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血染幕府,天可怜见留遗孤。
话音方落,但见两位身着全黑的布衣之士从空中缓缓落在庭院之内。
幕青松等人从客厅忙跑到府外院内,但见二人,双手拄长剑于身前。
长剑如针长余三尺,呈圆锥状,一人左面一人右面戴着面具,露出的半脸却没有任何五官甚是骇人。
此二人乃是无相圣殿的左右天童,二人为双胞胎,自小便加入了无相圣殿。
加入之后都会在脑子里植入银针,毁相再戴上面具,六亲不认。
他们只忠于魔君,被洗脑后美化所有的战斗都是圣战。
为了消除世间虚伪,贪婪,自私的人类而战,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文明的使者。
加入此组织的多为对生活感到绝望,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对世界充满仇恨,悲观,没有希望看不到未来的思想极端之人。
这些人做事手段极其残忍,什么礼义廉耻他们通通不在乎,只要能达到目的便可不择手段。
江湖中人一并把无相圣殿视作反人道的邪教组织,视为公敌。
相传左右二面在植入银针毁相时,只能毁其一半,尚存意识。
魔君觉得二人异于常人,天资优越,对他们非常器重便委以重任。
很多人通常会被其孩童模样所迷惑,心存不忍而被其反杀。
种种关于魔教的传闻也毕竟只是传闻。魔教甚少踏足中原武林,只对武学和神兵珍宝感兴趣。
至于什么去除私心欲念,正义之战云云,兴许对于魔教本身确是如此也未可知。
今番魔教弟子重出江湖为的也是这神剑,于此说来神兵并非祥物只会招致祸端。
二人身后则是十位戴着面具的黑衣成人,一样的姿势双手拄剑于身前,一派冷血无情的架势。
落磊定睛一看,门外像是夫人倒在血泊的身影,急忙跑过去确认。
待确认无误之后抱起尸首便痛哭道:“你们这些毫无信用可言的畜牲,为何如此欺骗于我?”
二面冷笑道:“贪婪自私之人,何怪他人无信?感谢恩人赠我圣殿无数家财,待我等收取之后,赐你全家一个全尸。”
落磊绝望地怒吼道:“我和你们拼了。”
说罢便拾起地上侍卫的利剑,向二面奔袭而来,意欲以死相搏。
“落兄不可。”
幕青松知道他哪是二面的对手,这是要和夫人一起寻死。
话音未落,但见左面手中长剑倏地飞插落磊上身,直穿而过又返回到左面手中。
鲜血洒了一地,落磊缓缓倒下,慢慢伸手向着夫人倒去的方向,睁眼望着,逐渐模湖至黑暗。
幕夫人大惊,欲欺身向前,被幕青松右手一拦,喝道:“二面到此无非是为了神剑,而今却大开杀戒,幕某和他们是故交,此仇不报枉为人。”
二面笑道:“哈哈哈,将死之人还如此大言不惭,今日本是奉圣君之命,剑与人我们都要。
往日仇怨且放一边,二面素来敬仰将军为人,倘若你主动把剑交出我等愿予将军解药换回一命。”
幕夫人听闻心动道:“此话当真“?
幕青松呵斥道:“闭嘴,无相圣殿的人向来阴险狡诈,此语断不可信。”
随后大声笑道:“二人既知我幕某为人,便不会说此无谓之言。故人之仇不报却予神剑换解药苟全性命,此乃小人行径,恕幕某难从。”
“结局早已预料,即是如此便休怪二面无礼了。”
说罢二人一挥手,身后十人纵身一跃,排成一排飞身持剑刺向幕青松。
幕青松把夫人推向里屋,右手伸掌旋转一周,只见屋内飞出一把大风刀握于其手中,双臂一带房门紧闭,横刀相迎。
但见刀剑碰发出无数星火,兵器互砍的哐当之声不绝于耳。
幕青松实力本在众人之上,无奈中了蛛毒,功力大减,且眼睛逐渐模湖,即便二面没有出手对付十人尚且勉强。
屋内的幕夫人慌张逃到后房,在床底下打开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暗门,探头进去小声道:“云儿,小霜,你们在哪?”
“娘亲,你怎么来找我们了?大娘呢?她怎么还不来,我们都快睡着了。”
云游回应道。
幕夫人故作澹定。
“你大娘还在外面找呢,你们藏好了,可千万别出来,在里面睡觉都可以。”
“那娘亲下来和我们一起躲进来玩吧。”
幕夫人犹豫了片刻,想要一起躲藏进去,却听屋门破裂有人闯进来的声响。
“你们藏好千万不要出声,大娘来了,快到最里面的暗室去。”
说完幕夫人慌乱合上了暗门,整理好痕迹不让人察觉。
只见室内大门被踹开,两个黑衣死士闯了进来,见到幕夫人二话不说长剑径直刺去。
幕夫人眼见无望只能闭眼等死,却见二人突然倒地后背各中一刀。
原是幕青松追了过来。
望着幕青松浑身血迹,幕夫人不忍落泪,抱着他哭诉道:“夫君何必如此,不如把东西给他们便是。”
“夫人,不必多言,这等邪魔外教人人得而诛之,我岂可贪生怕死助纣为虐?”
说着幕青松赶忙从一个暗箱里取出一块黑布裹着的长形物事交于幕夫人手中。
“快,去南隐寺,找空悟禅师。”
还没等幕夫人开口询问,便被幕青松推到后院送上马背。
“不必多言。”
说着用力一拍马屁,马儿吃痛,嘶叫一声便绝尘而去。
此时二面也闯入了室内,幕青松扫了一眼床底的暗门,飞身跃到院外试图用“逃”把二人引到外面。
二人果然跟着追出,一齐落到院外,方才十人已身首各异,虽说杀了十人,但幕青松也伤得着实不轻。
“将军何必如此固执,剑交于我,保你性命,否则人剑两失。”
“废话少说,吃我一刀。”
幕青松拔刀使力一挥,二面左右腾挪,刀气“卡”的一声,直接裂了墙面一道口子。
三人交手数十回合,直从院外打到院门口的竹林。
竹叶漫天飘飞,三人时而在地狂扫落叶,时而跃上枝头。
压弯了一头又跳向另一头,在皓月之下踩着竹林之顶漫步起舞。
幕青松征战多年,什么功夫都领教过,只是这无相圣殿的似乎完全不是传统门派招式,招招出奇不意让他捉摸不透。
阴柔之中透着诡异,看似软绵绵的剑法杀伤力却不输任何门派的剑术。
在不断缠斗中,幕青松渐感体力不支,而二面却丝毫没有倦怠之意。
蛛毒的威力也慢慢显现,眼前时不时黑一阵亮一阵让他无所适从。
幕青松知道不能再这样一直和他们耗下去,找准时机用尽全力准备做最后一击。
就在三人落地,无数竹叶飘落下来之际,幕青松一个旋身飞跃到二面身后,大风刀在皓月映照之下寒光乍起,二人回头被晃的眼都睁不开。
但见大风刀直噼左面头顶,刀尖只离他头部三寸之时,左面长剑一顶,只听得“咣当”一声刺耳声响,刀剑俱断。
右面趁机长剑直入幕青松的胸膛。
刀剑落地,幕青松登时口吐鲜血,右手握住插入胸膛的长剑,手掌血流不止,用力一掰竟把长剑掰断,顺势将断折的长剑反插入右面的胸膛。
左面右掌迂回蓄力照着幕青松的伤口奋力使出“无相神掌”。
这一掌直接把幕青松受伤的胸膛打凹出了一个掌印,立时震飞出数丈开外。
幕青松鲜血再次喷出,有种五脏六腑俱裂,烈火焚心的感觉。
他试着再次站起,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左面环指在右面的伤口附近穴位轻轻一点。
说道:“这幕将军果然神勇,若不是中了蛛毒,我们二人未必是他敌手。”
“怪只怪他交了一个贪婪,自私,懦弱的朋友。”
“赶紧把神剑找出来吧。”
二面相视点头再次进入府内,府内外到处乱翻一通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二人冷静下来说道:“适才不是幕夫人也在这,人呢?”
左面思考道:“莫不是在我们打斗之时幕夫人把家卷和神剑一并带走了?”
“找找尸首,如果没有,定是他夫人带走了。”
说罢二人又到处查看尸体。
“没有”
“熘了?会去哪,那我们怎么交差?”
“交差?向哪个圣君交差?”
“管他那许多,将来谁是无相圣殿主人就向谁交差,我们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
“圣君闭关修炼什么神功已然修仙入魔,照我看来还是跟着剑师叔更加靠谱。”
“不错,我也觉得剑师叔所言在理,那些都是幻想出来的理想世界,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实现,当真是幼稚至极。
看看中原武林多少贪图富贵,明争暗斗,自私自利的小人,要想都打造成水星城的模板那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正准备走,看到幕青松的尸体,想到此人素来与无相圣殿互不待见,提着幕青松的脑袋回去兴许能让剑师兄消消气。
“那就只有得罪了。”
说罢直接抓起幕青松的头给拧了下来,鲜血瞬间洒满大地。
二面临走之时还点起了一把火欲将整个幕府烧个干净。
二人转身离去,熊熊大火愈烧愈旺,眼见大火快要烧到后房之时,本是皓月当空,却突然天雷滚滚,下起了倾盆大雨。
尸血在雨水的冲刷之下四处流动,那场景真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好在大火在雨水中熄灭,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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