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羊毛出在驴身上

晚上，在队伍解散前，刘铭山又给队员们讲了几句话，赞扬了队员们的勇敢牺牲精神，特别说明赤卫军是目前红军中的骨干力量，各人要发挥各自的优势，带领群众和反动派斗争。眼下的任务是积极发动群众，组建农会，组织群众打土豪，减免租息，只有群众的力量壮大了，我们就有了立足、生存、壮大的条件。老百姓渴望的好日子才会到来！分别时，他将自己的枪交给王强，交代说：“以后咋样开展工作，你们根据形势自己决定，多与组织联系，要保存实力，打击敌人是保存自己的一种办法，刘大民同志心细，有智慧，有魄力，遇事你们商量着办。我也许还能回来，这把枪送给你防身用。要注意自身安全，孙畅是个会动脑子的家伙，他知道你是这次抗税的头，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们现在在隐蔽期，尽可能不要和他发生正面冲突，实在到了迫不得已时再考虑举旗。”

“会很久吗？”王强问。

“这取决于周围的形势发展。延川九支队刚成立不久，连着打了几个胜仗，离你们很近，有事情的话就去找他们。天下红军是一家。”随后，刘铭山领着刘三民拐进一条沟里。

“再见！”

王强目送着刘铭山离去，把枪挂在绵袍子里朝南走。从安定县城回来后，他还没顾上回一次家，也不知道家里咋样，老婆娃娃不会得病吧！过了园子川不久，他忽然听到前方人喊马嘶，这大半夜的，发生了什么事？他吃了一惊，发觉前方的人们是冲着他的方向过来时，连忙离开路面，躲到一块大石头后边，迅速掏出枪打开机头。

骑在马上的是何天章和郝三茂，打了胜仗的民团团丁们趾高气扬，各自夸耀自己的枪法如何了得，根本不知道跟前还有个局外人。王强也没有弄清对方是些什么人，不敢贸然出来，等对方走远后，才上了正路。

天快亮时，王强回到自己村里，村里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氛，一个不祥的念头忽然从他脑子里闪了出来：出事了！

他家的大门道里，黑色的血污被冷风吹得结成了冰，几个长工正将一些尸体往木轱辘大车上装。他冲过去：“出什么事了？”

“少爷回来了。”一个长工迎上来，“曹老八来拉票，民团打死了几个土匪。”

“我爸呢？”

“老爷好着哩。全家人都好着哩。”长工说，“多亏了何团副带兵来，要不可就遭殃了。”

王强在窑里见到了父亲，父亲没有责备他出去时间太长。老头反而庆幸儿子不在家，他就这么一个儿，危险的时候能躲开更好。他把事情的经过和儿子讲了一遍，王强马上意识到，刘铭山说得对，这不是个单独的偶发事件，蟠龙川这几年没有闹过土匪，再说，有钱人不止他一家，土匪偏偏就来撞他的家门？蹊跷的是，民团咋就事前晓得土匪要来？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疑虑跟父亲说明，老头惊鸿未定，没必要让他再添一层心病。

“回来了好。”老头说，“你歇着，我得去趟蟠龙街，何团副要拿土匪示众哩！再说，人家救了咱们一家人，总得表示一下。我到团里去，当面感谢孙团总。”

“你走吧。”王强说，“要是问起我，就说捎过话了，这一半天就回来。”

“哦。”老头点点头，然后出门叫人备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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