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来霓虹的第31天

“南山君，你怎么来了？”和有希子两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弗朗西斯走到南山高寿的面前，看着他几天不见就变成这样的脸，她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南山高寿向弗朗西斯举了举手中的相机，声音有些哽咽，“爱美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抱歉，虽然她来不了看你的表演，但希望我可以录下来，给以后的她看。”然后又伸出手递给弗朗西斯一个纸袋，通红的眼里认真地看着弗朗西斯，“这是爱美让我带给你的，请你务必收下。”

“我当然会收下的。”弗朗西斯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袋子上写着茜茜酱收，还附带一个笑脸。

弗朗西斯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抬起头闭上了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南山看到弗朗西斯的样子也不吭声，默默走到弗朗西斯前面挡掉那些探究的目光，过了一会儿，缓过来一些的弗朗西斯才擦了擦眼里的泪水。

“真是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说吗？我刚刚明明心情还挺好的，南山君你知道吗？昨天爱美离开的时候，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去见她，就是怕会把场面弄的更加难受，朋友走了，我还要努力控制好心情以一个好的状态去面对今天的一切，表演、和小朋友的约定，你失去了爱人，我失去了朋友，我们都一样难受。”

“可是南山君，你这样可不行啊，爱美走了你难受是应该的，但不能走不出来知道吗？”弗朗西斯把眼中越来越多的泪水抹去，“爱美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的，她喜欢的可是阳光温柔的你呀。”

南山沉默了许久才向弗朗西斯点点头，“谢谢你，伊斯多维尔桑，很抱歉现在这么唐突的来找你，我担心现在不来的话等下就找不到你了。”

“没关系，但我等下的独奏，你可要留下来听完并录像啊。”弗朗西斯摇了摇头，挥了挥手中的琴弓指了一下化妆间的方向，“都是因为你，我现在要重新补妆了，南山君，祝你好运。”

南山高寿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把目光移到手中怀表里的照片上，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我的好运在遇到爱美那一刻，便已经用完了。

“茜茜酱，你还好吗？”有希子朝推门进来的弗朗西斯问道，刚刚那个男生把茜茜酱叫走了，然后茜茜酱回来妆就花了，很明显是哭了，但有希子还是带着一个笑容朝弗朗西斯眨了眨眼，说道：“茜茜酱，我刚刚发现了一个妆容更适合你哦！有希子姐姐决定给你换一个！不能拒绝哦！茜茜酱快点先去换礼服吧！”

“好的有希子姐姐，谢谢你。”没有多说什么，弗朗西斯对有希子笑了笑然后配合地走进了化妆间，弗朗西斯把大提琴和袋子放下，提着装礼服的盒子走进了换衣间，关上门的一瞬间，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弗朗西斯一边把礼服换上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真是的，遇到爱美之后泪腺就变的和她一样发达了，等眼泪流的差不多了，弗朗西斯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有希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在她的眼里，少女肤白如雪，气质高雅，宛若星河的黑色长裙让她看起来像是在散发着一层银光，只要忽略掉她脸上花掉了的妆容。

“茜茜酱，快点过来！我给你重新化一个！”有希子回过神来连忙朝弗朗西斯招手，“茜茜酱穿这条裙子简直美极了！”

“麻烦有希子学姐了。”弗朗西斯笑了笑，闭上眼睛安静的让有希子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先不想那么多了，这么多观众在前面，不能因为她的个人原因造成演出的哪一部分出现差错。这是对自己也是对观众的负责。

化完最后一笔，有希子满意地拍了拍手，声音自信且活泼，“好了！不愧是我化的妆，果然完美！”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暗色系的眼影把她刚刚哭过的痕迹全部遮掩的过去，暗色中略带细闪的妆容，到是与身上的裙子倒是较为呼应，弗朗西斯朝镜中的自己和有希子点点头，“学姐真厉害，很好看，我很喜欢，不愧是学姐。”

“那茜茜酱要好好发挥哦！”有希子把弗朗西斯挽起的头发放下，灿烂的金发，黑色中闪耀着星光的长裙，笑的温和的少女，“这样更好看一些。”

弗朗西斯点点头，一只手拿起手中的大提琴一只手提着自己的一部分裙子，望着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工作人员，朝有希子露出一个笑容，“学姐，到我上台了。”

“去吧！我很期待!”

西班牙有一句谚语：“如果常常流泪，就不能看见星光。”

弗朗西斯很喜欢这句话，哭是人类情绪的一种，是控制不了的，但如果哭不成哭，笑不成笑那就没意思了。

她上台前想起的就是这句话，可能是为了安慰自己，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爱美的离开她已经接受，只是人的情绪本就复杂，她不冷血所以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当然，这一切的悲伤都会归于时间，而爱美则会留在她的记忆深处。就像那句谚语说的一样，眼泪只会模糊你眼前的世界，让其变得越发暗淡，所以应该释怀。

拿着大提琴慢慢走向舞台中央的少女，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裙，宽大的裙摆拖在地上，上身的设计完美的勾勒出其凹凸有致的曲线，灿烂的金发随意的散下，灿灿生光。

从纤细的腰间开始，闪耀着各种光芒的碎钻在裙中挂满，伴随着少女的走动，宛若星光流动般璀璨，黑色的长裙，金黄的长发，衬的台上带着若有若无笑容的少女宛若雪般洁白，暗色中闪着微光的妆容配上少女那立体的五官，倒也和宛若星河的裙子一般，映出惊艳和神秘感。

“好好看！”台下的野蔷薇眼里带着惊艳，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向周围的观众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转过头就发现虎子也是如此后，用手臂碰了下虎子，看到他回过神后才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把头转了回去，看得虎子一脸莫名其妙。

对于美的事物，人们总是缺乏一定的抵抗力。

对于女生更是如此。弗朗西斯甚至能听到台下的女性观众们那清晰的吸气声，不知道为什么，弗朗西斯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有点好笑，只是不知道该笑人的复杂，还是该笑这物质上的东西。

这条裙子的魅力太大，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东西，例如嫉妒、羡慕已及其他的不怀好意。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看到这条裙子的时候有点不太想穿在身上，也不太想离网球王子这些主角们这么近的原因。

她最讨厌麻烦的事了，其中最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麻烦原本是可以的避免的，但自己却避免不了。

看，她现在就避免不了。弗朗西斯叹了口气，朝观众席上鞠了一躬便到位置上坐好摆好了拉琴的姿势，确认无误后弗朗西斯便向站在巨慕一侧的工作人员的点头表示可以开始，台下的观众们在灯光暗下的同时也迅速安静下来。

网球部的少年们、赤族的成员们、咒术师们、器乐社的成员们以及评委席上的老师们都把目光聚集在台上的少女身上，刚才的合奏已让他们感到惊艳，此时独奏的她又会如何演绎呢？

大提琴低回呜咽的旋律渐渐响起，就像有一个不安的消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收到来信时，你还不以为意，仿佛这个不安的信息在你看来不值一提，可是随着来阅读的不断深入，你只觉得凉意渐渐包围着你，寒气慢慢侵入你的体内，这是一个无可挽回的噩耗，而你只能站在此处绝望的等待祂的到来……

琴声回转，呜咽至绝，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你从最初的渴望挣扎，到最后的不争不语。

低回呜咽的旋律仍在加深，一声声，一节节，都时时刻刻地扣住人们的心弦，仿佛要把听到这悲怆乐声的人都拉入绝望之中，忘却生的意义，一遍又一遍回响的旋律仿佛是在为自己送终，于低沉而寂静中祭奠已经死去的自己。

台上的少女仍在拉动着自己的琴弦，低沉浑厚的提琴里仿佛在诉说过往的无奈和不如意，循环往复，既消又生，仿佛能把人心中所有的悲与痛都催发到极致，将人归入名为麻木的墓碑。

伴随着琴声的缓缓落下，少女的眼中已装满了泪水，一睁眼便已流下，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知道，这次表演她完成的很好。拿着提琴的手渐渐握紧，站立起身朝观众席行了个谢礼，便拿起提琴便准备朝楼梯方向走去。

“这位同学请等一下！”台下传来一道声音传来。

弗朗西斯停下脚步，回到舞台中央站定，刚刚说话的是评委席上的一位老师，看得出来岁月在她的身上还是留下了痕迹，但岁月从不败美人，这位已经有了岁数的女性仍旧美丽。

“你刚刚的曲子…很能吸引人心。”佐川杏奈笑着对弗朗西斯说道，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让快乐的人变的悲伤，让悲伤的人更加悲伤，仿佛让我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到了死亡。”

“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佐川杏奈望着弗朗西斯的眼中越发真切，“或者说…为什么还如此年轻的你能把这首曲子里的感情演奏出来呢？”

“可能因为我足够悲伤。”弗朗西斯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温柔的望着手中的大提琴，“琴声也让我越发悲伤。”

“那么此曲过后，你可有明白什么？”

“生之不易，以及生之伟大。”

话语落下，一片热烈的掌声便霎时间轰然而起，佐川杏奈也微笑的鼓掌，弗朗西斯站在台上也静静的微笑着，怎么说呢？她觉得有点尴尬，自己一个人站在台上不去下不来的……不会还要呆很久吧？她不是很想站台上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死而后生，生命可贵，确实如此。”佐川杏奈望着弗朗西斯点点头，目光温和，“你给观众带来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演奏，已经具备了一名演奏家的实力，我可以知道你的老师是谁吗？”能教导出这么优秀的学生，那位先生一定也非常优秀吧。

“您过奖了，我的老师是斋藤正雄先生。”

斋藤正雄吗？佐川杏奈震惊地望着台上的少女，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是他的话，有这么优秀也是应该的。只可惜自己以前没有发现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

少女已然不在舞台之上，只是台下的一些观众仍旧没有缓过神来，拉琴的少女把观众带入悲伤之中，自己却已经逃脱那个悲伤的牢笼，不太公平不是吗？

五条悟望着舞台刚刚少女站立着的地方，嘴角的弧度依旧勾起，只是眼中却没有笑意，拉琴时仿佛在发光的少女，对于生死，你有多少真正的悲伤呢？还是说，你只是站在界限之外，俯视着世间一切？

“走吧，看完茜茜酱的表演我们就得回去了！”五条悟伸出手分别拍了拍仍旧呆在座位上虎子三人，“今晚还要有作业要完成，得迅速点！”

“はい~”

“啊，已经结束了，她等下还要和安娜去玩，本大爷就不等她了。”迹部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立海大和青学网球部的成员们一眼，“期待下次的比赛，走了。”

冰帝网球部的众人也迅速跟上迹部离开了大家的视线，手冢国光等人也起身朝立海大众人告别，太阳快要落山了，幸村精市看了看各自分散离去的部员们，又回头看了些舞台的位置，眼里的笑意意味不明的。

他总觉得弗朗西斯身上有许多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刚刚曲子中濒临死亡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非常强烈，甚至让他想起国三的那一年，那痛苦煎熬的一年，这不是“足够悲伤”就能完全演奏好的，除非……

她也曾濒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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