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母亲驾到
就在李金梅和冯莎莎在家里筹谋的时候,桦烨将车开到了海边。迎着风浪,坐在沙滩上,一罐接着一罐的喝着啤酒。他觉得耳边仿佛有一台轰隆隆的机器,在不眠不休地劳作着,双耳中尽是那恼人的噪音。而胸膛里便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任他如何也浇不灭。
今夜星光不明,月光惨淡,在暗沉的夜色中,大海的浪涛声也显得那样让人心烦。
“少爷,还是回去吧。仔细在这里坐久了会着凉的,到底是深秋的天气了!”随后打车赶来的向荣,一直默默地他身后陪伴,见他久久没有离去的意思,这才走过来,柔声劝说。
回头看了这个一眼这个忠诚的老家人,心里略感内疚。他陪了睿涵一天,晚饭也没有吃好,又陪自己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夜风。
“向荣,对不起!”
“少爷,您快不要这么说了!您这不是折煞我么?我只恨自己不能为少爷分忧!”是呀,这么多年来,向荣还从未见过桦烨如此地烦躁,他的心隐隐作痛,他真的恨自己对此无能为力。
“这怎么能怪你呢?”桦烨苦笑一下,弯腰拾起一个空啤酒罐拼尽力气朝远方掷去。
暗沉的夜色下铁罐溅起的点点浪花很快地就被浪涛淹没。
桦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接着捡起罐子一个个地扔出去,他要扔掉心中的苦恼,然而当把罐子都扔尽了,还是不能让心头的烦恼减去分毫。
“少爷,咱们回去吧!您的身体要紧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您千万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了,就算我求您了,好不好?”向荣使劲地抱住桦烨的身体,不让他再四处寻找投掷的石子儿。
“向荣……我……真的很难受……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很不堪……”桦烨一下子瘫软在向荣的怀抱里,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少爷,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向荣紧紧抱住桦烨微微颤抖的身体,也禁不住泪眼婆娑起来。
终于将桦烨扶上车子,他无力地瘫软在座椅上。
“向荣……我不想……回去,我不想看见冯莎莎!你接着带我去……喝酒……喝酒……”桦烨的酒劲儿上来了,他口吃不轻地说道。
看少爷这样子也不适宜回家了,少奶奶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少不了麻烦,不如送少爷去酒店吧!向荣思忖了片刻,决定送桦烨到环宇大酒店,在那里有少爷的长期包房。
到了酒店,向荣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将桦烨送进那套贵宾套房,拿了热毛巾帮桦烨擦脸。
“睿涵,睿涵,你不要赶我走!”桦烨忽然抓住向荣的手说着梦话。
“看来少爷是真的对那女孩动心啦!”向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那个女孩已经明确表态绝不做少爷的情妇。
可与冯莎莎解除婚约娶那个女孩吗?谈何容易呀!虽然不是很清楚冯莎莎和少爷的婚姻背后到底隐含着什么,但向荣也能隐隐感到大家族联姻背后的错综复杂。这一刻,他有点后悔当初不该替少爷自作主张帮林睿涵垫付医药费,可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少爷事后知道肯定会更难受。唉——以后该怎么办呢?这个成熟稳健的汉子陷入了平生以来的第一次懊恼中……
这一夜,桦烨睡得特别安稳,还是躺在那张他与瑞涵过夜的那张床上。
向荣见他睡得踏实,也就安心地在外间的沙发上睡了一宿。一睁眼都八点多了,忙起身去给桦烨买早餐。
正睡得香甜的桦烨被一阵铃声吵醒,半眯着惺忪的睡眼,摸到床头柜旁的手机。是冯莎莎的号码,这一刻他真的不想听到冯莎莎的声音,于是按了拒接键。倒过头还想接着睡,可是铃声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他烦躁着又按了下去,可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于是他就又按,对方再接着打。就这样周而复始一连十多次,无奈之下,他只得接听。
“桦烨,你到底在干什么?”听筒中霍然传来妈妈生气的声音。
怎么是妈妈呢?桦烨有些不解,睡意也去了大半,连忙坐直了身子,赶紧问道:“妈妈,您在哪里?您怎么用莎莎的电话打过来?”
“哼!我倒要看看,你未婚妻的电话你要拒接多少次!桦烨呀,你到底在搞什么?已经有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知书识礼的未婚妻你却还不满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未让我如此费心。我不管你在哪里,总之半小时内,我让你立刻赶回家!”
印象中母亲段明珠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自己的夜不归宿的确引来了麻烦。来不及多想,桦烨只得草草洗漱,匆匆奔出酒店,打了辆出租往家里赶。
一进门,桦烨就看到冯莎莎手臂上缠着纱布,泪眼迷离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是自己的母亲,她一眼看见儿子,便快步走过来。
“烨儿,这次实在是你不对。今早我打电话过来想让你们俩晚上到我那里用饭,谁料管家说你至今未归。我就问莎莎,她却支支吾吾的。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赶了过来。来时看到莎莎的手被烫了。她可是为了给你做羹汤才烫伤的。我问她,你为什么没回来,她还替你遮掩说,公司忙,有事要忙通宵,于是我就打去公司,可秘书说你昨天下午就走了,今早还一直未见人。我再问莎莎,莎莎便委屈地哭了,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你。你不肯理她,她哭了一夜,今天却只想亲手做饭来赔罪。我还安慰她说,好孩子,你给他挂个电话,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她哭着说,若你看见是她的号码,就不会接听。我不信,拿过来拨过去,嘿,你还真不接!”段明珠越说越气,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儿子忽然有如此大的改变!
面对正在气头上的妈妈,桦烨实在无言以对。唯有诺诺地听着训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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