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阴山
顾妗久先去了一趟藏书阁,找到了阴山的地图,哑奴奉封慎之的命令,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她。
顾妗久找借口支开了哑奴,趁封慎之还没有过来,让清幽用灵力笼罩住自己,十分顺利地出了神魔殿。
拿着从藏书阁顺来的地图,顾妗久仔细研究了半晌,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方向之后,让清幽加快了速度。
越是往阴山的那个方向飞,黑云就越来越澹。
看着一座仙气飘渺的灵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顾妗久确定,阴山到了。
这阴山只是一座孤山,高耸入云;自山腰起,皆被烟霞缠绕,山间曲折的小路挂满了藤萝,陡峭的断崖边上长着怪异的乔松。
这里的灵气十分充足,但是却没有哑奴所说的那么洁净,许是灵脉被破坏之后,浊气也渐渐吞噬了这里的灵气。
黑白相间的灵气相互缠绕,不知道为什么,顾妗久竟然从心底感觉到一阵悲伤。
哑奴说,这里的气息让魔修和妖兽都没法进入,但顾妗久是正道修士,清幽身上有隐蔽妖气的内丹,倒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山中白雾弥漫,根本辨不清方向,顾妗久只能依靠神识感受灵力的波动来源赶路。
阴山外面的灵植多多少少都有些残败,而这里的灵植,灵气却十分充裕。
许是从来没有人踏入过的缘故,这里的灵植年份都很高,随处可见千年灵草。
顾妗久一边走一边采集灵植,清幽就在一边用尾巴卷着雾气玩,将白雾搅成一团再打散,玩得不亦乐乎。
“这里当真让人心里安静。”顾妗久把采到的灵植收进储物袋,环顾四周,她进来这么久了,别说其他人的踪迹,就连普通虫鸟都没发现。
“走吧,别玩了。”
她知道封慎之的脾气,自己背着他跑出来就已经把他惹恼了,要是不早点回去,怕是魔神殿都要被他掀翻。
清幽从团好的雾气中钻出,乖乖地跟在她身后,顾妗久拿出一块灵石丢给它,让它磨牙打发时间。
另一边,封慎之在藏书阁内没有找到顾妗久,将魔神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她的踪迹,一怒之下,一掌轰碎了神魔殿的石门。
哑奴捧着采来的灵果缩在角落里,生怕封慎之把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毕竟也是因为他看管不力,顾妗久才能跑出去。
冰冷的暗芒不断在封慎之狭眸中闪烁,他的小师姐竟然也会跟他玩文字游戏了。
这一次要是把她带回来,一定不能再心软放她出来,她最好……不要出什么事。
哑奴看着碎成了灰的石门,惋惜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每任魔主撒气的时候,都喜欢砸门呢?这下碎成渣了,连修都没法修。
不过吐槽归吐槽,封慎之要去阴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反正已经是这把年纪了,既然无法突破,早死晚死都一样。
顾妗久跟着波动的灵力往阴山深处走,终于看到了白雾的尽头。
白雾到了一个石洞面前,就凭空消失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隔断了一样,她看不清那石洞通往什么地方。
石洞周围与白雾相接的地方,寸草不生,顾妗久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捻,石块就变成了细沙。
浓郁的灵气告诉她,她要找的灵脉就在这石洞内,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得去一趟。
顾妗久伸出手去,触摸到一个柔软的结界,结界并没有阻拦她的进入,任由她跨了进去。
进入到结界内部之后她才发现,刚刚在外面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象,里面的环境,远比她看到的还要恶劣。
这里彷佛正在遭遇旱灾,土地大片开裂,她已经调动灵力护住了自己,还是能感觉到酷热的灼烧感。
可诡异的是,石洞深处,竟有潺潺的佩环相击之声。
望着深不见底的石洞,顾妗久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又坚定地朝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干燥的灼热感越强,她身上都覆盖了一层薄汗。
清幽缩小了身子,懒懒地趴在她肩头。
石洞的出口处的亮光彷佛就在眼前,可她却一直没办法走到尽头,汗珠不断从她下颌滴落。
她觉得自己有些头晕,产生了幻觉,竟然会在石洞里看到一个赤足的青衣女子向她缓缓走来,而她竟然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气息,直到她走到身前。
青衣女子的长相透着妖异的美,一对童孔竟是墨绿色,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翠羽,两边垂着珍珠流苏。
她双眉修长如画,嘴角微微向上勾着,带着点哀愁的笑意,脱俗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不知为何,顾妗久心里的哀伤又浓稠了几分,但是她从这女子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恶意。
“你……”
顾妗久的话还没有说完,青衣女子在她眉心一点,灵气涟漪荡开,她便失去了意识。
清幽着急地围着顾妗久团团转,伸出小爪子拨弄着她的手臂,却也只敢冲着青衣女子张牙舞爪,发出恐吓的哈气声。
青衣女子将它捧入手心,戳了一下它粉嫩的龙角,声音似瑶琴一般动人,安抚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封慎之带着哑奴赶来阴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灵气在阻止他们的靠近。
封慎之现在只是半魔之躯,还能继续往前,哑奴却被莫名的威压压制得动弹不得。
“别死了。”
封慎之斜睨了他一眼,丢下三个字便消失在原地。
哑奴慢慢爬出阴山的范围,压在他身上的重量这才撤去,看着封慎之消失的方向,他有些感慨。
或许北魔之境的这个新主人,能给这片土地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封慎之凭借着对顾妗久的担忧,硬生生闯到了阴山脚下。
这里洁净的灵气不断冲击他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体内两种灵力在不断拉扯,彷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
可他还是不顾自己的情况往前走,面上未显露半分不适,直到承受不住剧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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