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落幕
“翁嗡嗡……”
手机的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安静，厉清川迅速接起电话，“陈秘书，蛮蛮接到了吗？”
“呵呵呵。”极为刺耳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厉清川不由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离杜若远了一些，“厉清川，杜蛮在我这儿呢。”
“杜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厉清川冷声问道，心里的预感实现，让他后悔不已，“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将恨撒在蛮蛮身上，你又算什么本事？”
“本事？”杜麟的声音阴冷至极，“厉清川，我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让你后悔，只要能让你死，我不管付出什么的代价，我都愿意。”
“杜麟！”厉清川心里一紧，生怕杜麟会做出什么伤害杜蛮的事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将杜蛮放回来。”
“晚了，哈哈哈，厉清川，已经晚了。”杜麟疯狂的笑道，“现在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我要让你得到相应的代价，等着吧，你很快就会看到杜蛮了，不过，我可不能保证是横着的，还是竖着的。”
“杜麟，你听我说，我们俩做个交易吧。”厉清川沉声，一边小心翼翼的不去激怒杜麟，一边脑子飞快的运转。
“交易？厉清川，你现在是在求我吗？”杜麟的语调极为的愉悦，一想到厉清川在求他，他就兴奋得不行。
“是。”厉清川闭了闭眼，眼光扫过房间内担忧的杜若，转了头，飞快的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很恨我吗？我们换，我做你的人质，你让蛮蛮安全到家。”
杜麟没有立即开口，似乎是在考虑厉清川这个说法的可行性，“厉清川，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你信我。”厉清川飞快的回答，眼眸一冷，“杜麟，蛮蛮究竟在不在你那里还是一个未知数，我又凭什么信你？”
他一直顾及着杜麟伤害杜蛮，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从始至终，杜蛮都没有出过声。
或许，杜麟是故意的，杜蛮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厉清川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希望与侥幸。
“哼，你听听看。”语罢，话筒里静默了一阵，除了几声脚步声外，突然停了下来，“厉清川，你可要听清楚了。”
“爹地，我怕，舅舅好可怕……唔……”
杜蛮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厉清川紧紧抓着手机，指尖泛白，“杜麟，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儿吵罢了。”杜麟轻飘飘的开口，语气里带着疯狂，“厉清川，你不是说要做交易吗？”
“是。”厉清川心急得不得了，心里的那点侥幸被杜蛮的声音破碎。
“那这样，今晚，城东的仓库，你一个人来。”杜似乎心情很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厉清川站在阳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臂上青筋暴起，不停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清川，蛮蛮怎么了？”不知何时，杜若已经找到了厉清川的身后，语气里带着颤抖。
厉清川的身躯一僵，有些呆滞的看着杜若，脸上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若若，你，你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
“我问你蛮蛮怎么了？！”杜若抓着厉清川的手，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希冀的看着厉清川，“清川，不是我听的那样，对不对？”
厉清川沉默了，眼神飘忽的看向其他地方，杜若心一抽，眼泪滑落，“清川，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若若，你听我说，我一定会把蛮蛮安全带回来的。”厉清川双手紧紧的抓着杜若，“若若，你相信我好不好？”
“清川，我，我跟你一起去。”杜若拉着厉清川的手，哀求道，“你让我一起去好不好？”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杜蛮，从小到现在，因为她的缘故，杜蛮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承受了许多同龄人没有承受的伤害。
“好。”厉清川点点头，“杜麟约我明天去城西的破旧仓库里见他，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杜若点点头，可神经一直紧绷着，牵动着痛觉神经，下意识的指甲陷入肉中，以缓解肚子上的疼痛。
厉清川全然当做自己没看见，既然杜若不想让他看见，那他就没看见好了，不过……
“若若，我今天晚上先去看看，以防杜麟使诈，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可是一场苦战。”厉清川轻轻的将杜若的手心摊开，看着上面深深浅浅的指甲痕迹，心疼不已。
厉清川的语气很真诚，丝毫没有引起杜若怀疑，“好，你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厉清川吻了吻杜若的额头，在她耳边轻语，“若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等蛮蛮回来了，你就带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嗯，我们一起离开。”杜若环抱着厉清川，头放在厉清川的胸前，因此没有注意到厉清川眼里闪过的痛色。
离杜麟约定的时间将近，厉清川不敢再有所耽搁，更加不敢再继续与杜若温存，他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一人趁着夜色驱车前往城东仓库，下了车，没有关掉车灯，厉清川警惕的环视了周围一眼，并没有现杜麟的踪迹。
“杜麟，我来了，蛮蛮在哪儿？”厉清川沉声问道，走一步观察一步，小心的找寻着杜麟的方向。
“里面，进来就是。”杜麟慵懒的语气从仓库里面传来，伴随着杜蛮喑哑的哭声，厉清川不敢在有所停留，大步走了进去。
“我来了，将蛮蛮放了。”厉清川在杜麟面前站定，看着一旁手脚被绑住的杜蛮，急忙走过去为他松绑。
杜麟并没有阻拦，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厉清川的举动，时不时还出声指导厉清川几句，让厉清川心中起了疑。
“蛮蛮，等会儿找到机会就跑，知道吗？不要回头，拼命的跑。”厉清川柔声说道，轻柔的为杜蛮揉了揉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什么都不要想，跑出去，乖。”
杜蛮点点头，止住了哭泣声，蹲在厉清川的身后，看着杜麟的眼光里充满了戒备与恐惧。
“该说的都说完了吧？”杜麟突然出声，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个打火机，“那现在，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话音刚落，打火机落地，迅速的引起了火势，汽油味因为热浪而明显厉清川大惊，一把抱起杜蛮，却被身后的杜麟拉住，“厉清川，你休想在逃脱。”
他策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又怎么可能让厉清川轻易逃脱呢，既然他已经一无所有了，那就由厉清川陪着他下地狱好了。
厉清川被杜麟死命的拽住，将杜蛮摔了出去，杜麟还想要起身抓住杜蛮，厉清川一手抓着杜麟，与他扭打在一起，“蛮蛮，跑！”
杜蛮回头看了一眼厉清川，随即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看着杜蛮跑出了仓库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一脚踹在杜麟的身上，得以脱身。
“厉清川，来不及了。”杜麟的语调带着死亡的气息，厉清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围的热浪袭来，带动了空气中的粉末，气氛到底了爆炸点。
“轰。”
厉清川的脚终是没能踏出最后那一步，整个人的人影被火光吞没，不见踪影。
跑出去很远的杜蛮，在听到身后的巨大响声后，停下脚步看了扭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在原地呆住了。
“爹地！”声嘶力竭的大喊，杜蛮立马转身往回跑，却在半路被闻身而来的路人拦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光冲天的仓库而无可奈何。
一个月后，杜若坐在病床前，看着面前不愿意看她的厉清川，柔声道，“清川，你看看我好不好？”
厉清川没有吭声，一直躲避着杜若的目光，转身下床去将窗帘拉上，将明媚的冬日暖阳遮挡在外。
他在那次爆炸中，及时找木板挡住了热浪的冲击，虽然命大被消防队的人救了出来，可是以前他却被毁了容，变成了一个满脸伤疤的丑八怪。
“清川，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你就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杜若拉住厉清川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厉清川抽回手，将头面向一边，头部还缠着纱布，杜若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杜若不敢在逼，“好，你先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这一个月以来，杜若每天都守在厉清川的身旁，当她从杜蛮口中知道真相时，心中只剩下感恩，感激厉清川还活着，不至于让她永远背负着愧疚，让她还有机会可以和厉清川腻在一起。
杜若走了，很久都没有再过来，厉清川的神色暗了暗，再也没有开口，每天配合护士的工作，只是整个人更加落寞了，常常一个人坐在窗户旁，不一言。
“厉清川。”熟悉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厉清川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等了你那么久，现在，可以给我们的宝宝取一个名字了吗？”
厉清川怔然转头，杜若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婴孩，笑得温柔，一如他们初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