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向死而生
三更天。
慕悔终于渐渐苏醒：“我这是？”
只见背心出一双温暖的手正在源源不断给他输送着真气。
慕悔转过头，脸上几分愧疚之色：“杜医师，对不起。”
杜叶苛撤开双手，撅起了嘴巴：“你定有事情未提前与我讲明，害我差点陪你一起命丧九泉！”
“对……对不起。”慕悔站起了身，揖手鞠躬，一脸茫然的问道：“但你所说是何事？”
杜叶苛说道：“我在帮你开天门之时，你竟心里不断念着其它的心法，那心法过于强大，我也无法控制。”
慕悔恍然大悟：“哦，对，我念的乃是家传心法乾阳九重诀。”
“哦？”杜叶苛有些好奇：“念与我听听？”
“这……”慕悔有些犹豫。
“哎呀放心，不会偷你的功法，我要不知这功法如何帮你？”杜叶苛睁大了眼睛望着慕悔。
“嗯……好吧。”慕悔背诵起来：“人必自助，而后天地之气助之，人必自破，而后万物之精化之。人若自弃，天必弃之，人若自衰，万物厌之……”
“哦我懂了！”杜叶苛灵光一闪：“此等强大的功法只能由自身突破，而我强行帮你突破的话，便如这开篇所讲，天必弃之，万物厌之。”
“那该如何是好？”慕悔皱紧了眉头。
杜叶苛沉吟片刻，说道：“这样，我继续帮你开天门吸纳天地之气，正好此时为三更，借子时混乱之气你自行突破，我只在一旁帮你护法。”
“好！那便多谢！”慕悔揖手鞠躬。
杜叶苛却微微皱起眉头：“但如此一来，所有痛苦你只能自己承受，我也不知是否能保住你的性命，如若失败，轻则残疾，重则丧命，你想好了吗？”
慕悔沉思半晌，轻轻笑了笑：“我已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死了便死了。”
杜叶苛清澈的眸子望着慕悔，显出几分担忧之色。
杜叶苛朝着屋内一挥手，天灯再一次尽数点燃，屋内萦绕的红色烟气与子时之气交融，变成了红、白、黑三色的混乱烟气。
慕悔盘坐于卧榻之上，杜叶苛神色凝重，再次问道慕悔：“你可真想好了？”
慕悔点了点头。
杜叶苛再次提醒：“你千万记住，二元则分，一元则合，无论多么痛苦，切莫对抗，一旦对抗玉石俱焚，到时候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慕悔十分坚定的说道：“来吧。”
慕悔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只感到脑门心再一次被打开一个大大的凹洞，紧接着，逐渐涌进许许多多的真气。
一瞬间，头盖骨似要裂开一般。
慕悔皱紧了眉头，咬紧了牙关，忍受着剧痛的同时，任由这些涌进来的真气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窜。
“啊！”慕悔的面色显得狰狞，额头上不断冒着汗珠，头顶的烟气时而涌进，时而喷出。
耳边再次传来杜叶苛严厉的声音：“我身非我身，我心非我心，受之则载之，万物皆可化，前世种恶因，今世尝恶果，莫要悔当初，专注即当下……”
这一刻，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涌上慕悔心头，慕放那微笑着的脸庞，浪天那坚定的承诺，婉儿那关切的眼神。
慕悔的眼角渗出了眼泪，他脑海里反复回旋着“切莫对抗”四个字。
钻心的痛苦让他十分痛苦，他面色铁青，毫无血色：“我……要死了……不行……根本坚持不住……”
杜叶苛的声音再次传来：“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畏生不好死，畏死不得生！”
“啊！”慕悔吃痛大叫：“死就死吧！父亲，婉儿，我来了！”
渐渐的他的头顶再不往外倒喷出烟气，周围的烟气柔柔的钻入他的头顶。
半晌之后，慕悔终于再熬不住：“呃……”再一次晕死过去。
……
慕悔脑海里的出现了莫名的画面。
他展开双臂，飞到了一片天空之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杜叶苛门口那木雕将军一般的异国将帅将甲，长长的红色披风随风起舞。
眼前是一片青青的山，几支涓涓山泉流向山下，那山泉冒着青烟，热热的暖暖的。
很快飞过一片松林便来到了山顶，山顶屹立一座数十丈高的宝塔，庄严肃穆，宝塔下方是一整片的竹林，一棵棵翠竹傲然挺立。
在那翠绿的竹林中央有着一个大大的山洞，洞门前的头顶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轩辕。”
那洞里泛着七彩光，模糊的画面随着越来越近逐渐清晰了起来，杜叶苛，葵老头，还有一些似曾相识的人，但却怎样也喊不出他们的名字……
翌日清晨。
杜叶苛的房间内，慕悔缓缓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此刻的他正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身上盖着粉白相间的被褥，身上的精气神已恢复如初。
他转过头，看见的是杜叶苛微笑着的媚眼，单手枕在耳侧，长长的银发铺撒开来，她早已脱下了白纱，此刻只着一件粉红色的亵衣，此刻正温柔的看着慕悔。
“啊！”慕悔的睡意突然惊醒，猛然弹起了身，跳到卧榻一侧的地上，却发现身子竟然变得轻飘飘的腾空而起：“我有真气了？”
“醒了？”杜叶苛缓缓坐起了身，拉下被褥，露出那薄薄的亵衣。
慕悔一手蒙着眼睛，一手伸出使劲摇摆：“杜医师，慕悔无意冒犯！”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正人君子呢！”
眨眼之际，杜叶苛便闪身到慕悔跟前，轻轻撩开他蒙眼的手。
只见此时的杜叶苛已然将那素白色锦衣裹在了身上，腰间系上一根白锻腰带，正笑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慕悔。
慕悔也赶紧跑到床头找见了他的衣服，匆忙套在身上，这才神色镇定了下来：“昨日……”
杜叶苛笑了笑：“嗯……昨日你梦中反复喊着婉儿呢，是谁呀？”
“这……”慕悔有些搭不上话，转身望了望远方的天空，叹息道：“她是令妹，但不幸去世。”
“哎。”杜叶苛见慕悔伤感，也没再多问，话锋一转，对慕悔说道：“昨日你可真勇敢，恭喜你，成功了！”
杜叶苛对着慕悔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