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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躁动的小屋

上次那个莽汉捏着大胆估摸着能安全度过一个晚上,以显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没承想,他自己沉迷在魔幻道场而不能自拔,终因一场肉跳心惊挨到了天明。皇霸家的雇工们看到莽汉得了风瘫,吓得一个个头发根子都直煞着。

于是,晚上在小屋睡觉的风波,只因这阵阵涟漪般的事件,而传得吓人怪盗的。

不知为什么,白天,雇工们在小屋里倒是不显山露水,感到些许的安慰。

这个小屋是东家近几年买了这一片的地才盖起来的。这家地主把这块地辟成了菜园子,种植的作物净是些瓜果蔬菜。以前有人趁事主无心之际,或进去饱餐一顿或偷偷地采摘。直到老东家来地里转悠,才发现偷盗现场一片狼藉。果子熟了或蔬菜长大了吃点也无所谓,尤为令人痛心的是:果子刚刚成型,味道还呈涩,便也受到了涂炭与破坏。为这事,老东家遂派人日夜监护起来。

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故事,让波浪式的人们在心悸疑惑中逗留着,云朵似的盘旋在人们的心海。

一个彩云飘飘瓦蓝天空尽呈眼底的一个后晌,一个长期给这家揽活的雇工,名叫小牛,被老东家指派为管事者。这日,管事者小牛给雇工们分派完活,便回到了小屋里。

小屋里留着三个女人正在捡菜分菜,部分雇工在菜畦子里摘豆角西红柿。管事者小牛给过秤统计。

古语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此言一点也不虚。这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虎,净说点子闲话。

一个叫谷玉的娘们开口道:“你们知道啵,谁谁家不吵包子不干活。”

另一个叫秋芬的回应道:“说那倒不稀罕,你们听说过那谁家啵,那两口子上炕睡觉还要对对联,谁对不上就不让谁上炕。”

“对什么对联焉?”管事者小牛好奇地插话问道。

“娘们的事,汉们嫑打听,不对说。”另外那个叫春花的娇嗔道。

“看看这,”管事者小牛听后,不禁面有赧色且自讨没趣道,“不对说没事,至于那样遮遮掩掩嘛。”

秋芬白了春花一眼,说道:“哪有什么,说出来有嘛事呢?!”

秋芬继言道:“那天晚上,邻居两口子为对对联还闹出了声,让一墙之隔的俺听了个正着。

“那男的说,进洞房好骚好骚。没承想这个媳妇也是有字味,看到老公不嫌脸红,竟出如此下联。”

这时谷玉递给秋分一个又红又大的西红柿,上面还有几滴细碎的露珠,说:“一本吃一本讲,省得一会口干舌燥。”

秋分笑着回应道:“还是人家谷玉会结记(俚语关心)人。”

“讲完了才吃。”秋分撂下这个西红柿后,说,“占着嘴讲不好!”

接着,秋分话匣子便打开了:“其实,你们别看那家媳妇出来进去满是严肃,长得也挺绉相(俚语不苟言笑),可人家心里可不一样哩。”

秋分说到这里,看着大家刺眯(俚语笑了一下)道:“那邻居男的以为这次难住了老婆,便横娘子啪嚓(俚语,是说张展胳膊伸开腿,当不当正不正之状态)躺在床上,举止

明显笑话老婆不行呗。没承想,邻居媳妇沉吟道:“小奴家早已来到。”

秋分看着听众入了迷,问道:“结果你猜怎么着,小两口入洞房了呗。”

小牛听了,“噗嗤”笑出了声,接着说道:“你们没别的事了,说话归说话,手里的活可别停,赶黑介得把活干好。”

“知道了。”三个娘们不约而同道。

此时,外面又送来一大堆的菜。管事者小牛吩咐送菜人:“让他们摘菜细详点,嫑弄哩毛锵嘟噜(俚语五花八门或乱七八糟,类似一地鸡毛状)。”

“好唻,我对他们说。”送菜人领命去往菜畦子。

晚上住到小屋里的人,接二连三出现不正常反应,着实令人不可思议。可雇工们当中,还有人不信这个邪,偏偏要以身验证。

尽管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可就有人只身前往。

此次呼声最高者当数雇工吴二楞,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他的父亲在他孩提时代因病去世,只有娘俩相依为命。

吴二楞眉毛粗黑坚硬,眉梢处一簇眉毛倒挂金钩,犹似西游记当中的牛魔王,一双坚毅的目光,皮肤黧黑,左脸旁边长着一颗青痣,痣上面长着几根灰毛。吴二楞说起话来瓮声瓮气,五大三粗的个子走起路来疼吃疼吃的。

一听说儿子要黑介看场,在小屋里睡。吴二楞娘对儿子说:“你怎么那么傻,明明知道小屋里闹鬼,你还冒那个傻气。”

吴二楞安慰母亲道:“娘,你放心就是了,儿子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法子?人家住过的人哪一个不比你心眼子多胆子大?”娘梳念着。

吴二楞安慰娘道:“没事,神鬼怕胆子大的人。”

吴二楞苦口婆心道:“你看这些雇工里面,那个大胆,呆了一个晚上谁就得一场怪病,已经有两个人了。”

吴二楞娘所说的那个捏大胆,指的就是那个莽汉。

吴二楞道:“人家不是四处就医,不也渐渐恢复了吗?”

“那就跟捅马蜂窝一样,让马蜂蜇几下子,还会治愈的。”吴二楞对着娘缓声道。

吴二楞早就跟对着小牛说了,说自己看场,就在小屋里睡觉。老东家放话了:谁要是晚上看护,就给谁多加一倍工钱。

吴二楞比谁都清楚,自己家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花钱都向人家借。他看不惯借钱时,人家对他甩脸子丢白眼。他要靠自己劳动多挣钱,不能让外人看不起。

到了这个金刚沿上,吴二楞娘即使说了皮那也说不了瓤。

“管他个小糕子堪里,让他去吧!”吴二楞娘一看奈何不了儿子,只好任他去吧。

娘也知道儿子长大懂事多了,对于夜里看护一事,要不是为了钱,她才不让儿子冒这样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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