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有毒 第46节
陈后强笑了笑:“你父皇不肯计较,其实也没什么。若然当真定了罪过,这谢家婚事也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这般含糊,未尝不是那一个解决好法子。等白薇薇嫁到谢家,那也是做不了什么妖。”
旋即陈后却想到了王珠原本对谢玄朗有意,听闻白薇薇要嫁过去,心里也未必欢喜。
王珠眼底顿时流转了精光:“这自然是极好的。”
若白薇薇嫁给别的什么人,恐怕还糟蹋了人家。
裴凰心狠,算计每一个谢玄朗身边的女人,白薇薇占据谢玄朗正妻的名分,她不信裴凰能容。这两个女人斗一斗,自然也是极好的。
更何况夏熙帝虽然按下了这桩事情,可是却也是难免有那些许风声泄露出去,谢玄朗这般爱好完美的一个人,自然会如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第066章 议婚
前世自己就是不知道谢玄朗身边女人是一个坑,就那样子跌了下去。她曾经替白薇薇挡了下去的东西,如今也合该让白薇薇体会一下谢玄朗身边的腥风血雨。
越这样子想,王珠心里就越发愉快。
听闻女儿口气里已经是没了对谢玄朗的迷恋之意,陈后也略松了一口气。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九,你从前喜爱谢郎君,从来不将旁人多看一眼。然而如今你也到了岁数,合该筹谋一桩合心意的婚事才是。”
陈后的话顿时让王珠浑身绷紧,说到成婚之事,她总是莫名有些厌恶。
然而无论如何,自己婚事总是要被议起来。
“女儿,女儿只想多陪母亲一些日子。”
王珠轻轻垂下头,面上顿时添了几许怯弱之态。
陈后却是微微一笑:“母后老了,不能一直陪着你,总合该挑一个好夫婿。太后让你做平妻嫁给谢玄朗,这自然不行。你父皇原本想将你许给陈国质子夏侯夕,我却舍不得。以后若大夏与陈国交恶,岂不是让我儿难做。”
陈后容色温和,轻轻抚摸王珠的手背:“你父皇原本已经计议妥当,我却总是不肯。原本,陛下似乎已经下定决心,却没想到那杨家小姐杨薰据说日日都缠着夏侯夕,似乎是被这个陈国质子给迷住了。陛下觉得他心计浅薄,只顾着引诱臣下之女,况且和臣下子女争风,说出去也不好听,这份心思也慢慢淡了。这可真是极好!”
然而陈后却不知道,这所谓极好的事情,背后却少不得王珠的推波助澜。
“然而我大夏又不缺年轻俊彦,没了一个夏侯夕又如何,陛下的女儿怎么也不愁嫁。如今陛下说了一个人选,正是杨丞相的嫡长子杨炼。杨家算是陛下心腹,以后也是你大哥臣属,既不是前朝旧贵,也不是什么门阀世族,杨家自然断断不敢欺辱于你。而那杨炼被称为大夏第一公子,谢郎君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比起杨炼却少了几分本事。这男人,俊秀皮囊俱是假的,唯独要有些本事,这才是可依靠终身的良人。唯独有一桩,这杨炼恃才傲物,脾气也不算如何的好,唯独与我儿置气,待你不够柔顺。”
王珠微微吃惊,夏侯夕算是已经被自己算计出局,可没想到父皇与母后又挑中了杨炼。
提及杨炼,王珠眼前顿时也是浮起了一张俊秀凌厉的容颜。
对方面容苍白若雪,额头却一点朱砂,十分凄艳深邃。
不过几面之缘,王珠谈不上如何喜欢,也谈不上如何讨厌,更不知道杨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人。
听陈后口气,虽然口里担心杨炼不够柔顺,实则对杨炼颇为满意。
这个时候,王珠却表现得十分乖巧,只慢慢的为陈后继续按摩。可是王珠却觉得,陈后有些话说得并不怎么正确。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个依靠?她没有男人依靠,自己也是能走下去的。
一想到成婚之事,王珠内心就说不出的抵触。可惜防得了夏侯夕,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世能跑出个杨炼。
王珠思虑之际,王曦与王洵联袂而来。
几日不见,王珠也觉得王洵变了许多,整个人身上更不觉透出了几许淡淡的冷戾之气。看来白薇薇伤他极深。唯独见到陈后之后,王洵脸色方才柔和几分。
王洵容色顿时凝重,不由得说道:“母后可知,如今四皇兄外出祈福,居然求出吉兆。”
王珠动作顿时也是顿了顿,果然是来了。
前世陈后皇后位置被废,王曦没了太子之位,这一切的一切,一开始都是由这场吉兆而起。
王竞前去寺庙祈福,只为如今京城之中的大旱,昨夜却忽而有那异样之兆。这寺庙之中,忽而光芒大盛,红光冲天,大半个京城都能瞧见了。许多的鸟儿纷纷的飞去寺庙之中,甚至那方圆十里,都是有异香芬芳。
人们原本也不知这诸般异兆是因为什么,之后方才听闻,这寺庙之中原本居然有一位四皇子王竞。
彼时僧人眼见王竞房中窜出了一条卧龙,跑过去一瞧,却见到王竞卧倒在地,昏迷不醒。
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王洵容色却是十分冷漠,森森说道:“方才我与大哥来母后寝宫,却见到乌云密布,空气潮热,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如今旱情已久,王洵也总是从早忙到晚,人也是憔悴了几分。此刻若得甘霖,原本应该是一桩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陈后和王洵都容色不佳。
话语方落,顿时也有闷闷轰雷声音响起,旋即那雨珠子顿时滴滴落下来,打在花园道路上嗒嗒做声,撒得青蕉绿树凌乱不已。
陈后和王洵容色大变,先有吉兆,如今又降雨,如果这时候再传出王曦与女子的私情,恐怕王曦太子位置也是岌岌可危。饶是如此,这上天有兆,原本就古来有之。前朝一场大地动,帝王还要写那罪己诏。这等事情,原本就决不可等闲视之。
王曦打开了窗户,一股热乎乎的风带着一股子地湿腥气铺面而来,飞溅的雨粉更打湿了王曦的衣衫。
王曦没说什么,却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轻松些许的样儿。
这个小小的举动,别的人不会在意,可是王珠却是看在了眼里。
王珠内心忽而微微酸楚,此事与王曦太子位置不无关系,可是王曦仍然企盼有雨。否则天有大旱,百姓受苦,这些并不是王曦想要继续看到的。明明是知晓于自己不利,可仍然是牵挂百姓。
王洵心里却冷了冷,蓦然说道:“皇兄放心,我定然会去查出这些吉兆是如何弄出来欺骗京城百姓,如今救灾,皇兄你的功劳是有目共睹,让几个人上上折子,也好提醒父皇属于你的功劳。”
王珠扫了王洵一眼,闻言冷哼:“愚蠢!母后,女儿有几句逾越的话想要说一说。”
王洵为之气结!
陈后也是有些讶然的,一挥手,便让自己身边宫人尽数退下去。
“大皇兄的太子之位,既不取决于上天,也不取决于京城那些信奉鬼神的愚夫愚妇,而是取决于父皇。只要父皇不乐意,任什么吉兆也动摇不了大哥的太子之位。女儿自然不敢妄议父皇,揣测父皇的心思。可是看那前朝历代被废的太子,原因总有许多,究其原因却总是相似的,无非是皇帝还没有老,太子却已然成年。”
“每个被立为太子的皇储,必定得到过父亲的真正喜爱。在太子还小的时候,他们的父皇总是恨不得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他,不但盼他品德纯良,还会请来博学的大儒,好生教导。可是等太子年长,身边已然多了许多依附的人,是众望所归的继承者。明明一切都是父皇所给,然而却会让多疑的皇帝猜忌太子有不臣之心。母后,你觉得父皇可是那多疑好权的人?”
陈后微微沉默,虽然没回答,心里却明白。
自己夫君的性子,她又如何不知晓?先帝无子,所以从宗室之中挑一个。陛下当年为了得到皇位,巴结容太后,甚至是利用安茹,所以宫里面方才添了一位白薇薇。
多疑好权四个字来形容夏熙帝,却是再贴切不过。就连女人,夏熙帝也更喜欢柔弱无害的那种。
“若父皇眼见太子深得臣心,若有许多为太子上书表功,若天降祥瑞,太子党也抵死不认。父皇就会觉得,大哥只是做了一个臣子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子招摇,难道大哥是收买人心不成?若父皇觉得太子过于轻狂,又无人制衡,自然想要压一压太子哥哥的风头,那么如今就正好有一个吉兆在身的四皇兄。吉兆之事不过是一个引子,这幕后谋算的人却是心计深沉,引诱太子哥哥自乱阵脚。”
一番话却说得在场几个人冷汗津津,甚至连王洵也不由得觉得王珠说得颇有道理。
陈后甚至不知不觉说道:“那依小九之间,又该如何。”
王珠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了脸孔。
重生之后,她原本是别人眼中的草包,如今一步一步,母后也开始重视自己意见了。
而王珠一双眸子之中,顿时也是流转潋滟芳华!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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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精心算计
“女儿也不知道背后谋算究竟是谁,到底是容太后,还是别的什么人将四皇兄待价而沽。女儿只知道,对付敌人,那就需要对准敌人的弱点下手,不必客气。这些人明着的棋子是四皇兄,女儿对四皇兄并不熟悉,并不知道他的为人,可是却知道那楚美人出身卑微,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这件事情,想来母后也是知晓。”
王珠红唇轻启,缓缓说道。
陈后叹了口气,轻轻点点头。
往事一桩桩在陈后心头浮过,夏熙帝纳了许妃,是因为许妃出身高贵。
可是那个楚美人呢,不过是容貌清秀,性子温柔一些,在陈后看来也不过如此。
别人眼里,楚美人名分上也上不去,自然是夏熙帝嫌她粗鄙,不过得太后多看顾一些而已。
可惜若当真嫌弃楚美人粗鄙,就不会让楚美人连连生了两胎。
况且那王竞不过是个庶出,却由着太后看待栽培,
楚美人不过是太后跟前洗脚的婢女,怎么就得了恩宠?
如今陈后自然知道,楚美人得宠无非是安茹两个字。
“楚美人平时低调本分,别人也不大怎么留意她。女儿查过宫中记录,她出身寒微,识字不多,只不过安守本分,对太后服侍仔细。四皇兄是太后亲手教导,可王姝却是只是个不能争皇位的公主,太后嫌弃楚美人的粗鄙,也就对王姝视而不见。所以王竞是太后亲自教导,王姝则是楚美人言传身教。一个女子才学见识如何,可以见她教导出的孩子。堂堂大夏公主,王姝居然贪图财物,可见楚美人本身也不过是个粗鄙浅薄的人。而这个粗鄙浅薄的妇人,就是对方的弱点。”
王珠一双眸子蕴含了盈盈清润的光彩,唇瓣含笑,动人之极。
王洵不觉冷冷哼了一声,心里就算对王珠颇多不满,可倒觉得王珠说得有几分道理。
如今虽然识破了白薇薇的真面目,王洵仍然有些瞧王珠不顺眼,冷冷说道:“纵然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可那楚美人身份卑微,太后也多瞧不上她。区区一个楚美人,你又如何对付?莫非是要栽赃陷害,算计一个庸俗妇人,就能解了大皇兄之危了?”
“错!”王珠清脆说道。
她眸光流转,巧笑倩兮,眼底却隐隐有些讽刺:“栽赃陷害,无关道德准确,却是下下之策。这天下多少聪明之人,但凡布局,必定是会有所破绽。这手脚再干净,也会留下什么证据。我不想主动去陷害去谁,我要这些人行差踏错,我要他们自取灭亡,要他们一无所有。五皇姐贪婪成性,她既然是楚美人教导,那么楚美人必定也是个贪婪的人。她本本分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得不隐忍。因为她出身卑微,因为她一无所有,因为父皇虽爱她性情同样嫌弃她粗鄙,因为她没有张扬的本钱。那么她如果忽而发现自己有了底气,可以不用那么本分,她就会自己做错事情。”
“欲取之,则先予之。母后,我们可以创造机会,步步诱导,让这个楚美人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王洵眼底却是有化不开的冷意:“扳倒一个楚美人,不过是让王竞名声差些。可王竞是太后养大的,别人只会可惜他有个粗鄙的生母。这又算什么好计策?”
在王洵看来,如今的王珠虽然是有些小聪明,可是到底是一介女流。
而王珠所想,也无非是一些后宫女流争风的手段,根本都是上不得台面。
王珠眼底却是光彩潋滟,轻笑一声:“不错,这不过是后宫争风而已,可是若麻烦六皇兄放出这么一则流言,这些手段顿时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而说到了这里,王珠顿时也是压低了嗓音,听了王珠接下来几句话,不单单是陈后与王曦,就是王洵神色顿时也不由一变!
王珠轻轻的推开了窗户,任由那雨丝纷纷,轻盈的落在了自己的身躯之上,一双眸子却始终漆黑如冰,寒亮若雪。
前世的记忆却不觉浮起来,那时楚美人为后,却是刻薄寡恩,最喜爱艳丽的衣衫和珍贵的首饰,与从前的低调也截然不同,待宫人也苛刻得紧。
那时夏熙帝已经对楚美人不喜,却只能看在王竞的份儿上宽容一二。
王珠更记得,那时自己回宫,楚美人不但冷嘲热讽,嘲自己无宠无子,还假意失手一杯热茶浇在自己脸上,让自己这半张脸颊红肿了半个月。
回到自己寝宫,王珠换了一身衣衫,慢慢取出一柄玉梳,梳理柔顺发丝。
紫枝送上了茶水,柔语说道:“奴婢听从公主嘱咐,以财帛收买五公主身边的宫女,却是听到一桩秘密之事。”
王姝既然是贪婪的人,自然舍不得给身边宫女什么厚赏,紫枝送上丰厚的财帛,自然极为容易收买。
紫枝面上顿时流转几许忿色:“五公主命自己身边宫女放出风声,说,说九公主是不吉利的人,有,有克夫的命格。她命人到处说九公主是个不详的人,任谁求娶必定是会不吉。”
想到王姝的所作所为,紫枝也很是为了王珠不平。
王珠素来大方,又得到了陈后许多赏赐,故而从来不对王姝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