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中计
电话铃声乍响吓了谭念一跳。在看清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后立马接起，对面传来沉稳的男声：“有什么事？”
谭念咬咬牙：“我听到了陈哥的秘密，是他杀了你的兄弟，但是我忘记了录音留证据。”
对面静默了一阵，依旧是沉稳的声音：“你再留意，我会去调查。”也不等谭念回答，就挂断电话。
谭念听着忙音，不禁有些苦涩。自己对于沈久彻来说不算什么。这样的苦涩也只是一瞬，是被突兀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谭念连忙删去通话记录，暗下屏幕后走到门前。透过门眼看到是秦雨音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但是秦雨音并不给她愣神的机会，继续敲门。谭念调整了下心态，打开门。
秦雨音就在门口看着她，与往常不同，这次的她神色波澜不惊，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谭念脑内闪过刚刚的事，与陈哥对话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很疑惑为何秦雨音会出现在这里，面上却是不显。
只是倚着门回应着这场对视。秦雨音没再多看，恢复往常的神色对她说：“不让我进去坐坐？”谭念笑笑，让了身，扫过外面没看见人影。却又笑自己太傻，真有人也不会让自己看见。
关了门，回身和秦雨音坐在沙发上。两人似往常一般，挨得很近。秦雨音从小包里取出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回眸望了望谭念举了举手里的烟盒，谭念摇摇头，秦雨音也就自己抽着了。
烟雾弥漫开，包裹着秦雨音，让谭念有些看不清。秦雨音哑着嗓说了一句：“谭念，你是因为什么才进了这行？”
谭念凝视着秦雨音，没有接话。
秦雨音也不太在乎谭念的态度，继续说：“人生不由己，谁是真的愿意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进来。”
谭念看着她，心中的怪异更甚。她垂着眸，换了个懒散的姿势，没再看秦雨音，缓缓发问：“你是为什么进的？”
秦雨音抽着烟，吐着雾。斜靠在沙发扶手上，身段更显妖娆。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盯着虚空继续开口：“当年陈哥逼着我入了行，我就成了他手上的一颗棋子。我的自尊未来都在那一晚毁掉，沦落为世人眼里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她轻轻笑了笑，脸上写满了自嘲，眼神越发的迷茫，“这一行里的人，哪个不是块破抹布遭人践踏？我也曾是个干净的女孩。”
话到这儿她没再说，低着头看不起表情。烟还在燃烧，烟灰飘落在地板，房间内陷入静谧，良久秦雨音抬起头，眼里写满着仇恨，她盯着垂眸的谭念一字一句地说：“我恨他入骨。”
没有愤怒咆哮，也没有泪流满面，仅是这平静的五个字。谭念看着她，忽地明白了秦雨音来这儿的目的。
烟燃尽了。
谭念视线缓慢上移，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秦雨音无视这打量的目光，在视线对视的时候吐出一句话：“我们合作。”语气肯定，不是问句。
谭念忽而一笑，脸上慵懒的神色尽数褪去。她把玩着手机问：“如何合作？”
秦雨音看着谭念这样的动作，也明白她不一定相信自己的话。支起身将烟头碾在烟灰缸中。“陈哥已经怀疑你了。你今天听到了秘密，也是他和我商量让你听到的。而直到秘密的人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毕竟真正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谭念看着秦雨音，笑了：“也难怪我能这么轻易就听到陈哥的秘密。看来是我太大意，着了你们的道。”
秦雨音回头，两人对视着。烟味飘荡在空中，**在两人之间。秦雨音知道就凭这么几句话谭念不会完全相信自己。她靠回椅背，挨着谭念。低下头打开自己的小包。摸出了一样物件，放在谭念的手背上。
凉凉的，是金属。谭念低头扫了眼那物件，是一支小巧的录音笔，翻手握住。秦雨音松了手，对她说：“听听。”
谭念就近拿了耳机，插上，按下按钮。
“沈久彻不能留太久，不然定会查出我背着的事。”是陈哥的声音。
“什么事？”是秦雨音。
“他兄弟死在我手上。”
谭念看着录音笔，心中激动万分。这段录音清晰完整地录下了陈哥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交给沈久彻必定能帮他扳倒陈哥。
她看向秦雨音，后者对她说：“换我一条命。”
“就这么信任我？”谭念面带戏谑。
“你总比陈哥可信。”秦雨音一笑。
结束了对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秦雨音没再逗留，起身出了门。谭念给沈久彻打了通电话。
“找到了证据，我给你但是需要你再保一个人。”
“和我谈条件？”语气十足嘲讽。
谭念压制住心底的难受：“一段录音，足以让你扳倒陈哥。再保秦雨音一条命。是她提供的录音。”
那端沉默一会儿：“可以。”对话结束，沈久彻发来了一个邮箱账号。
谭念没有拖延，将录音发送给沈久彻。然后窝在电脑前没有动作。
电脑屏幕散着蓝光，照着谭念落寞的神色。她摸着身上的伤疤，自己替沈久彻挡下的那一刀也不能让他多信任自己一分。她又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她人生转折的那一晚。
脸色越发灰败，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不陷入情绪。离开电脑进入洗手间，让热水淋在自己身上，感受那热度让自己不那么寒冷。
另一边的沈久彻仔细听完谭念发来的语音，听着陈哥的叙述，眼神愈发冰冷。他没有犹豫，因为他明白，陈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说出这件事让谭念听到，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除掉谭念，自己如果动作慢了谭念的结局显而易见。
沈久彻的动作很快，陈哥也不慢。当他踢开谭念的房门时，已经是收到沈久彻带人闯入碧海的消息，而让手下去叫秦雨音却得到她不见踪影的消息，这下他明白自己是中了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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