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黎明

天将明，此时此刻应秋却无暇欣赏纽约的日出，少女的体重还在他的承受范围，可即便如此，他距离约定的海岸线还有十多公里，不说老板是否可以坚持那么久，至少走到哪里时，自己早被体内的天使之尘给燃烧殆尽了。

远处的车灯吸引了应秋的注意，应秋不确定，这是否是他最后一次的幸运，飙车族在听到不远的路人朝自己大哄大叫挥手示意，不由得停下脚步。

“嘿，老兄，没想到大都会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人像我一样寻求刺激，真是幸运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稍微调整了背上的少女的体位，应秋挂上了一副友善的面孔。

“老兄，我有急事要送这个小女孩去医院，你的车可以卖给我吗？”

“不用这么麻烦，我载你去就好。”

“老兄，我这里有点不方便，你看，多少钱合适？”

飙车族的关切令应秋感到愧疚，为了减少灾害程度，不得不采取特殊手段，略微的低下了头的应秋，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影，背后的手已经不老实的摸向裤腰带上的家伙。

“兄弟，看你着急的话，500美金，不多吧。”

“不多，我找找。”

掏出黑色左轮，应秋原本带有一丝阴霾的脸瞬间充满阳光，只不过，枪口指着这位亲切的老兄。

“诶呀，我手头没有零钱，这样吧，这车送我怎么样。”

“啊啊，您用，我走，打扰了。”

真是个好人呢，应秋看着转头就跑的追风青年，心里暖暖的，谢谢你，不知名的老兄，零元购可真爽呢。

作为绅士，应秋在尽可能不偷窥的情况下把神明大人用车用绳索绑在身后，反正自己也不怕遭天谴了。

扭动车把，强有力的引擎声向应秋证明了曾经作为飙车族爱车的能力，真不错呢，那么

出发，路过的零元购骑士，如是想着，无人的街道上出现了崭新的一颗流星。

天上的如同礼花的震动让应秋好奇的抬头，无星的夜空下出现了不断交织碰撞的青紫二色的彗星轨迹，双星的每一次交汇都引发着震撼寰宇的波动。

青绿色的痕迹不会是老板所造成的吧，这也太犯规了吧，天使之尘怎么可能有这种超人级的强化效果啊。

对于地上应秋的吐槽，老板是一点也听不到的，面前的上位者的强大让他也为之惊叹。

在一个回转巧妙避过了粉紫色的光束后，老板抬手释放出一道青紫色的波纹，绚丽且极美的招数却难以隐藏强大的破坏力，逼得暴走的海豚上位者半身不得不飞速地摆动身体，扭开了这让天空都为之形变的一击。

天边华美游动的上位者通过之前的一击居然产生了本能的畏惧，无数青色的波纹像祂袭来，扭曲的空间如同旋涡一般在涌动的同时，还引发了难以想象的吸力。

超规格的波纹攻击让上位者不由得多次调转方向，作为分裂出来的野性半身，祂无法容忍这种老鼠般逃窜的事实，在奋力高鸣后，超高能的光束聚集成一颗小太阳。

还未苏醒的夜空都被这颗炽热的粉紫色小太阳震撼到了，而另一位青绿色光流中的老板也没有闲着，双手汇聚成太极式，之前所有造成波动都被收容于那手势前，最终凝聚成一股紫黑色的小型飓风。

率先充能的旧神选择了先攻战术，刹那间小太阳绽放开来，数百丈宽的超能射线撕裂夜空，直指老板而去。

在即将吞没自己前，老板送出了那小型飓风，天空如同画布一般被随意挥洒色彩充斥着，而势不可挡的裂空闪光仿佛与粉碎机相遇似的，被搅碎成一道道霞光散落人间，直至双方通通湮灭。

绚丽的烟花盛宴下，受伤的是被一道落单霞光命中的自由女神像，大概是没救了，毕竟已经碎成渣了。

“已经无法回到根源的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破坏力，真是让人害怕呢。”

充斥着畏惧语气的话语与老板轻松自如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到底谁才是上位者呢？

立交桥上一路疾驰的应秋虽然未能一睹全貌，但口中的国粹是一刻也没停下，不过好景不长，车灯所照处，大批的狂人出现。

“不走人行道是要遭天谴的。”

加大油门，应秋决定来一次一方通行，可惜，事与愿违，人海战术是有用的，过于坎坷的路面导致了机车的失衡，将背后的少女极限护下后，应秋重重的在地面上滚了几圈，破碎的帽子划破了他的眉角与下巴，以至于原本清秀的少年看起来比劳改犯还凶恶。

重新背起少女，应秋在全身阵痛的情况下，缓步地拖行着。

明明就快到了，就差一点，马上就能到目的地了。

身后的狂人们可不会温柔地跟着猎物，也许是注意到应秋陷如绝境，少女如同梦呓般，斥退了这些追杀者。

“谢谢，不过，为什么海岸线还在那么远啊。”

多处外伤导致的失血，加上体内的烈火般病变，让应秋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了，即使大口的喘气，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要是能在站起来就好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在能实现心愿前跌倒，我好不甘心啊。”

麻木的脸上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可惜，他终究还是只能接受了作为人的末路。

“喂，坚持一下，就差一点了，我们还要去参加毕业典礼呢，米歇尔在等我们呢。”，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光，手托星星的雷欧出现在视野中，倒下的手被牢牢握住后，在少许的拉力下，应秋重新爬了起来，重新睁大的双眼并没有看到有人伸出援手。

这是第一次雷欧伸出援手，也是最后一次吧，重新爬起的应秋再次点燃斗志，唯心的学问也许是有用的，至少他现在一点也不疼了。

哪怕路途遥远，只要不停下脚步，一定会到达彼岸的，破破烂烂的应秋终于是到了自由女神的边上，虽然她只剩下底座了。

“老板，我到了，可以开始了吧。”

注意到下方高声呼唤的少年，老板以180°调转方向，而暴走的旧神看到了自己的半身后，羽翼轻动间，毫无犹豫地射出数道对地波导光束。

“可不能让你碍事呢。”

翠绿的波纹如水面般，将充斥怨念的谐振脉冲般的光流折射到海面，流转的光束被迫切开了大海，制造出分海的神迹。

轻盈地降落到少年面前后，老板欣慰地露出了微笑。

“还不错，这就是异端的另一半吧。”

青翠的火焰自发的从老板身上燃起，而应秋背后的少女与之共鸣地燃起了光焰，原本的睡美人终于在王子到来后顺利苏醒。

“吾终于找到你了，青，吾会带走你的孤独的，所以，让我们好好的睡一觉吧”

看着少女如释重负的抱着唐，应秋明白，是时候为所有的纷争画上句号了。

“用通行证的制裁系统吧，应秋，这是你最后能做的了。”

黑卡上的制裁系统早以恭候多时了，数条词条下的十芒星法阵就是终结的按钮，在按下前，应秋的脑海中涌起不少思绪，闭上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做好了面对未来的觉悟。

难言的心情与觉悟伴随着重新睁开双眼，切切实实地满溢出来，心有灵犀的两人同时触发了开关。

“universal  sanction  maximum  drive（制裁世界式极致驱动）”

如同庆贺一般，1000%的激情从少女提示音中满溢而出。

无数的彩虹光流从世界各处汇集此处，而作为上位者半身的四翼少女化成了其中一道光，最终化成一朵小小的星云飞向应秋，或者说那把黑色左轮。

注入星云后的左轮彻底升华，五彩斑斓的光代替了原本的金属，保持着原来的形体。

“还等什么，开枪，人家还在等呢。”

格挡着数道光线的同时，唐丝毫不忘提醒应秋动手。

开枪只需两个步骤，就是摆好姿势与扣动扳机，击锤撞击的瞬间，无与伦比的极光脱手而出，清除这个世界所有的杂音，点亮了即将破晓的天空。

光流褪去，只留下一片澄净的天空，与露出笑容的两人。

“老板，这样就够了吗？”

“接下来的，这个世界会自己愈合的，人们的记忆也会渐渐淡去，哪怕伤痕始终存在。”

与天穹逐渐散下淡金幕布中，青与紫的两道灵魂缓缓升上远方，残留的星屑们降临在海边的礁石上，无人注意间，青与紫的两轮花紧紧相依。

“人类之子，你的未来注定是充满纷争与苦难的，那么，请你加油，祝你武运昌隆。”

一阵突如起来的凉风轻轻的吹过少年的耳边，送去了最后的祝福。

远眺海岸天际线的老板，对应秋泛起的苦笑不由得产生了兴趣。

“这场次元之旅马上就要结束了，有什么感想吗？”

“总感觉想说的有很多，但现在我一句也说不出了呢。”

“换一个说法吧，经历过这些纷争，你现在感觉如何。”

“有点累呢。”

“没关系的，你只要知道，战争是不会消失的，哪怕雷欧、唐、你、我其实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前进，但现实中的和平就是这么难以实现呢。”、

“或许呢。”

沉默了片刻，少年的眼中又重新浮现的光芒。

“老板，要是有空的话，可以送我参加米歇尔的毕业典礼吗？”

“可以哦，不过要争取时间了。”

对于老板所指的，应秋其实相当清楚，毕竟，变得透明的是自己啊。

清脆的上课铃声结束了午后的休闲时间，米歇尔挽起了金色的长发，她已经在多媒体教室外等了半个小时了，在闺蜜的提醒下，为了不坐在最角落，米歇尔只好被闺蜜们拉走。

座位上的米歇尔心急如燎，明明毕业典礼如期举办了，向她承诺的那个人却迟迟未到，下一个上台发言就是她了，看来自己的惊喜要落空了呢。

当米歇尔站到台上，也许是抱有侥幸的心理，她稍微多找了一下演讲稿，明明她早早就下了全部的内容。

也许拖了有些久了，第一排的校长甚至开始眨眼暗示，或者说明示了，米歇尔才不得不开始了她的毕业宣言。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

平淡无奇的念完开场白，米歇尔知道，下面就是她的正题了，可是…

“对于我来说，我最感谢的人是我的哥哥，是他供我上学，让我学有所成，有去大学的机会。”

在米歇尔有些低落时，最后排一只正在挥动的手，让她精神一震。

“我的哥哥，他温柔能干，总是教育我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他答应我一定会参加今天的典礼的

……….

终于，演讲完的米歇尔像只兴奋的小猫一样，快步跑到了最后一排，哥哥呢，刚才还见到哥哥在这里挥手呢。

“打扰一下，米歇尔小姐，我是你哥哥的老板，他有事出去了一下，就由代替他恭喜你，毕业快乐。”

知道哥哥来了的米歇尔，灵动的那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谢谢，我哥哥呢。”

“应该在外面，这是他送你的礼物，我先走了。”

将火车票与一张支票递给米歇尔后，唐也只是跟着其他人离场。

“哥哥真是的，等会儿亲手送我不好吗？”

门外的应秋在等到老板之后，有些歉意的向没注意到自己的米歇尔告别，随后就消失于人群。

“应秋，再回去之前，有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一定要好好回答。”

“你说。”

应秋不解的歪头看向老板，有什么问题比回去重要吗

“你是在哪里进行世界跃迁仪式的？越详细越好，不然，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的。”

“哈”

……….

启动锚点系统的遣返程序后，两道光柱奔赴向了更遥远的天空。

最后的最后，黑卡的少女告知了应秋奖励结算清单。

任务完成评价：s(90)（优秀）

由于特殊因素影响，奖励清单变更为如下：

1、  0.0001%的修正率，

2、  0.0001%的歪曲度

3、  窃贼的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