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是叔叔才对
印期溜达半天又走到了‘醉生梦死’,此时的正门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白衣黑裤的女人,看看这个沈至让,又让顾客在这等着,
“先生也是来买酒的?”白衣女人不知是何时看见了他。
等等...好像有点眼熟,印期一拍脑袋记起来这人,“是你啊。”
“先生认识我?”
“你忘啦,咱们之前就在这见过的,嗯...好长时间了。”
“抱歉。”
“哈哈,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次又是来买酒的?”
“嗯。”
“怕是你又买不到了,这店主已经两个月不见人影了。”
“没关系,我改天再来就好,先走了,拜拜。”
“拜拜。”印期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站在三米开外正对牌匾处的土堆边上享受烟香。
看起来至让卖的酒确实不错,只可惜我品尝不着,印期瞎想些东西南北的,盯着那牌匾足有两根烟的时长才拿出手机来啪啪敲字:‘至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没草莓吃了。’
几乎是一秒收到回复:‘今晚就到家了。’
印期咧嘴笑了,我这问的可真是时候,哎哟哟,这要是生在古代肯定能是个江湖闻名的卜卦大师啊,此时此刻的印期大有一种自己要飞升上天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买点食材回去叫细儿准备一番了,他掐灭烟头,加快脚步往超市方向走去。
“小细儿的手艺是真的好。”
不得不说沈至让的吃相跟他的长相一样,斯斯文文的,一口菜能嚼上五分钟之久。印期看了眼自己仅剩的小半碗白米饭,也默默跟着放缓了咀嚼速度。
“那是。”
“我夸的是人小姑娘,你得意个什么劲。”
“那,我,食材是我准备的。”印期筷子悬在餐桌上空比划了一个圈,意图明显。
“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下送小细儿去学校读书的事。”沈至让并不理会他那略显幼稚的行为,直接话入正题。
“哦对对对,我算算...十五岁,读初中的年纪...”
印期在那边碎碎念的时候沈至让已经在这边开始问起细节来了,
“之前是上过学的吧?到几年级?学过的东西可还记得?”
“一直在上学,应该是要念初三了。”
“嗯,印期别念叨了。”沈至让拿手背拍了一下还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人,”喂!”
“啊?”
“离山边上那所中学我调查过了,还算不错,你这几天抽空去帮小细儿办下入学手续吧。”
“包我身上。”
“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所以小细儿这几天就自己准备一下去学校的东西,可以吧?”
“可以。”细儿点点头,但是看着兴致并不高。
沈至让末了又补上一句:“我一直有在留意你家里人的消息,放心好了。”
话一出,细儿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拿了自己的碗紧紧搂住:“我,去洗碗了。”
“我说至让,你这办事效率不行啊,找家...唔...”
“吃你的饭。”沈至让一记刀子眼成功地让印期把话咽了回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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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期在大街上溜达半天,好容易是空闲的周末时光,他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的好。
唔...还是去找小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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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杜若分开后她还是决定去趟墓园,脚步在离那碑还有十几米远处停下来,看过去是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蹲坐着,姚其申便没有再往近了走。看起来不是时候,她想着,抖了抖肩膀,转身离去了。
虽说已入了深秋,但这几天愈渐变大的风势却是不太寻常。沈至让正歪头看着街上追逐帽子的初中生若有所思。
”又碰着了啊。“印期道。
”什么?“沈至让转过头来。
”医院里那个姑娘。“
”这么快就抛弃你的姚小姐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看着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心里头堵得慌。“
”逗你的,快别想了,吃饭,一会得去店里。“
”你可算记起来自己还有家店啊。“印期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白米饭。
”当然记着,可是每天都有人打电话来订酒。“
”对啊,可以打电话订的。“
噗~这是哪里来的傻子,沈至让觉得好笑:“现在是智能时代了知道不?“
”我在你店门口碰到一个女人好几次了,每次店都是关着的,她还一直去,可是顶顶的良心顾客!“
印期咽下去嘴里的饭食接着说:
”我跟她说过话,是来买酒的,所以啊,你用点心。”
“然后呢?”
“什么然后。”
“说来买酒的,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说下次再来。”
沈至让了然地点头,道:“那你下次再遇见可以跟她说电话预定。”
“那是自然。”
“一会别忘了去接细儿放学。”
印期看着沈至让给两个茶杯都填满了水才反应过来:“对对对,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她今天入学了。”
“亏着人还天天做饭给你吃。”
“嘻嘻,以后肯定忘不了。”
放学铃刚打了没多久,学校门口就陆续有学生走出来。推车的,走路的,踩滑板的,是年少青春呐,
印期看着这一派充满活力的群体,心情跟着大好。
“印哥哥!”他老远就看见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那个黄色的鸭子发卡实在显眼。
“错了错了,是叔叔。”每天都要纠正称呼的印期好生执着。
“可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叔叔啊。”
“你叔叔我长得嫩而已。”
“哦。”
他今天没有骑车,所以两人是要步行去吃饭,印期弹弹那只小黄鸭:“今晚带你下馆子好不好?”
“至让哥哥请客吗?”细儿伸手扯住他的袖口。
“为什么是他?我!我带你去。”印期撇撇嘴,降低了音量:”我看起来...很穷吗?“
“我们住的房子是至让哥哥的,睡的床也是,吃的草莓也是他买的。”细儿认真回答到。
“我可是有交水电燃气费...还有房租的,只有你是在这白吃白喝好吗?”印期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你好像小孩子哎。”小孩子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
印期又去弹那只小黄鸭:“没大没小。”
“至让哥哥在这的话肯定会嘲笑你。”
“他敢!”
“印哥哥。”细儿仰起头来看他的脸。
“昂......不对,是叔叔。”
“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吗?”
“会啊,为什么不会。”印期没有察觉到,他正专心看着左右来往的车辆,准备带人过马路。
“那如果,我被带回去原来的地方,你会不会想我啊?”细儿盯着印期的脸看,极为认真。
待两人到达了马路的另一边,印期终于低头去看她:“如果你不想回去,就没人能带走你。”
“你知道我不想回去?”细儿有点惊讶,眼睛微微睁大。
“大概猜到一点吧。”印期歪头笑笑,手放在细儿的肩头轻轻揉了两下:“傻小孩。”
“这里。”小姑娘拉过来把手放在头顶:“现在兴这个。”
印期顺着揉了下,“知道的还不少。”
“今天风真大。”熟悉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小合你冷不冷。”
“小合?”印期突然停住。
“印哥哥,你怎么了?”细儿喊了好几声才教人回过神来。
小合!他急匆匆四处张望着找寻,我听到他的名字了。
“你在找什么啊印哥哥,印哥哥...印...”
声音好似远去。“来。”印期拦了辆车,塞给小姑娘几张钞票,“你先回去,我有点事。”他给司机报了地点就转身跑了。
“跑了?”沈至让回家听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匪人所思的场景描述。
“嗯,不知道看见谁了,发呆好久,把我塞上车就跑了。”
“家里没菜了,今晚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烤鱼。”细儿想都没想就报了出来。
“走。”
正是饭点,烤鱼店里满满的都是人,沈至让加钱要了个小包间,隔绝外边的嘈杂。细儿吹着碗里堆得满满的鱼肉:“不用问一下印哥哥吗?”
“他没事的,放心。”沈至让还在给人夹鱼肉。
印期走了几条街,也没见到要找的人。不可能,我清楚听见的,他捂着脑袋坐在一棵树下,回想着刚才的声音。
细细的,有些熟悉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