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凌侍魔者
金萱叹了口气,道:“那些老臣说的话你勿须放在心上,本主自会处理,而至于天凌他…”金萱停顿下来,她思索片刻之后,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枚金色发钗,随后递到寇英手中,道:“你拿着这个去见他,就说是本主对他的请求,也去告诉他,如若他不回来见我,那本主此次就算死了他也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寇英觉得金萱城主的话好是奇怪,她明明好好地站在这里,又怎的会有事,显然是在欺骗天凌下山来,不过寇英就算觉得如此做会有所不妥,他也不会当面责问,只道:“这样好吗?主上,我怕天凌侍者下山之后知道自己其实受…”他想将骗字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不敢直言说出来。
“好了,你的责任是将他带下来,婕蓝公主的邪气入体,恐怕拖延不了多久,所以你必须在一天内将他带回,你骑本主的刍烈去吧,这样也会快一些。”金萱吩咐道。
寇英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去完成主上所吩咐的事。
金萱见寇英走后,心下既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因为她不知道天凌是否真的会愿意回来,是否又愿意再来见她,是否真的愿意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无论是以守护的名义,还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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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黄昏时分,金萱城主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文书,却听得内侍又前来禀报,看他紧张神色,显然又是遇到何紧要之事,金萱心想定是那些大臣又要劝谏,便不紧不慢地道:“如果大臣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你替本主打发了他们,倘若他们还是不肯离去,你就告诉他们,就别打算离开城廷,在这里待上几日几夜本主也不会介意。”
那内侍却道:“主上,并非是大臣们前来劝谏,是王城的来使求见。”
“王城来使?”金萱很是惊异,觉得王城的来使为何会在此时前来金昭城求见,莫非婕蓝公主在本城的事他们已经知道,可是来去也就才半日多的时间,王城的人又怎会这么快知晓此事,莫非劫杀婕蓝公主他们的人就是王城的人,见劫杀他们不成,就直接前来城廷索要人回去。金萱想到此节,心中便已有数,看来这个叫婕蓝想要登上王位实则是困难重重,那么在此之前,也只好自己前去会会所谓的王城使者。
她对内侍道:“前去正殿,迎接王城使者。”
内侍应了声,便引领着城主前往正殿,到得正殿,金萱城主坐上主位,殿堂之下的大臣们已经躬首到齐,内侍宣道:“带王城使者进殿!”
片刻之后,便见两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平首进殿,进殿之后,便朝城主行俯首礼道:“王城使者弘登向金昭城主晋见!”
金萱倒也知道这弘登,乃王城礼部尚书,她手一抬,示意平礼,随后道:“赐座!”
两位侍者抬出一张椅子放在弘登大人身后,弘登大人谢礼之后便坐下。
“不知弘登大人如此紧急地前来拜访金昭城是为何事?”金萱以为这弘登大人是与那群黑衣人一起的,所以言语上显得很是客气,但心里对他却很是鄙夷。
“相信金萱城主已经收到文书,关于通缉婕蓝公主一事还希望能够得到金昭城的协助,昨日我听侍卫回来禀报说见到婕蓝公主在金昭城出现,所以我前来金昭城,便是为了寻找婕蓝公主,以便带她回王廷。”弘登大人心中确实很焦急婕蓝的安危,毕竟他当婕蓝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所以这次前来金昭城也是他主动向王上提出的,希望能由自己将婕蓝公主带回去。
“既然弘登大人说婕蓝公主已经来到了金昭城,那本主一定会尽全力派人四处寻找公主下落,一有消息便会告诉弘登大人,请弘登大人放心!”金萱并不打算将婕蓝交出去,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金萱城主有这番好意,我也甚为感激,但我听说前些时日,金萱城主仁慈救了婕蓝公主的侍魔者龙奕,并将它带至城廷之中,那想必城主对它的下落应该很是清楚,但请城主说出龙奕的下落,我在此感激不尽。”弘登大人已经感觉到这金萱城主是在有意蒙骗他,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足以让他有些生气了。
金萱城主却是不紧不慢,道:“想不到弘登大人对我金昭城的事居然如此清楚,这倒真是出乎本主的意料啊,对,龙奕侍者确实曾为我所救,本主也确实将它带至城廷进行救治,但是将它救好后,龙奕侍者执意要离开城廷,本主本打算送他回王廷的,但是龙奕侍者却说它无论怎样也不回王廷,本主无法强迫塔留在此处,否则被王城误会了本主一番好意倒麻烦了,所以也就由它去了。”
金萱城主所说的这一切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后面所发生的事她却没有说将出来,而那些大臣在没有主上得到首肯的情况下也绝不敢在大殿之上说出婕蓝公主其实就在金昭城中,倘若贸然说了,就是自己惹祸上身,同时也会给今昭城甚至城主带来灾难。
弘登大人很是气愤,觉得这金萱城主既然知道了龙奕他们的下落,又怎的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就算让他们离了开,她也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又岂会什么都不知道,弘登大人此刻是担忧大于气愤了,因为这金萱城主如此做,想必是别有所图,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城主如此说,那在下也不会再说什么,但对城主曾经相救过龙奕侍者还是深表感谢,不过到如今还得劳烦城主一件事,希望城主能留在下在城廷中暂且住下,等在下寻到婕蓝公主后,再带公主离开,不知城主是否应许呢?”弘登大人想自己只要留在这城廷,就算她有什么图谋,自己也能知晓。
金萱城主微笑道:“大人有此要求,本主深表欢迎,弘大人想在本城中留住多久便多久,勿需向本主客气。”金萱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不回头地对身旁的侍者道:“若无其他要事上奏,就退朝吧!”
内侍则宣退朝,随后大臣们跪首之后便退朝了,而弘登大人也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去了城廷别苑。而金萱城主则依然回了书房中去,她见天色已有些晚了,心想不知道明日一早寇英能否将天凌带回来,也不知道这个弘登大人住在城廷里是有什么打算,她害怕这弘登大人知道婕蓝公主的去处,担心会坏了自己的事,就让内侍向各位大臣单独传令下去,不得向弘登大人提及婕蓝公主之事,倘若谁泄露了此秘,就革除官职。
这一传令,收到命令的大臣们本来还打算想向弘登大人侧面提及此事,现下都是闭口不提,不过这些臣子们却很是疑惑,觉得主上留婕蓝公主在城廷究竟是有何用意,现今的她不过是罪人之身,对金昭城来说是有害而无益,城主这几年来执政英明果决,对此事也绝对不会看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那么她究竟为何要这般做呢?虽然这些臣子们是满心的疑窦,可是没一人敢上谏,因此这位城主的脾气很是怪异,一不小心触犯她的禁忌她便会毫不留情,就算是城辅大人也不会例外,到得现今城辅大人还被幽禁在自家府中,还要再过五日才能解除禁令,所以,其他臣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冒犯了。而他们之所以还服从敬佩金萱城主,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感叹这个女人的深谋远虑,想法往往都出乎意料的让人感到敬畏。
到得晚上时,金萱城主已经有些累了,准备回宫休息,在回宫的路上,她想起婕蓝的伤势,便对身后的内侍问道:“婕蓝公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主上,弗倪大夫正全心看护,病情虽然没有丝毫起色,但是也算控制住了婕蓝公主体内的邪气,不至于让邪气破坏她的灵魂没,所以到目前为止婕蓝公主还无大碍。”内侍知道城主心忧婕蓝公主的安危,所有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让御医处的人回来向他禀报一声。
“那就好,你去告诉弗倪太医,要是在明早婕蓝公主的病情发生了变化了的话,你让他等好被处斩的命运吧!”金萱城主言辞肃然,那侍者听后倒是吓了一跳,应了一声:“是!”便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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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城主回内宫歇下,她担心天凌会不愿回到城廷,所以夜晚中显得心事重重,直到子时时分才勉强歇下,而夜晚静谧的风轻柔地吹着,轻拂着这金昭城,仿佛在安慰着受伤的恋人,如此的让人心痛,如此地让人悲伤。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清照在这金昭城时,才将月光的冰寒渐渐退下,就如将一个泪流满面的姑娘轻轻地拭干了泪,重新让她展开了笑容。
金萱城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起了床,穿着薄纱一样的衣衫下了床,轻声唤道:“来人,替本主更衣。”
若在平时,负责守夜的宫人在自己还没有起床时就已经侯在这里了,而今日自己呼唤了之后居然都没有人过来为她更衣,她有些生气,觉得这些宫人对她们太过松弛了才会导致这般懒散,她自己披了件单衣便从内室中绕过屏风出了来,一出来,便见门旁边背对着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金色的头发披落下来,一身米色的长袍,脚上一双黑色的长靴,他身形很是伟岸,然而从背后来看,唯一让人觉得他怪异的地方便是他的那双耳朵,他的那耳朵与人类不一样的是显得很尖,看起来跟崎雪的耳朵有些相似。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但见他面容有些苍白,那双犹如金色宝石的双眸闪耀着灼目的光耀,而他斜飞如鬓的眉毛仿佛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英俊却又显得朦胧,他是一个俊伟的男子,他的美让人看着觉得仿佛不是这人世间般的人一般,不管是谁,男子也好,女子也好,看到这如月辉清冷却又如阳光般舒心的他都会呆滞住吧。
金萱突然间见到他,顿时愣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纤细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温柔地朝他的面颊抚摸过去,而当对方冰冷的温度从她的手间传过来时,金萱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泪水缓缓而下,她轻启朱唇,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已经有五年了,相别的五年,依然无法忘记,这样的他,或许对他的依恋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吧。
而面前的这位便是金萱的侍魔者天凌,他将金萱城主的手轻轻地握住,随后将其从他的面颊上拿了下来,道:“是我,主上将我召唤而回,我又岂不回来呢?”
金萱见他拒绝着自己的好意,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她转过身去,伤心地道:“倘若不是我将你召唤而回,你是否真的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再来见我。”
天凌低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将他那哀伤的面孔遮挡住,阴郁的氛围让他感到如此的低落,他只道:“五年前就已经说过,倘若因为我的离去而可以让你安稳,我就算离开又有何妨,就算一辈子不与你再相见又有何妨?”天凌的言语很冷,但却听得出言语中的决绝。
金萱心中却很是凄苦,她惨然一笑,道:“是啊,只要你离开,我这城主之位就会牢牢地坐着,所以你宁可选择离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这个作为城主的无能还是你太懦弱,为何我们就要选择这样,在这七血魔中,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却要忍受我最亲最深爱的你离开我,你不是侍魔者吗?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担起的责任,一直守护我啊,为何你要选择离去,为什么?”虽然金萱知道答案,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只能相思却不能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