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国战
这个世界高等武者或魂师的能力，确实已经能够对一场大战造成深远的影响，甚至能够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远的不说，就说今夜的南山关守卫战。南山关守军之所以会损失惨重，甚至连主将都战死，就是因为有一个偷袭城门的上二品武者，还有一个成功刺杀主将的五级念力大魂师。
若不是有那两位，南山关守卫战何至于打得这么辛苦？
钟鸣本身也是个上三品武者，知道这个级别的高手对那些普通士兵来说意味着什么。面对高等武者，普通人就像家养的鸡鸭一般脆弱。
不过这也不是那来历不明的外乡小子能够坐在这里的理由。
他还要继续反对。
这时，年纪最大的副将江世财抬了抬眼皮，含糊不清说道：“既然天师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呃，让这位年轻人留下，留下旁听也好吧。”
江老爷子年纪最大，在南山关守军中资历最老。
十年前，这老爷子原本还有机会接任主将之位，没想到最后东都那边又空降个陆远过来，让他直接将这副将位置坐穿。
从那之后，老爷子就心灰意冷，开始在军中划水度日。
不过今日南山关危在旦夕，已由不得这老爷子继续划下去了。
见老爷子开口，赵鹤也说道：“我也赞同苏公子留下。今日若不是苏公子在最后一刻关上城门，我们南山关守军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年轻的赵鹤对苏图印象不错。
其实不止是他，今夜在城门死战的官兵都对苏图抱有好感，甚至还有一丝崇拜。
因为正是这个人在最危险最黑暗的时刻站了出来，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直至最后封住城门获取胜利。
“老子也同意。”
另外一个副将吴横也开口。
这五大三粗的大汉负责的是城墙守卫，没有看到在城门口浴血奋战的苏图，但这不妨碍他跟其他两位副将统一战线。
关键还有一点，他不喜欢那位阴阳怪气的监察使大人，谁让他们监察使专门砍自己人呢？
三个副将都没意见，这下这钟鸣也没有办法。
他虽然是二品监察使，但品级也就和这些副将相当，只不过所属体系不同，互不统属。
苏图有些意外这个结果，于是他不负众望，又厚着脸皮坐下，继续光明正大的蹭情报。
钟鸣脸色有些难看，瞪了一眼傻站在门口的王朗，没好气道：“王主薄，有什么话赶紧说，别杵在那里碍眼！”
王朗其实跟他品级也相同，不过监察使大人现在心情不好，需要找颗软柿子捏一捏。
“啊？哦！好好，下官正准备向诸位大人汇报几件事。”
王朗赶紧说道。
见在坐诸位没什么反应，又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心翼翼的说道：“陆将军遗体已经入殓，由于形势紧迫，无法大肆操办，已经连夜送往东都，归葬故里。”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这件事大家其实都知道，赵鹤和吴横还在北城门为将军送行，之后才赶到这讲武堂集合的。
王朗看了下众人的表情，特别留意那位天师和监察使大人的神色，又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下官已拟定奏章，准备加急送往东都军机处。不知诸位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叶玄冰还有苏小安，米豆两个大明府方士都沉默不语。
钟鸣则自顾自喝着茶。他写的密报早就送往检察院了，
哪里还要等这胖子的奏章？
吴横翻着白眼望着天花板，他老吴只懂杀猪砍人，可不懂什么狗屁奏章。
赵鹤前几个月才被陆远提拔上副将位置，资历尚浅，也不好开口。
江老爷子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苏图在一旁吃瓜，这可跟他没关系。
一时间，讲武堂寂静无声，气氛有些小尴尬。
最后，还是江老爷子看不下去，有气无力的说道：“王主薄，奏章你看着办就行了，大家还是抓紧时间，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王朗如释重负，赶紧闭嘴，又向众人拱了拱手，而后悄悄在赵鹤后面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就不是他一个主薄能做得了主的了。
“小吴、小赵，你们先说说吧。”
老爷子看了吴横一眼。
吴横“哦”了一声，被这同级别的老爷子喊“小吴”，也只是挠了挠头，没有什么不满。
谁叫这南山关大部分的将领，乃至他们的父辈，在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被这老爷子逗弄过呢？
“城墙上面就放心交给老子，凭城外那些畜生还打不上来。”
吴横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南山关城墙极高，普通妖魔很难爬得上来，即便是他们射出骨箭，对城墙上的士兵威胁也十分有限。
至于隐匿在尸潮中的凶尸毕竟数量有限，只要上不了城墙就无法造成太大的损失。
“小赵呢？”
大家目光又落在赵鹤身上。
赵鹤脸色却不太好。
“藏在难民中的奸细基本都已伏诛，除了那两个高等武者。一个已经逃出城去，无需多说，另外一个估计还在城中，许良舟和刘丰正带着城卫营全力搜捕。”
刘丰就是陆远的贴身护卫，虽说是位上三品武者，又有许良舟的城卫营协助，但想要捉住一个五级念力的大魂师还是希望渺茫。
最要紧的还是要防止对方搞破坏，比如再杀个副将或偷偷打开城门什么的。
“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若真是南曜贼子，应该不是无名之辈才是！”
赵鹤想起那两个神秘人的手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无名？南曜赤旗军的贺庆虎和慕白鱼有没有听过？”
钟鸣冷笑道。
听到这两个名字，在坐众人都吃了一惊，除了叶玄冰和苏图。
叶玄冰是早就猜到那两人身份。
苏图则是不久前还和对方聊过天打过架，只是没想到那位大哥和那位大叔名气这么大。
“原来是南曜双璧，这就难怪了。据说当年永安的国都长乐城，就是他们带领赤旗军打下来的。”
江老爷子喃喃说道，眼中光芒有些复杂。
虽然南曜双璧是敌人，但身为军人，谁不想像他们一样开疆扩土，立下不世之功呢？
“老爷子，南曜的赤旗军不是一直驻守在北方吗？怎么突然跑到这南山关来了？”
赵鹤问道。
江老爷子看着钟鸣。
南山关守军许多情报其实都是由监察院这边提供。
这个问题监察使大人也答不上来，他所知的情报中，南曜赤旗军确实还在北方，难道是监察院的情报有误？
钟鸣看着叶玄冰，直觉觉得这位大明府天师的到来，可能跟这次南曜的突袭有关，而且他们大明府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叶玄冰稍稍坐直身子，说道：“赤旗军还在北方，目前由南曜名将涂不弃带领。我离开东都的时候，赤旗军已经越过漠河，开始大举进犯北地十三城。”
“原来南曜贼子是两线出击，柳伯伦的长胜军攻打南山关，涂不弃带领赤旗军攻打北地。哼，那些贼子打的好算盘，难道以为这样就能攻陷我东虞？真是痴心妄想！”
钟鸣冷笑道。
叶玄冰看了他一眼，又泼了一盆冷水过去，“进攻北地的不只是赤旗军，还有二日神教神裁殿的神裁军，征服永安后组建的太平军，以及这些年被他们收编的蛮族军队。”
“连神裁军都出动了？难道南曜这次是举国来犯？”
钟鸣都惊呆了。
神裁军可是南曜的镇国神器，一般不进行大规模调动，即便当年南曜和永安打国战，也没见二日神教动用神裁军。
叶玄冰轻轻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北地无天险，目前形势比南山关还要危急。林彤郡王已带领铁甲军赶往支援，驻守东部的荡魔军也在调动。”
“我师傅原本是要到这南山关的，但北地战事吃紧，为了震慑神裁军，也不得不临时改道北上。”
“叶天师，您的师傅是？”
江老爷子抽空问了一句。
“家师叶凰。”
叶玄冰答道。
“叶凰！”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就连吴横这大老粗看叶玄冰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叶凰是谁？”
孤陋寡闻的苏图拉了拉身边的苏小安。
苏小安看着他，一脸匪夷所思，问道：“大明府天师堂三位大天师之一，你没听说过？”
苏图摇了摇头。
苏小安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他。
苏图心道，叶凰确实没听过，不过在神宫里听说有一个叫陈羽相的大天师，说是第一个进入丁火神宫的人，可惜疯了。
“连大天师都出动，看来北方的局势不容乐观。”
江老爷子喃喃说道，满是皱纹的面孔带着一丝忧虑。
钟鸣却想到了另外的问题，“你说大天师原本是要来南山关？为什么？是不是大明府收到了什么情报？”
其他人也都醒悟过来，大天师地位超然，普通战事根本无法惊动他们，除非是像北地一样遇到神裁军这种级别的威胁。
难道……
钟鸣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据大明府从南曜收集来的情报，二日神教这次出动的不只是神裁军，还有镇魂殿也是倾巢而出。”
叶玄冰看了一眼众人，一脸严肃道，“现在镇魂殿殿主很可能就在柳伯伦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