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借势
熊勘面无表情,冷冷的盯着苏猛,脚下一拧,身形紧绷,右腿如黑色的闪电般,眨眼间已踢在苏猛腰间。
嘭!
苏猛直接被他踢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又被熊勘一掌印在小腹,青紫的脸上,满是猝不及防的惊愕,破抹布一般飞出了议事厅,砸碎外面池塘水面的薄冰,坠入冰冷的水塘里。
眼见刚刚还威势迫人的苏猛,转瞬就生死不知,议事厅内的众人心下骇然,俱是死死地闭上了嘴,唯恐被牵连。
“苏猛此獠,吃里扒外,贼喊捉贼。”
熊勘大踏步来到主位坐定:“今日本庄主先将其武功废去,稍候交赵青山赵城主处置,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以儆效尤!尔等可有异议?”
其他人哪敢有异议?
就连熊勘的弟子温桃,也顾不得再偷瞧秦岚,一副低眉顺眼模样。
“很好。”
熊勘视线扫过众人,良久才的点点头:“禹四,接下来清理苏猛此獠的羽翼之事,就全权交由你了,记住……”
禹四,即是那佝偻汉子的名字,山庄的执事总管。
在得到了熊勘的全权委派后,禹四就在铸铁山庄内部,展开了一场大清洗,一时间人人自危,唯恐自己被当成苏猛的同党,两位原本从属苏猛的铸铁师傅侯卓、盛隆,几乎是负荆请罪。
短短数个时辰过去,原本掌握在苏猛手里的力量,就把持在了熊勘的手里,铸铁山庄终于成为了熊勘的铸铁山庄,即便是熊家堡的上层力量,也无法轻易干涉到铸铁山庄的事务。
禹四,对此很是满意。
……
黄昏时分,残阳西斜。
河阳城内,某处小院中,林行盘膝坐在屋内床榻之上,殷红的食指像是要滴出血来,死死地按在铜镜上。
那个【巽】字林行已照着写到最后一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一堵无形的气墙,阻隔在他的指端前。
“呼呼……”
林行仍旧不死心的,非要把这一笔写下,他眼睛瞪得有些酸涩,按下去的食指仿佛要断了一般,这么又僵持了数刻钟,院里传来砸门声。
嘭嘭嘭!
林行心下一动,从那种执拗的境地中脱离,食指却轻而易举地将这一笔落下,紧接着蚀骨般的刺痛,在食指上出现。
“嘶!”
他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在空气中甩了甩手,却见有些黑暗的屋里,好像有什么淡蓝色的东西,从他的食指上,被直接甩了出去。
唰!
破空声细微,林行愣了一瞬。
他扭过头,目光循着那淡蓝色光团消失的方向,一眼望去,只见屋子的墙壁上,多了个细而长的孔洞。
那孔洞,正冒着白烟。
……
院门外,城主徐青山,在城卫军赵统领的阻拦下,越发的不耐烦。
徐青山一副儒雅中年人模样,年轻时候也是个偏偏美男子,据说还有功名在身,不然也不会被上一任河阳镇守,那眼光极高的女儿看上。
“我说老赵……”
徐青山目光一转:“你不是在里面养了个小的吧,怎么这么紧张,脑门都冒汗了,放心吧,我不会捅给弟妹的。”
“徐镇守慎言!”赵统领吓得够呛,冷汗直接出了一身。
徐青山却不以为意:“什么仙人,仙师的?徐某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难不成这院子里的家伙,能比先天境的武林高手还……”
唰!
说着,徐青山眼前淡蓝色光芒闪过。
他眼见自己行撵两侧,多了两个细而长的孔洞,几根随风扬起的头发被斩断,他转头一看,远处风中晶莹的雪粒映着晚霞,一棵满是晶莹雪挂的大树,半个树身被生生截断。
咕噜!
徐青山吞了口口水:“这……这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持刀的城卫军,听到徐青山出言,就要拔出刀来,却只拔出一截断刃,他才发现自己的佩刀,这百炼的钢刃,已悄无声息断成两截!
一众城卫军面面相觑。
赵统领眯了眯眼,抱拳朝院里拜了拜,适时出言道:“徐镇守,你若要觐见那位大人,还是好好在此等候吧。”
“是……是……”
徐青山满脸后怕的点头。
回想起来,他刚刚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幸亏福大命大,不然早就和那名城卫军的钢刀一般,脑袋和身体分了家,是以此时他看向小院的目光,已然满是惊惧。
高人!绝对的高人!
难不成真是老赵口中的仙人?
吱嘎!
这时一个身穿黑袍的瘦小身影,从里边将院门打开。
“诸位请进。”
黑袍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神来,最后赵统领和徐青山,各带两名随从进入小院,徐青山一眼就看见,四四方方的影壁之上,那大大的红色福字,被一道通透的孔洞截断。
徐青山赶紧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院子里的‘仙师’,看他这个河阳镇守不顺眼,顺手就把他给送走。
黑袍下的林行心下也不平静。
他的食指现在还不那么灵活,半个手掌都有些发麻,手臂上连接到食指的筋,不断的抽痛,引得他身子小幅度的晃动,所幸引进门的几人各怀心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那淡蓝色的是……风刃?”
林行回忆着淡蓝色光团,被自己甩出去时的模样。
这风刃轻而易举的穿透数面墙壁,竟还能的截断钢刀、打穿树身,威力堪比前世的穿甲i弹,甚至犹有过之。
少年心性,他未免有些沾沾自喜,可很快就回过神来。
带着赵统领几人来到庭院中央,女尸正负手而立,林行则低头站在了一旁:“师姐,门外无故喧哗之人已带到。”
赵统领和徐青山神色大变,徐青山抢先一步开口:“仙师!不才在下忝为河阳镇守,冒犯之处还望海涵,但有所令,在下愿肝脑涂地。”
赵统领更是干脆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几个随从见主子都这样了,干脆也跪在了地上。
林行看的傻了眼。
怎么一言不合就下跪?那自称河阳镇守的儒雅男子,嘴里还说着什么‘肝脑涂地’的话,女尸就这么恐怖吗?他没觉得女尸多吓人啊……
他平复一番汹涌澎湃的内心,就想三言两语打发走满地‘跪人’,却突然想起李星所言的宝药、大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