炮了,卖鞭炮了!”刚走到那里时,却见一个小孩子跑到那卖鞭炮的身后,调皮地用火棒将那鞭炮点燃,顿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想起,吓得身周的人都慌忙奔跑,而那鞭炮全部被点着,顿时烟雾弥漫,将擎战四人笼罩在烟雾之中,竟瞧不出他们的行踪。
那几个打探盯梢的人见到这等情形,都是一阵惊慌,深怕跟丢了对象,想冲过去一瞧究竟,但又怕被少君知道他们,被责问处刑,所以虽然紧张却还是只能待在原处。
等到烟雾消散时,却见那烟雾之中已不见了擎战等人的身影,那几个跟踪的侍卫左顾右瞧,却见这十字路口四面八方居 然都出现了与擎战他们四人打扮相同之人,弄得这几个侍卫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最后索性分成四队人马,分向四面跟踪而去。
然而擎战他们其实就在原地,根本没有走开,只不过使用了点障眼法罢了,他们见这几名侍卫如此糊涂,都大笑起来, 摆脱开他们之后,几人便朝‘花月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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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楼’名虽好听,但却就是个烟花之地,最初潭棋裂勃也不知这‘花月楼’是何处,只当是饮酒之类的地方,但见到是这种地方时,顿时便万万不想进去。
潭棋劝道:“少君是何等尊贵之人,岂可在这种地方留恋,此约我看还是改日再赴,免得这里的污浊肮脏之气玷污了少君的君颜。”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笑道:“世间人各司其业,为了也只是生活而已,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又何来玷污之礼,并且此地人流混杂,正好可避虞庆城主的耳目,他们无论怎样查找,也定然不会查找到此处来,这也是藏身的最好处所,更何况我们前来是有要事,又非沾惹烟花,你又何须惊慌,莫非是你把持不住,怕露出本来面目来?”擎战见潭棋一直以来都是严肃认真,便想打趣他一番。
潭棋羞得面目通红,显然有些恼怒,道:“少君别拿属下取笑。”
擎战见他面子薄,也就不再说了,但一想到婕蓝随行,也不知她是否也跟潭棋一样,对自己很恼怒,他看向婕蓝时,但见婕蓝果然是面有愠色,擎战本想说什么,却被婕蓝狠狠瞪了一眼,擎战没想到婕蓝也如此恼怒,正想解释时,却反而听到婕蓝道:“既然来了,便赶快进去,在这里逗留太久不引人注目了吗?”
擎战没想到婕蓝居然没有出言责骂自己,这份沉着实在让擎战对她又多了一分欣赏,他也不多说,便进了这‘花月楼’。
‘花月楼’果然是清周城的第一青楼之地,光是大堂便有数十丈之宽,堂中布置奢华,精致玲珑,香气萦绕,烟酒弥漫,笑声盈耳,听来真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不过擎战等人见到此地竟也是面不改色,那老鸨见到擎战一行如此品貌绝色,生来还是头着见着,惊叹之下便知是非一般人物,连忙迎了上来,叫了几个也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的姑娘,希望能将他们留下,那老鸨笑盈盈道:“几位公子爷初登此地,实在荣幸之至,不知几位公子是喜欢点什么?我们也好伺候周全,不让几位公子扫兴而归。”
这老鸨虽然看来将近四十,但是却依然在脂粉的妆容下风韵犹存,说起话来黏黏糊糊的,让人全身听着都觉得难受。擎战却淡然笑道:“我们只需要一间静雅的房间,再备些酒菜便可。”
那老鸨一听不叫他们的姑娘,心中就觉得亏了,又忙将一个姿容出色的姑娘推到擎战面前,道:“几人公子只食酒菜,只怕有些无趣,何不让几位姑娘作陪,也不用寂寞,你说可好?”
擎战正想回应,却听得一旁的婕蓝怒道:“你做生意的何故要强迫顾客,让你备房间就备房间,我们公子眼光极高,你这儿的姑娘就算全部叫来也不会合他的意,还不如不叫。”
婕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能容忍来这种地方已经很给擎战面子了,但是一见到这老鸨如此介绍她们这里的姑娘,而擎战却一副不想拒绝的模样,就分来来气。擎战见婕蓝生气,不着急反而开心,因为这样才觉得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因这些事而生气。
那老鸨被婕蓝这一喝骂,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带他们到了三楼处的一个雅间,此雅间清幽别致,房门一关,外面的喧闹声便隔绝在外,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四人落座,只等那虞宁世子前来。擎战站在窗前,看着一旁倒着茶水的婕蓝仍是一脸怒气,便宽言道:“你倘若真生我气便说出来,不需藏在心里。”
婕蓝喝了口茶,冷言道:“你是王城少君,想做什么自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人,也是情势所逼,为了安全起见,既然你身为少君都能够放下身份前来,那我不过是个血魔又岂敢自恃身份?”
擎战面色突然冷下来,道:“本君以后不许再听你自贬身份,就算你是血魔又如何?难道就会低贱他们一等吗?如果你自己都这样想,又如何让他人尊重你?”擎战也不知为何这样恼怒,只是想身份这个词是将他们关系拉来的罪魁祸首,而婕蓝又如此在意自己的血魔身份,那么便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再提醒他,他们之间是永远没有可能的吗?这让擎战如何高兴得起来。
婕蓝和裂勃几人见很少发脾气的少君此刻竟然发起脾气,都是骇然异常,唯独潭棋知道少君的心思,这句话除了说于婕蓝听之外,也仿佛是说于他听的,是在告诉他请他以后也别低视婕蓝,不要再说她是妖魔。
屋中静极了,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婕蓝低垂着头,想到自己这一行以来所遭遇的所有事,心中顿觉得痛苦委屈,险些便要落下泪来,但是她有极力忍住,不希望这种时候大家还来担心她,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其实说不说并不重要,而是心中不要低贱自己才是重要,擎战本想如此说的,但想此番说这些只会让她更难过,所以索性闭言不说了。
四人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见屋外脚步声响,随后那脚步声停在屋门之外,紧接着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贤居之约特来相赴。”
婕蓝一听便知是虞宁世子,因为他在城廷中所居之所名‘贤居阁’,如此说那便是他了。
潭棋去开了门,但见屋外站着的正是身着便服的虞宁世子,然而他背后却还有两人,一个是未曾蒙面之人,大概是随身侍卫之类,另一人却让人不由惊愕,此人正是红尚书。
潭棋将他们让了进来,随后又将房门阖上,擎战迎了上来,道:“没想到虞宁世子居然会前来这烟花之地,而更未想到的是居然会有红尚书与你一起。”擎战不知道这虞宁世子带红尚书一同前来是因红尚书其实是他的亲信,还是说他是带红尚书前来当面戳穿他们。再未确定来意之下,擎战决不敢轻易相信此人。
虞宁世子笑道:“我也未想到王城少君会将赴约之地定在此处,这倒让我颇为意外,不过这倒正合我的口味。”他知道擎战有防备心,指着右手旁的那位身着黑衣手执一把银色长剑的大约四十来岁的硬冷男子道:“这位是银弋统领,是先主时期的御前统领,现下服侍在我身边。”他又指着左手边的此人,“此位我不用介绍我想你们就应该知道了。”
擎战瞧着这叫银弋的男子,顿时便相信了虞宁世子此番前来并非是为城主所派,因为这银弋是清周城先主的御前统领,当年先主驾崩时曾发生过廷变,许多曾服侍过先主的大臣罢免的罢免,入牢的入牢,处斩的处斩,而这叫银弋的在当年也被打入牢狱,照理说不应该会再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居然服侍在虞宁世子的身侧,那定然是得他相救,如果被虞庆城主知晓他跟处罪的先主御前统领在一起,恐怕只会杀了他。
“本君也一向佩服银弋统领的剑术,没想到现在还能得见尊颜,实在荣幸非常。”擎战并非说场面话,而是出自肺腑。
银弋没想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心中也颇为叹服,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右手俯胸,躬身行礼道:“末将早已消寂世间,已经如死人般苟活着,却未想到少君还记得末将的名号,实在令末将倍感荣幸。”
“众人都坐下慢慢细说吧!”擎战确定他们的心意之后,便放心让他们入座。
虞宁世子坐在右侧座位,红尚书和银弋统领各站于他两侧;擎战少君坐于左侧之位,婕蓝、潭棋站于他右旁,裂勃站于左旁。
虞宁抬眼瞧见婕蓝,想到在贤居阁两人间发生的事,就不由笑了出来,道:“在‘贤居阁’中对婕蓝姑娘有所冒犯,希望你不要介意。”
婕蓝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低头回道:“当时情急,是虞宁世子机智才能让我顺利将少君要传达的信息传给你,我只会感激又怎会介意?”
“不过婕蓝姑娘英勇美丽,又聪敏过人,可说是少有人比得上,这世间男子若不动心的只怕也少,我那城兄想尽办法要娶婕蓝为妻也是可想而知。”虞宁说这番话虽是随心而说,但婕蓝听来却犹如利刺在身,让她不由得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