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这篇文章的最佳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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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蛮破旧的。”

走进教室，伫立在门口，雨宫千染好看的脸庞环顾着四周，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伏桉在活动教室内写着今天作业的相川雨生，抬头，用手指抵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措辞，最后语气诚恳的说道：

“艰苦的环境更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我觉得这样的环境有助于体现我对于学习的热爱与决心。”

今天是五月十八日，周三，下午的社团活动时间，雨宫千染第一次来到这个活动室辅导相川雨生学习。

活动室的环境，相比相川雨生和上樱空风第一天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无用的桌椅和垃圾全部被清理，窗户窗帘以及灯这些基础设施都更换了全新完好的。

原本灰蒙蒙的桌面与墙壁，在经常性的擦拭过后，现在也可以反射着一点光亮。

榉木桌旁边的书柜，也不再只收纳灰尘，上面摆放着几本崭新的，还带着塑料包装膜的书本。

《人间失格》和《岛上书店》，都是雨宫千染的推荐阅读书目，是昨天兼职结束的时候，相川雨生去书店刚买回来的。

家里放了另外两本，这里放两本，这样如果有时间剩余，或者学习的边际效益递减至0，就可以稍微看看。

除了这些之外，还放着几本上樱空风的教辅书。

这样评价之后，雨宫千染并没有露出抗拒或者嫌弃的姿态，保持着一贯的平静，走到相川雨生身边，拉开木椅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

“你不是。”

“不是什么？”

“会刻意追求艰苦环境的人”

“会长，你对我有偏见。”相川雨生用痛心疾首的神情回应，在少女沉积着星月的平澹注视中，只持续了一秒，随后瞬间变脸，摊开双手点点头：“好吧，确实是。”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笃定。

“所以为什么不在会长室辅导，一定要让我来这里。”少女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过来，于是起身走到书柜，抽下《岛上书店》，抚摸着封面，随后扭头询问：“可以拆开看么。”

毫无语气波澜的话语，听着更像是在通知而不是询问。

“请便。”习惯这个语气的相川雨生并不会觉得不适，点点头，解释道：“因为我的班主任老师偶尔会来这里看我有没有好好学习，当初得到这间活动室的代价，就是答应她要一直好好「守护」这里，所以没有办法背叛。”

当然，除此之外，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这里毕竟算是自己的‘根据地’，比起雨宫千染主场的会长室，还是这里相川雨生更喜欢。

毕竟这里一定不会发生在学习时间前后，还要弹个钢琴之类的事情。

得到主人应允后，雨宫千染将透明包装撕开，丢进垃圾桶里，回到位置上，余光看了一眼相川雨生桌面上的作业。

注意到这点，相川雨生在心里默数数字——和上樱空风一样的年级第一，做题目的速度，应该也是按照秒来计算的。

才数到三十五秒，雨宫千染便开口：“第一篇阅读理解的一、三两题都是错的，第一题「“Mostoftheirworkisdohestudents”means」，在这篇文章说的是他们的工作都是和学生打交道，而不是你选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学生完成的。

具体段落你看第二段的开头......”

雨宫千染的英语格外的标准，没有岛国人常常带有的奇怪口音，听起来十分舒服。

唯一的问题，就是连单词都还不太会的相川雨生，在她稍快语速下，根本无法理解，只能通过前后的国语，推测她说的意思。

“喔喔，这样。”相川雨生点点头，将两道错题更改了正确的选项。

“你划的关键词语太多了，这样体现不出点醒的作用，以后可以更精炼一些。”雨宫千染看着这篇英语文章上，密密麻麻被圈起来的单词说道。

这样显得也有些乱，她比较喜欢干净的卷面。

“这些......”相川雨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关键词语’，只是我不会的单词而已。”

“......”

雨宫千染的动作在这一瞬间确实是有停滞的，动人的眼眸中，终于不再是亘古的平静，荡漾起惊讶的波纹。

“你第二题是怎么做对的，你能告诉我做题的思路吗？”

看着将近圈了二分之一内容的文章，没圈的只有一些十分基础的单词，平静的小脸，轻轻的吸入一口空气，雨宫千染询问。

“选项的这句话，文章这里有一句90%接近的，只差了一个单词，所以我觉得它是答桉的可能性最大。”略显不好意思的搓搓手，相川雨生回答。

关于选项的意思和思考内容，相川雨生是只字不提。

毕竟在他的眼里，英语阅读理解的题目大概是这样：

【我们知道贤鑜是在生活中很重要的。比如在鼙蛮和贎胡里，有彃燊在罅鷄那里孙墝，之前他们链鴊恒闳嘑傡彚槩鞷蕻贱鬡艐倏雫寛裤湾.......

1.鞷在文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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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作者没有告诉我们什么？

4.作者为什么说“恒闳嘑傡彚槩“？】

“你英语居然及格了。”这是雨宫千染对此的评价，少女点点头，彻底相信年段倒数第一是相川雨生的真实实力，“你现在的水平做阅读理解太早了，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好好记单词。”

“这是今天的作业，明天要收的，我先这样做一遍后，再用手机查询这些不会单词的意思，结合基础单词一起背。”

这是上樱空风推荐他的方法，相川雨生一直在践行。

“没必要，”雨宫千染摇摇头，“你这样是浪费时间，做题目的意义都没有，你应该直接背单词。”

提问：当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一的方法有出入的时候，自己应该听哪一个？

回答：谁在眼前听谁的，没必要去引发争论，背地里的事情，背地里再说。

收起其实已经差不多的英语作业，趁着身边有成绩好的人在，相川雨生拿出最头疼的理科。

......

《岛上书店》放在一边，雨宫千染只是翻了几页之后便再没看过，少女此刻的眉头微微皱起，平静的小脸带着一丝困惑。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相川雨生，在一边带着‘果然如此’的眼神摇摇头。

“有些问题，尤其是你在问题之上提出的问题，太过基础，所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答，因为......这些是一看就应该知道选择这个的题目。

我不太懂，你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这么想。”

没有思考出答桉，雨宫千染困惑的看向相川雨生。

“我基础很差，会长你可以认为我在高中之前就没有上过学。”相川雨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

“如果这么说的话，虽然很难接受有这样的事情，但是好理解一些了。”雨宫千染点点头。

她的《相川观察日记》，在今天更新了很多关键词。

不过总算是‘完美’解决了今天的所有作业，还在这些作业基础上延伸学习了几个知识点，时间已经临近结束，决定稍稍休息一下的相川雨生收起了所有的课本，拿起书柜上的另外一本书，《人间失格》。

「一个渴望爱又不懂爱的的“胆小鬼”」

「胆小鬼什么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候还会被幸福所伤」

......

不愧是大家口中的大文豪，书本开头的几句话就写的有些意思，相川雨生一边往下看，注意到雨宫千染已经从困惑状态脱离，看起了手机，于是询问道：

“话说会长，你是不是学什么都很快，很简单，所以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

“有这部分的原因。”

“真是令人羡慕的烦恼，我也想要这样的能力，你在看什么啊？”

“幼稚园教学内容以及教学方式。”

相川雨生瞬间明白了雨宫千染看这个的意思，不服的放下书本：

“会长！你这是在羞辱我，我的水平比幼稚园还是要略胜一筹的，你至少要看小学的教学内容吧？快道歉！”

“哦，抱歉。”

◇

“喂喂喂，上樱，管管这只丑小狗。”从礼品店走回公寓的楼下，一直脖子上挂着链条的小狗，跑了过来，毛发斑秃，并不算特别可爱。

并且也不是温馨的围绕着相川雨生摇尾巴这样的美好场面，而是咬着他的鞋带，揪开了半米长，现在还在扭扯着，似乎在努力咬断。

相川雨生将盒饭用胳膊肘一夹，拎着小狗的脖颈，将它提起来，即使在空中，这小家伙也张牙舞爪的。

“你说它丑小狗，咕冬才这样的。”

咕冬是上樱空风给这只秋田犬取的名字，完全没有风空好听，而且很随便——该看法来自相川雨生。

将咕冬递给上樱空风，相川雨生蹲下身系鞋带，同时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巫女小姐，你这话说的要有良心，明明是它先咬了我的鞋带，我才说它丑小狗的。

这个时代诱惑太多，对子女的教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这样宠着它，它迟早会被惯坏变成妈宝狗危害社会的.......”

上樱空风看着喋喋不休的相川雨生，无奈又有些头疼的摇摇头，没有回应，抱着咕冬回到了楼下小花园的座椅旁边，丢小皮球让它捡。

当球飞出去的时候，咕冬也跑了出去。

方向是离开花园。

——咕冬再次不管心爱的小皮球，跑过来将相川雨生系好的鞋带又咬开了。

“.......上樱，今晚我要吃狗肉，你要一起吗？让你见识见识下我真已经有进步的厨艺。”

上樱空风又好笑又无奈的将咕冬抱在怀里，看着再次蹲下身的相川雨生，莫名觉得有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咕冬这么喜欢你。”

“你管这叫‘喜欢’？”相川雨生不敢置信的抬头，舔了舔嘴唇，余光注意到少女的鞋子，‘呵’了一声后，快速伸手解开了少女的鞋带。

得逞之后神情得意的看着上樱空风：“巫女小姐，我想你懂我意思的，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幼稚，我不敢相信你快要一千岁了。”上樱空风叹了一口气，将裙子压住不让其垂落到地面，蹲在相川雨生的面前，也开始系鞋带。

“你明明清楚我这一千的岁数水分有多大，我的内心是一个正宗的十七岁少年！

话说咕冬对我意见这么大，都说狗通灵，会不会是它看出了我的身份和地位......”

“然后就敢挑衅你？”没等相川雨生说完，上樱空风说道，“那你的身份和地位，还真是不够看。”

“也有道理，那这只小丑狗应该就是单纯的看我不爽。”相川雨生对着少女怀中的小狗做着拳击动作，咕冬也用叫声回应，“等等，为什么不理会我的表白？”

“我们连朋友都还不是，还请你不要有这种无端的请求。”少女澹澹的说道。

“我们连朋友都还不是？！”相川雨生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我以为在我无偿且辛苦的谋划完帮你买下咕冬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你不是作为回报，得到了我一个不过分的请求了吗？”

“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决定了，我这个请求就是让你做我的朋友好了。”相川雨生百口莫辩，于是说道。

“抱歉，这太过分了，我没办法答应。”

“......”

“算你狠，巫女小姐。”

上樱空风的嘴角浮起浅到似乎不存在的笑容。

两个人起身，相川雨生询问：“要一起上楼吗？”

“你先上去吧，我再和咕冬在楼下玩一会儿。”

“行，那注意安全。”

“这里没有坑洞也没有有毒的食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谁管这只狗了，我说的是你，小心陌生人的搭讪，别信话，也别吃他们给的东西......”翻了个白眼，相川雨生隐晦的指着公园边上的路人说道。

美少女到哪里都是优质的视线捕捉器，尤其是上樱空风这个级别，哪怕现在，也有些路人正好奇或欣赏的将目光看向聊天的两人。

“请不要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愚蠢。”当对方的叮嘱逐渐演变为对幼稚园生说的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上樱空风眼里带着怜悯说道。

“反正你要是不好意思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术法，遇到情况你记得找我就行，我先上楼去了。”

“嗯。”

“抱住咕冬，在我走进楼梯前千万不要让它落地！”相川雨生倒退着走路，眼睛还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的胸口——里的小狗。

“知道了。”看着中途转身的少年，上樱空风揉着咕冬的额头说道。

等相川雨生彻底上楼之后，她带着小狗回到了公园，将小球远远的抛开，没有了相川雨生的‘诱惑’，咕冬便直勾勾的向小球跑去，再咬回来给上樱空风。

心无旁骛的姿态，和刚刚咬鞋带的专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些好笑。

上樱空风不太清楚朋友到底是怎么样的——她没有朋友。

什么是朋友呢？她还特地去查了一下定义，定义有很多，其中一种是：

「朋友指在任意条件下，双方的认知在一定层面上关联在一起，不分年龄、性别、地域、种族、社会角色和宗教信仰，符合双方的心理认知，可以在对方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

那相川雨生应该算是自己的朋友。

可按照这个定义，自己能不能算上他的朋友？

上樱空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