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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会猎

第二天,没有太阳,鹅毛大雪仍在下个不停,楷将围猎队简单的分为三个组,一个组带上兽网、兽夹和兽套,先行到有可能有野物出没的地方下套子去了,马爱国嘟嘟囔囔声中被安排了这一组,别看块头大,马爱国辩踪识道还是一把好手的。

水生和龙山两人负责放狗,这活不轻松而且危险,放狗人得和猎狗一块追踪猎物,要在路上随时指挥和寻找走散的猎狗,这样有时难免碰上凶猛的野兽攻击,还有就是其他埋伏猎手的误伤。

见水生只带了一把普通的砍柴刀,楷解下自己腰间的侗刀,递给他。

“小心点。”水生笑笑接过刀。

“有这就不怕了。”

楷的侗刀是有来历的,据说他的曾祖父参加太平军时用的就是这把刀,精铁百炼所制,锋利无比。

楷和马力几个持枪能跑的主要是“赶墙”,就是到起山的猎物在可能通过的山坳上去伏击,这必须根据起山的情况随时调整,所以除了枪法好外,还要能跑,有时要连跑好几个山头才能赶上。

分好工,下套组先行离开,放狗组和伏击组挑了山头试探着进山。

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的爬上几道山岗,龙山和水生仔细的察看荒野中痕迹。

雪地上布满了竹鸡觅食的足迹,小花忽然停下来抬头对着山林一阵猛嗅,接着窜入林中,上上下下来回搜寻着。

“有情况”龙山和水生打了几个呼哨,将猎狗叫拢过来,十几条猎狗在林子里散开,大黑和小花最先找准方向,朝一处密集的带子树林嗅了过去。

龙山和水生连忙跟了过去。

一阵狂吠,十几条狗全冲了过去。

“起了,起了。”楷和马力几个在下面兴奋的叫了起来。

“是乌羊,是乌羊,朝东走,朝东走。”龙山和水生一边大声喊到,一边提醒赶墙的方向。

楷一挥手,几个人心领神会,散开分别向前方几个可能的山坳赶去。

楷没入林中,敏捷的在林中穿行,两眼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只是凭感觉在快速的奔跑中躲闪着树木、石块和土坑,还有猎人下的陷井、捕兽夹。

树上的积雪不时的落到身上,偶尔打进楷脖子里带来一阵冰凉,楷没有在意,他甚至还有点享受这点雪趣。

快到山口,楷没有马上冲上去,略作停顿,观察了下风向,林子里的野兽都十分敏感,如果你藏身上风口,十几米开外它都能闻到人的气味,然后就会被惊跑。

寒风从西北呼呼而来,楷绕道从东南方向爬上山口,隐身于一棵大马尾松后,轻轻拉开枪栓上好膛,静静等待猎物的到来。

等待是一种期望,更是一种心性的磨炼,心浮气躁是打不到猎物的。

在与猎物的较量中,心平气和,沉着冷静才能发射出那最关键致命的一击!

等待是猎手与猎物的较量!

楷调匀呼吸,目光注视着前方,猎狗的狂吠声忽远忽近,看样子是一只有经验的老山羊。

有的猎物十分有经验,被猎狗追上后会反复来回在林子里绕圈,几个来回,脚印踏脚印,将气味弄得整个林子里都是,猎狗慢慢的就会失去方向。

猎狗的叫声有点零乱,楷不再去听那些狂吠声,侧耳倾听大黑那独特的闷哼声和小花的尖叫声。

再狡猾的猎物也逃不过它俩的追踪!

不一会,大黑的声音转而朝北叫了几声,看样子今天该马力走好运了。

楷有点放松下来,但忽然前面二百米处传来“哗哗”声音,有东西过来了。

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猎物一般在猎狗前面二三百米矩离。

真狡猾,楷打开保险,楷并不着急,无论是什么猎物,无论多快的速度跑过来,在山坳处必然停一下,它要看清没危险才会全力窜过去,这是所以动物的本性。

恰恰是本性,让有经验的猎人有一个最佳开枪的时机。

楷在等待,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树木一阵晃动,树上积雪纷纷掉了下去。

楷看清了一头全身乌青的大山羊窜了出来,略一停顿,就腾空而起,就在此时,楷手中的枪响了。

乌羊重重的摔了下去,撞得一株小松树“喀”的一声折了过去。

楷端着枪走了过去,一枪正中头部,乌羊正在抽搐着,两眼竟然露出可怜的眼光。

楷拿起刀砍下一根山藤,将山羊绑了,吊在一棵大树上,以防众猎狗过来将乌羊皮给咬坏了,这张皮子可值不少钱呢。

这时大黑最先追了过来,得意的在楷腿前蹭来蹭去。

过了一会,大黄、小花其它猎狗都追了过来。

楷嗫唇打一个呼哨,其它几个地方传来回应的呼哨,楷找个地方坐下,将枪横放在膝盖上,他在等大家的到来,猎狗围着吊山羊的树下兴奋直打转。

十几分钟后,大家兴高采烈的聚在一起。

“看来足有一百五十来斤。”龙山拍了拍山羊。

“是一头母乌羊”马力高兴的说到

“这可是好兆头”水生接话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好象山羊是母的比打着猎物还高兴,这里头是有说法的。

原来,进山正式打猎第一天第一个猎物一是必须是圆毛,扁毛不行,也就是必须打四条腿能跑的,而不能打两条腿能飞的;二是最好是母的,喻意越打越有的意思。

“给你”水生将侗刀递给楷,大家举起手中的枪和刀,十分粗犷的齐声大喊三声“欧耶嘿”声震林霄。

群狗也跟着狂吠不止。

楷接过刀,在乌羊脖子上补上一刀,鲜血一下流了出来,大黑最先跑过来大口的舔着地上羊血,接着起它猎狗先后跑过来,舔食鲜血。

这是对猎狗的奖赏,同时,猎狗喝了猎物的血后,追起猎物来就更厉害,这是先祖留下来的传统。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围猎进行得十分顺利,不仅打了好几头山羊,还猎到一头不小的野猪,下套组的马爱国等也捕到好几只野獾和果子狸,楷和大伙挺高兴,照这样下去,不用十五天,他们就可凯旋而归了。

张家寨打猎,每年获得猎物差不多后,就收兵回寨,人要讲知足,要有度,大自然才会回报更多的褔报给人类。

三年困难时期有多苦,楷上学时学校请了一个老村民进行忆苦教育,老村民讲了半天国民党时期如何何,台上台下一片唏嘘,最后老村民感慨的来了一句,要苦怎么也比不过三年困难时期,这句话让年轻校长脸都吓白了,却给楷留下极深印象。

所以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全国多少地方饿死人,张家寨却没有,那几年野人坡的野味是近几十年最多的,据说白天走在山间路上都能碰到成群的山羊和野猪,山鸡什么的更不用说了,当全国各地吃不上饭时,张家寨却凭依大山的恩赐,偶尔还能吃上肉,村子里还算平安的熬过了那三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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