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五日之约
“等等!”擎战瞧这虞庆又要处刑黑猪和崎雪,立刻阻止道:“城主在处罚他们之前,可否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所谓侍魔者便是天女所派来守护血魔之人,他们的生死只可由天女裁决,城主如此做是要违背天命吗?并且就算不说他们二人是否带走白青二魔,但是还是请城主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他们是为守护血魔而生,所以就算他们将其带走,那也是他们的天命所责,又何罪可有?”
这一番话让那虞庆城主无法再说出话来,他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直握得双手骨节咯吱作响,他一步步地走向擎战,带着的强烈敌意,让整个殿堂都显得紧张而窒息,他一字一句道:“那换少君来说,却该如何呢?”
擎战冷傲一笑,道:“既然这三人都是白青蓝三魔的侍魔者,城主就应该放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去寻找自己的侍主,本君相信,他们会将他们的侍主寻找回来的。”
“少君这是私放囚犯,倘若他们带着白青二魔逃走又该如何?”城主逼问道。
“逃走?他们一是血魔,一是侍魔者,何来逃走一说,更何况就算你不信他们三个,却也该相信婕蓝,倘若城主还担心的话,那本君还在这城廷,如果他们几人都回不来,那城主便随意处置本君好了。”擎战朗声说道。
裂勃和潭棋一听到少君为了保全这三个侍魔者,竟拿自己来做赌注,都是心中一惊,潭棋连忙走上前,阻拦道:“少君,不可,这样做你会受制于人。”
擎战却不理潭棋的劝阻,只朝那虞庆道:“本君会让婕蓝和这三位侍魔者前去寻白青二魔,想必城主为了帮助王城,不会拒绝的吧?”
虞庆知道这是他在对自己的挑衅,他忍住心中的火气,道:“婕蓝既然是少君言下的罪犯,又如何能够放她出去,少君这样做不觉得太过荒谬了些吗?”
“正因为婕蓝有罪在身,所以我命她出去寻找承风与青魔,倘若寻找到,本君也不会再怪罪她对本君的无礼之罪,城主难道不懂戴罪立功的道理吗?”擎战声色俱厉,发起威的他更显得神威异常,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气势之下。
虞庆沉默良久,随后闭上眼背过身去,道:“好,不过我只给出五天时间,不管他们是侍魔者也好,是血魔也好,青魔毕竟从出生开始便在清周城,那么他也会是我清周城的子民,本主自然不会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所以倘若五天本主未见到青魔,本主对少君可不会再忍让,对违背法令的侍魔者也自然不会轻易饶恕。”
擎战已经猜到他会拿住这个把柄将来好对付自己,他没有回答,只朝向一旁气盛的婕蓝,一双本充满愤怒的眼睛突然温柔了起来,仿佛是在告别一般,也仿佛是在告诉她,他相信她在五日内一定会带着白青二魔回来。
婕蓝对擎战很是感激,他来到这清周城,解除了自己强迫嫁于虞庆的危机,帮助自己识出了城主的真面目,又帮助自己相救龙奕他们,这份情婕蓝如何怎不记得,她朝擎战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救回来的。”
擎战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去拼命,本君也要你好生回来,知道吗?”
感受着擎战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婕蓝如何不感动,她点了点头,顿时间泪眼朦胧,她很想扑入擎战的怀抱之中,因为,这一别婕蓝实在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但是在这殿堂之上,就算婕蓝对擎战如何不舍,她也必须忍住自己的情感。
擎战朝潭棋道:“将他们全部带下去,好生守护着,我可不希望他们再来个全体消失,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便走到婕蓝身前,婕蓝将龙奕和崎雪扶起,“还能走吗?”
龙奕忍着疼,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没…没事。”
婕蓝扶着他,当右手要去扶崎雪时,却见潭棋走了过来,将崎雪拉了起来,随后又将身旁的那茗棋扶了起来,对婕蓝道:“她们两个便由我来吧,你照顾好那个黑猪就好了。”
几人出了殿堂,皆被送往‘蕉兰殿’,而擎战也告辞回到自己的‘竹心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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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蕉兰殿’,顿时间满屋子的伤病者让婕蓝忙得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是‘有罪’之身,所以他们也无法叫御医,婕蓝只得拜托潭棋去取些纱布与药草来,潭棋虽然对婕蓝有些心结,但是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都伤成这样,所以他也不顾忌什么,就去药膳间取了一些药过来,婕蓝一个一个地替他们包扎着伤口,看着他们身上无数的伤口几乎都鲜血模糊,有些血因为凝固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婕蓝轻轻一扯就让他们痛得肌肉不住颤抖。
婕蓝实在忍不下去,顿时又痛哭起来,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要不是因为我就不会被折磨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黑猪虽然被打得有气无力,但是他依然伸出厚实的前脚,拉起婕蓝双手,温言道:“蓝,这不关你的事,并且只要蓝你好好的,我便很开心了,并且我没想到我还能够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顿时心情激动,一把将它抱住,道:“有龙奕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黑猪被婕蓝紧紧抱住,就算感到全身疼得不行,它也觉得幸福无比。一旁的崎雪看到婕蓝和黑猪能够重聚在一起,可是自己连承风在何处都不知道,她顿时黯然神伤,禁不住流下泪来,一旁的潭棋见她如此,心中却有不忍,他只宽慰道:“放心吧,我会帮助你们救出白魔的,你也无须如此伤心。”
崎雪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冰冷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此时此刻却有几分感动,她凄然一笑,点了点头,自己拿起纱布想要包扎自己的伤口,可是因为手上有伤,显得很是不便,潭棋看不过去,就半蹲下身,替她拿起纱布,包扎起伤口。
这一生,潭棋除了为少君和自己最要好的裂勃包扎过之外,还从来未给外人包扎过,更何况是给一个半妖女子,他自己想着都觉得心中有几分别扭,可是他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娇弱的女子总有几分同情。
他包扎伤口刚开始时显得有些粗鲁,但是顿觉将崎雪弄疼了之后,他动作又慢了下来,竟有几分温柔之意,崎雪看着这个以前有些冷酷无情的人此刻竟放低他的身份这般为自己,竟有几分感动,不禁又落下泪来。
婕蓝为黑猪包扎好伤口后,便为茗棋包扎,茗棋比黑猪和崎雪伤得更为严重,因为她之前被铁索穿骨而过足足幽禁了将近五年,她手腕处的伤口有着酒杯口般大的窟窿,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活生生将一个美丽的女子折磨得几乎丧失心智。
婕蓝捧着她的头,希望自己的温度可以让这个备受摧残的女子得到些许安慰,“不用再怕了,从今日开始,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茗棋这么久一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抱在怀中,一颗充满恐惧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婕蓝撩起衣袖,将毛巾打湿,为茗棋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随后道:“好可怜,为何他这么没有人性,竟如此折磨你,好在现下将你救了出来,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婕蓝运起灵力,治疗茗棋的伤口,但是她的伤口实在太深,一时间婕蓝的灵力也无法将其手腕间的伤口治好,她只得将其手仔细包扎好,等得日后再慢慢调理,或许还可保住这手臂。
茗棋再次见到婕蓝,心中也颇为欣慰,她最为牵挂的便是青魔,因此不住喊道:“快救青君,快救他。”
婕蓝紧紧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放心吧,现下我们已经知道青君他们被藏匿于何处,等到明日一早,我们便会上路,前去救他们,你不要担心,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有我守在一旁,你不用再害怕了。”
茗棋从来没觉得这么温暖过,或许因为受过太多的折磨与痛苦,导致她都不知该如何说话,可是从她的那双颤抖不定的双眼可以知道,她依然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婕蓝也清楚,一个人若被长年关押折磨,她的心智又怎会再像平常人一样,好在茗棋是侍魔者,有灵力护体,倘若是寻常人,恐怕要么精神失常要么早已丧命。
婕蓝和潭棋将龙奕他们三人各自安排去歇下,龙奕本不肯单独就寝,但是婕蓝却执意如此,它不想让她操心,所以就听命好生歇息。
婕蓝坐在正屋之中,没有什么心思入睡,潭棋走到她身旁,将擎战曾送于她的那只小貂碧落从手心中召唤出来,随后将之递到婕蓝面前,冷言道:“这是少君说让我将它带回给你的。”
重新看到碧落,婕蓝开心不已,她忙将其抱了过来,温柔着抚摸着这只对自己忠心的小貂,而碧落重新回到主人的怀抱,显得也异常的开心,它伸出舌头舔着她的面颊,并不时地轻声‘嗷嗷’地叫着。
婕蓝看着朝殿外走去的潭棋,对这个憎恶自己的硬冷男子,婕蓝仿佛没有那么讨厌他了,也不愿再敌视他,只轻声道:“谢谢!”
潭棋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婕蓝回道:“不必了,我只是遵照少君的意思而已,还有听说你给这白貂取名叫碧落,我想这名字并不适合它,还有,我的原意依然没变,希望清周城的事过后,你不要和少君再有什么牵扯,也希望你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要再让这白貂去召唤少君了,不然,少君迟早会因你而受难。”
婕蓝听到他这番话,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生气,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很抱歉这次将少君召唤至此,不过我想少君也不是那种行事莽撞之人,想必这里有更为重要的事所以才会如此急地赶过来吧!”婕蓝知道少君处事谨慎,又怎会真的因为自己而立刻赶过来,更何况他与那静公主举止暧昧,也不知他的心是否也跟那静公主有了牵扯。
虽然想到这些,婕蓝依然感到很是生气,不过现下也不是为儿女私情浪费精神的时候,她起身走到黑猪他们歇息处,静静地坐在桌案旁,一手支颐,慢慢地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