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斗音7
所有心智正常的人,都抬起了头,十分期待地看向江上飞那手中的钢刀,大家都希望看到那血脉喷张的画面,希望看到那狐面刺鳞蛇身首异处的下场,希望看到这大快人心的结局中。因为大家都知道,它虽然强悍,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怎么架得住江上飞手中钢刀的致命一击呢?
但事与原违,那狐面刺鳞蛇鳞片的感应能力好像很敏感,就在江上飞手中的钢刀将要砍中他的身体的时候,它的身子与钢刀接触处的鳞片好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收了一下,随即把那片裸露的肌肤保护了起来。
只听得耳边“叮当”一声响起,钢刀与狐面刺鳞蛇脖子相撞的地方溅出了一串火花,江上飞由于用力过猛,自己的重心也没有掌握好,一下子没有站稳,被反弹过来的力量远远地抛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回过头来摇摆了几下头颅,睁开了灯笼大小的眼睛,吞吐着比牛舌还长的信子,来寻找刚才偷袭它的江上飞,它所吹奏的曲子也随之而中断。
如果被它发现了的话,那江上飞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好在江上飞现在躺在狐面刺鳞蛇的视觉死角且没有动弹,那条大蛇一时也没有发现他的具体位置,但它通过自身的热感应,肯定感应到了江上飞的存在。
江上飞刚才重重地摔在地上,腹腔内一时翻江倒海,两眼直冒金星,双手也震得发麻,虎口被震破了,殷红的鲜血从手掌中不断流出,染红了身下的石台。
由于没有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有这么强悍的防护装甲。所以他才会被对方的反弹之力伤得这么惨痛,以至于现在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久久缓不过气来,就像昏死过去了一般。
殷天玄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他知道江上飞一定处于万分危急的状态,现在江上飞就是他们所有的希望所在,也是他们想扭转乾坤的唯一砝码,所以必须要尽全力保护好他,而且还要配合他完成那件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再次鼓起一口气,努力拔动着手中的琴弦,使劲敲打着脚下的鼓槌,混沌元音的威力就像沙漠里的沙尘暴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攻向狐面刺鳞蛇,希望把它们淹没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没有了那条大蛇与殷天玄抗衡,组成喇叭的几条蛇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了对面传导过来的压力,它们成熟有力的阵型,顷刻间便有土崩瓦解的危险趋势。
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仿佛也感觉到了眼前的危机,它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形式,最终得出结论,目前对它们威胁最大的仍然是对面的殷天玄,而不是身边的江上飞。
所以他便舍近求远,不再去搜寻江上飞,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战斗位置,重振旗鼓地吹奏起了自己先前吹奏的曲子,一时又稳住了本方的阵角,战局又回到了相持不下的局面。
江上飞见大蛇没有来攻击自己,才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钢刀。他的虎口痛得几乎不能握住手中的钢刀,拿起来好几次都又掉在了地上,但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他必
须要咬牙坚持,即便是手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感,他也稳稳地把钢刀攥在手里。鲜血沿着刀把,流到了泛着寒光的刀身上,更加增添了几分悲凉的气氛。
只见那锋利的刀刃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缺口,现在他才明白,原来那些蛇早已练就了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它们身上的鳞片如钢铁一般坚硬,刀劈不进,斧砍不透,要想击败它,就只有找到它身上没有鳞片的地方下手才能成功,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狐面刺鳞蛇浑身上下遍布鳞片,就像一个全身甲胄的武士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片肌肤裸露在外面,唯一只有它的嘴里面没有鳞片,但它的头昂起来那么高,仅靠江上飞一个人,根本就够不着。
再说就算够得着,它也不会张着口等你用刀去往里面插入吧!要是它一旦张开口,你还没有动手,可能它早已把你撕成碎片了吧!或者把你生吞活剥了也绰绰有余。要挑战它那张血盆大嘴,和那两排白森森的尖牙,确实需要一些勇气,更需要一些运气。
江上飞看了看另一边的殷天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只是靠坚强的意志力在勉强维持了,而这边的狐面刺鳞蛇还吹奏得正欢呢,它尾巴上的吹气孔正在一张一合地活动着,顺畅地往那些刺起的鳞片上吹着一股一股空气?
看到这里,江上飞突然来了灵感,既然不敢去往它嘴里插刀,那它屁股上的吹气孔总能插入进去吧!这样就算要不了它的命,也可以让它暂时闭嘴,不再吹奏曲子了吧!况且尾巴上的吹气孔也比它的头低了许多,更方便从上而下地插入,这样就降低了自己的难度,降低了风险,也就提高了成功率。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去实施自己的计划,必须在殷天玄落败之前完成对对方的致命一击。
江上飞拄着手中的钢刀,急速窜到狐面刺鳞蛇那呈U字形的滑溜溜的身体上。他站稳了以后,便用钢刀在地上狠狠地撑了两下,就像他在无忧江上撑船的动作一样,又像是参加滑雪的运动员用滑雪杖在雪地上作推动的动作一样。
他的脚急速向前滑了过去,滑到上升处,他就像是一个极限运动员在U形槽中滑行一样,凌空腾飞了起来。
他飞起来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刚好越过了狐面刺鳞蛇正在吹气的尾巴,看着它那像气阀一样一张一合的气门,就像是一条锦鲤红色的嘴巴,又像是一个少女粉嫩的生殖器官一样。那个吹气孔张开的时候有海碗那么大,露出了里面粉红的嫩肉,合上的时候却变成了一条紧密的小缝,并布满了细小的鳞甲。
就在江上飞滑到最高点,拔出钢刀准备插入的时候,那个吹气孔刚好处于停顿换气的瞬间,气孔一下子收缩了起来,那些细小坚硬的鳞甲,便把那条细缝完全藏了起来,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
江上飞只能硬生生地收回自己的动作,从空中一头摔了下来,机会就这样稍纵既逝,准备了许久的第一波攻击行动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那只最大的狐面刺鳞蛇,好像正在准备换气,然后再发动一拔更猛烈的攻击。
还好,它尾部气孔张合的频率
比较快,江上飞心里默数了一下,把握好了它吹气的节奏,算准了时间。咬了咬牙,再次提起手中的钢刀,重新滑了上去。
这次时间恰到好处,江上飞刚刚飞起到最高处,那个吹气孔,像一只大大的海碗放在自己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钢刀,对准了它那吹气的开口,狠狠地插入了下去,直到刀把也全部没入其中。
那大蛇感觉到了有异物插入它的体内,瞬间便收紧了气孔,一下子把江上飞握刀的手也吞没在里面了。江上飞使出了好大的劲才抽出了自己的手来,顿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像一股血箭一样,从它的气孔处喷了出来。
那些血喷在了它那白亮剔透的身子上,染红了片片鳞甲,也染红了它的**,就像是片片鲜红的红梅花瓣,洒在了白雪皑皑的山峦上、田垅间。
江上飞身子尚在半空中,就听到《十面埋伏》的曲子嘎然而止,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偷袭成功了。而他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一下,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断了链子的流星锤,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飞了起来。
那条狐面刺鳞蛇被钢刀刺中了要害,身上吃痛,在地上胡乱翻滚,它翘起的尾巴刚好击中了身子还在半空中的江上飞,江上飞就像一只凌空飞舞的羽毛球,被球拍重重一打,又向他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殷天玄听到这一系列的变故,知道江上飞已经得手,他现在最担心江上飞的安危,当他听到空中有破风之声传来,便知道江上飞已经危在旦夕。
他立刻扔下手中的瑶琴,听风辩位以后,两手抓住轮椅,便活生生的将轮椅提了起来,三两下蹦到了江上飞将要落地的地方,伸出手来硬生生地把江上飞接住。
江上飞虽然精瘦,但也有一百多斤,再加上空中飞行的加速度,一起重重地砸在了殷天玄那本来就不是很强壮的身体上,一时间,殷天玄胸中一闷,喉头一甜,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来。
而江上飞刚才挨了那蛇尾巴一击,也是气血上涌,差点晕了过去,幸亏殷天玄相救及时,才捡回一条命来。
另外一边那条巨大的狐面刺鳞蛇,疼痛难忍,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剧烈地摆动着它那庞大的身体,把其它几条组成喇叭的蛇打得遍体鳞伤,其它几条蛇经不起他的打击,又不敢过来攻击殷天玄等人,所以便远远地躲避开了。
这样一来,刚才还戒备森严的通道一下子变得畅通无阻,那个青铜盆静静地摆在大家面前,中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阻碍,只要有勇气敢走过去,那只青铜盆便可唾手可得。
这千载难逢的战机稍纵既逝,可惜现在两边经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火拼以后,双方都两败俱伤疲惫不堪了。大家各自躺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伤口,再也没有新鲜的有生力量投入到新的比拼中了。
而趴在远处的李子木等人,真真切切地目睹了这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人兽大战,在佩服江上飞的同时,也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惊出了一身的汗水,那汗水浸透了他们身上的衣衫和铠甲,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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