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知己知彼,百战百殆
深刻理解到香格拉蒂不把自己玩死誓不罢休，西亚少有地怒火攻心，单刀直入。只见她抬手一个海底捞月高举瓷盘，然后接上一记从天而降的掌法将其轰然摔下。在支离破碎的混乱中，一声清脆而又和缓的碎裂声便如约而至，灰发的精灵也顾不得没了餐碟的保护自己的下体会“红杏出墙”，叉开腿，指着女仆长的鼻子就是一通指责：
「香格拉蒂，你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吧？！哪有你这样出尔反尔，颠倒黑白的说辞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主人，即便在外头我要假装听命于你装成乖宝宝一样，不代表回家后还要看你脸色行事吧！之前说好的你会永远服侍我都是骗人的？」
兴许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道理，转变为银口吻的精灵一点儿也不在乎身体的暴露，光明正大地和香格拉蒂瞪上了眼。
「我也是有尊严和操守的！你说只要有我的命令，就能让你做任何事都行对不对？现在我就命令你，马上把身上的衣服脱光，换上我现在穿得这身围裙去收拾剩下的餐具洗掉，再把房子里所有和史莱姆有关的东西销毁！结束之后再重新做一桌饭菜给我享用，记住同样不要用任何和史莱姆有关联的食材！我可是一整个早上，都因为你在肆意妄为而饿着肚子呢！」
反正自己的身体早就被女仆长看个精光了，这次能邂逅多少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香格拉蒂的入浴图，就权当是对过去羞耻扮丑的酬劳好了。
“虽然很对不起香格拉蒂，但很抱歉，我必须在彻底丧尽掩面前给你一个下马威。得让香格拉蒂知道谁才是我们之间的顶头上司，再也不能让你胡作非为了！”如此想到，银的呼吸不仅急促起来，也让他更加理直气壮地期待着女仆穿上围裙后——那种身材的窈窕若隐若现，动作的拘谨教人欲迎又拒的黏人神态，想必一定是风姿绰约，秀色可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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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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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给少爷做早餐是没有问题啦，因为奴下本来就有这个想法，今次正好能借少爷良言付诸实践，对这边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只是……让我穿这么大胆丢人的衣服在房间里乱走，奴下可做不到哦？因为这不是给人穿的东西，要我说，也只有少爷会傻乎乎地不假思索就换上了，您难道就没想过这件围裙粗糙的不成样子么？想用同样的方法裁治我，可没有用哦？」
银的高声喝令压根儿没有挽回颓势，他的信誓旦旦只换来香格拉蒂微微点头，后者不仅根本没有把他的指令当回事，遵照主人行动的意思，还反过来嘲讽了精灵一番。那深黑无光的瞳孔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结果又变成我的错了吗？！谁知道你会拿这种恶趣味爆表的衣物出来啊！我还以为只是女装什么的……咦……不对！不是说好了只要有我的命令，香格拉蒂就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你这是在耍赖啊喂！」
发觉自己唯一能限制女仆长狂妄的口令不起作用，银一时没了底气，退缩地放下和地面平行的手指往怀里缩去。
如果香格拉蒂已经撒泼到无视自己的话为所欲为，那她大可用强的逼迫银干些羞羞的事情，精灵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手无缚鸡之力的维尔银，面对“游手好闲”的狂野女仆，若真到了这种时刻，银大概就和香格拉蒂御用的rbq没有区别了吧。
能够天衣无缝扮演女人的苗条*奴，听起来还蛮有趣的样子。
「那种话用咯吱窝想都知道是骗人的呀？会被骗到说明少爷您太放松，更需要惩罚了呢。凭什么奴下要因为少爷的一己私欲放下身段和脸面，屈膝服从于实力不如我的少爷的淫威啊？现在的莱恩之域可是人（精灵）权社会喔？取得了自由民身份的人是无拘无束的，像我就有三洲委员会颁发的自由民勋章，证明我是可以去莱恩之域大部分景点的无害公民。」
果不其然，对银叫嚣不以为意的香格拉蒂双手交叉伸了个懒腰，那刻意朝天花板挺直的双臂，将女仆宽广博大的胸襟凸显得淋漓尽致，看得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却又燥热难耐无可奈何。他可是相当怀疑那里面塞了两个苹果啊。
「顺带一提，少爷因为被族长在族谱中除名的关系，身份也一落千丈从富家子弟变成流浪猫犬了。所以在联盟的法律上，没有自由民身份的少爷，就只是区区奴隶噢。自由民可以任意地贩卖并虐待奴隶……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权可言哦？」
不出所料的，和香格拉蒂所言一致，银如果失去了与前者随侍女仆的绑定身份，他可就连在大街上游荡的无业游民都不如，是没有户籍档案无法被承认为「名誉精灵」的“偷渡者”了。
想顶着这种身份进出精灵圣地的各个城市不仅难比登天，还可能会被联盟的纠察机构和当地检察官查水表……呃，准确来说是确认无公民身份后遣返出境（虽然发生这种事件的概率极低，但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在莱恩之域出现过），永久地逐出灵脉回廊的能源覆盖范围。
况且莱恩之域中精灵的分布多是以城邦和村落等形式为主，光是城邦间设置的哨卡和购买车票所需要的无案底证明就能让银愁得三天吃不下饭，他可没有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联盟的能力啊，所以必须和香格拉蒂一起行动才能排除一般危险。
而以香格拉蒂间歇性的无厘头搞怪综合症，银很难保证她会不会某一天突发奇想兽性大发，把自己孤独地丢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愉悦地观察他靠出卖身体自生自灭。
“呀……不对！出卖身体是什么鬼啦？！难道我维尔银落魄了大半辈子，穷尽所有努力都扳不过香格拉蒂的暴政吗！不行，这样下去面子都要丢到异次元去了，都怪我以前太骄纵香格拉蒂，现在她眼里已经彻底没有我这个主人，得赶快阻止她！”
被香格拉蒂的要挟一语中的，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回敬一击的银只好破罐子破摔，采纳了自损三千也要制敌八百的同归于尽之举，「是吗，原来是这样啊？我在香格拉蒂的心里竟然连普通精灵都不如，只是随处可见的阿猫阿狗么？既然你都这么看不起我了，我也不用在顾及你的感受，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反正香格拉蒂总是让我难堪，所以这次也该轮到你出丑了！」
说着，不等女仆长习惯性地调侃自己“有种你就来干我啊”。银当即启用手中的魔导银戒猛一跺脚，零散洒落地板的陶瓷碎片被地面的震动脱离重力的束缚，随即便归顺他的心意与适时现身的蔚蓝光粒一齐，游浮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一如守护灵体。
紧接着，银伸手夺过一片巴掌大小的趁手碎片，将其用戒指勃然散发出的蓝光裹挟，最后在脑绘力量和魔网的影响下，用意念把棱角分明的碎片变幻成一张一指长宽的卡纸，上面描绘的图案也出人意料的香艳刺激，达到了令人血脉贲张的程度。
这即是银的“王牌”。
「哦呀，少爷……把这种东西做成可以批量生产的实体，您是想正式和奴下宣战吗？我劝您，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
难得的，本应淡定无忧的香格拉蒂，看见卡纸上呈现的迷人内容后，目光炯炯地放射出夺人心魄的寒光。
「不然呢？！我才不管你会怎么想！是你先逼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不仅不听我的命令，还威胁我说不听话就要把我当成家畜卖掉！这让我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我是奥维尔一族血统高贵的隐精灵，不管再怎么失意犯二，都改变不了我和阿丽儿血缘想通，要是因为香格拉蒂觉得好玩就破坏了我的计划，更加残酷的报复手段我也使得出来哦（大概……）！？」
气忿地攥着印有桃色一抹的卡片，银一边紧张地大喘气，一边却盛气凌人地呵斥着香格拉蒂，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似得。
这张卡纸，是银灵机一动用思维阵域以瓷块为原料，刻录下自己脑海中印象深刻一幕做成的「回忆投影」，上面保存的图画，自然是今早他撞见女仆长淋浴时惊鸿一瞥。脑绘不仅完整地记录下女仆困倦的神情，还将她的酮体展露得一览无遗。
「现在你给我听好了！如果香格拉蒂还不听从我的指示，我马上就把这张照片再复制几百份，到晚上散布到寒山城的大街小巷里，好让这座城市的精灵们都开开眼界，仔细观摩下奥维尔家女仆长的绝世容颜，看她洗澡时先洗哪个部位……咳咳咳，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我还有其他让你不舒服的回忆可以复写，看我们谁先耗得过谁啊？！」
把印有春宫图的照片气势汹汹地举向香格拉蒂，银怕是下了八辈子的决心才敢拍着桌子跟女仆叫板。
脑绘现实，这本是以银目前的水准不足以达到的进阶技能，但在香格拉蒂连环的刺激下，银的魔导技术飞升迅猛，如有神助，不仅能把记忆以画面的形式呈现出来，还能自主选择想要刻印的回忆。要知道刚才也只是他一时冲动，才学海格的招式进行刻录尝试，没想到居然成功了……银可还有好多能派上用场的桃色回忆啊，这么一来以后不是还能靠复印赚上一笔？
“终于……给我逮到香格拉蒂的弱点了呢……咕，只是这个弱点也太难为情了，一个不好可能会让她讨厌我吧？但既然做都做了，会被讨厌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后再想想该怎么对她道歉好了。我可……不想再当香格拉蒂的小白鼠了啊。”
在心底谆谆默念道，银干脆放手一搏，用同样决绝的眼神回敬了女仆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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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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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为了反抗我而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玩笑也是时候停下来了吧。您的显著进步……也让奴下刮目相看了。」
见银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情朝自己摊牌，香格拉蒂快慰地笑了笑，从袖筒中抹出几张和主人那副差不多大小的卡牌道。
「只是，虽然少爷有这等能拼命钻研的心思让我很高兴，但您也差不多该分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认真地交谈了吧？会污蔑您是没有身份的偷渡者和不听从指示，纯粹是奴下单纯不想依照您赌气时的想法行动罢了，这也是您必须切记的一点。我不是只会屈从法术回路呆板行事的魔导人偶，奴下会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有选择地服从主人，也许这在您看来是叛逆的体现，可我确实打心底尊敬着您的，这也是我作为战斗仆役的基本原则。」
语毕，香格拉蒂把数张卡片像扑克牌一样，一张张背面朝上井然有序地摆在桌前，做完这些工序后，女仆将两手沉着地搭在大腿，就好像根本没看见自己的艳照似得。
「哼，你又来了？！每次我想反驳香格拉蒂的时候，你都会口口声声说尊敬我，结果等到第二天，还不是跟没事人一样拿史莱姆丢进我的衣服里！有些还故意放进糕点里让我吃掉！这种打一巴掌再给糖的套路，骗骗以前的我还绰绰有余，现在我已经抓住了香格拉蒂的把柄，才不会那么容易上你的当呢！」
见女仆放开话头，表达出“我们到此为止，不要再扩大事情严重性”的意味，银才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让香格拉蒂颜面扫地的机遇，他被香格拉蒂欺压了太久太久，也是时候找个机会治治她了。
于是，银将女仆的艳照举得老高，强调这是自己的主场，不投降就等着被全世界看光身子吧！
“怕了吧？你肯定感到害怕了吧？！照片这种东西还真是好用啊，还记得筱雅他当初就拿着我和他的画像要挟我……只要被拍到的人存在羞耻心，让你言听计从还不是易如反掌？距离我管教香格拉蒂的日子恐怕不会太远了！自由万岁！”
心头已然浮现出香格拉蒂依偎在自己怀中，神情专注而又纯情地喂自己吃早餐的景象，银兴奋到心脏骤停的同时，还猥琐地露出标准的flag式微笑。因为他将会是除阿丽儿外，第一个征服女仆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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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银理所当然地失败了，而且自尊和羞耻心受到了更为严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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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铁了心要和奴下釜底抽薪咯？请问您有想过和我撕破脸的后果吗？我呀，可掌握着少爷五年来的弱点哦。」
并未如想象中高举白旗认输的女仆长端正坐姿，似是而非地指出了“少爷你再不反悔，等下可别哭着求我放过你哦？”。
「当然……」银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咕……反正我只知道再不逃离你的魔掌，我以后的生活就永无安宁之日了！所以与其在你的包庇下畏手畏脚，不如让香格拉蒂看看我有没有当你主人的心机与手段！咱可是很强的！」
把照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孤注一掷，银此刻凝结的意志丝毫不逊于三年前他在家族大会中的表现，沉稳而又放纵。
安德亚十字教历一六二九年，在魔导领域崭露头角并小有成就的银，曾因为被莫里森家族的垂青而在族中地位飙升。
特别当家族内，在魔法造诣方面是天才中的天才阿丽儿去世后，银便被家族破格推举为族长的正式继承人（因为他是继阿丽儿之后年龄最大的直系子嗣），并授予「抄写师」的职位准备让他为族效力。银曾经做梦都想得到家族的认可。
这本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但无法忍受姐姐刚离开人世，族中高位者就将她取缔遗忘的银，义无反顾地决绝了这一美差并打心底里厌恶起奥维尔。在当天的重要议会上，银当着三大家族大家长的面声明自己与奥维尔再无瓜葛且要复活姐姐阿丽儿。
此举直接导致银被奥维尔家族勒令封杀，其他各族的族长也是当看戏一样没有回应他的挣扎，在那个万念俱灰前途渺茫的时间段，唯有香格拉蒂偷偷跟着他离开了世界树的林荫之下，并背负起不从的罪名辗转来到莱恩之域的东部领土。
银也是有他男子汉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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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通过努力做到的。起码在香格拉蒂摊牌前，银非常笃定地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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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可真是遗憾啊少爷，我之前真心不想把事情做绝的，但既然被您抓住了把柄，我也不客气地把这些宝贝传播到寒山的各个角落好了。就让我们来比试一下，究竟是谁对自己的身体更有信心？就算被成百上千的人围观也不会感到害臊？」
「哼——！有本事你就来啊，看我们谁能笑到最……诶诶？！香格拉蒂你想做什么……呜哇？！这些……这些照片是？！你都是什么时候照下来的！快把它还给我！这些东西……我应该早就销毁了的！」
当场间的气氛浓郁到火药的极限，在双方眼神激烈得快要擦出闪电引爆前者的瞬间，香格拉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开了蓄谋已久陈列在桌面上的卡牌。
与此同时，银也动用了四门灵铳在肩旁汇聚能量准备开炮，他还以为香格拉蒂会来强抢自己手里的底牌，谁知道她玩了一手更狠的！因为银看见那些卡片上的画面后，四筒炮台无一不在刹那间休声熄火，仿佛被触碰枝叶的害羞草一般，突兀地变透明直至于无形，最终消失在初晨耀目的光晕里。
「回禀少爷，这些都是奴下五年来的珍藏，相信和你打算复印的照片一样，都是我们彼此美好而欢乐的一段历史吧？」
魔像的八脚随张开的双臂一齐舒展，好似期待着一个拥抱的香格拉蒂眯起眼睛春风满面。
只见在她身前，共有八张主人公为身前精灵的奇葩照片。之所以说奇葩，是因为银制造的艳照至少还在普通人都能理解的暧昧范畴，而香格拉蒂给出的卡片上，却尽是些过于另类和猎奇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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