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钱守之
钱守之最近的心情可是很不好,自从上次在生日会上听过那首古琴曲之后,他就陷入了对自己的深深否定之中。
有那么几天,他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大师的名号了,所以暂时离开岗位,每天都到国律琴行来练习。
这琴行是他先前与几位好友出资联合开的,以往他忙于工作,从来都不会来这里。
最近他则是每天都来,想多接触接触人,看看自己能不能在演奏上有更多的突破。
今天他也是来这儿练琴的。
不过今天的琴行却异常的喧嚣,很多人的视线都看向同一个方向。他才刚进门,就听到有个女店员的叫骂声。
钱守之便往里面走去,沿路的人也都认识这位南州的音乐大师,纷纷跟他打招呼。
而在琴行的深处,女店员还在责怪秦锐,这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声问好,便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钱守之往这边走过来。
她这时手上还捏着刚刚的断弦呢,现在看到自家的老板走过来,自然慌了神。
“钱先生上午好!”她连忙打了声招呼,背上冷汗直冒。
钱守之自然看到她手里的断弦,又听到周围的喧哗声,于是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店员心想这下子完了,这一把古琴起码要十万以上,弄断了弦的话还要重新调音,几乎无异于重做一把琴。
十多万的琴,她可赔不起。
但她转念一想,这琴之所以会坏,都怪那个保安啊!
若不是那个保安不听劝阻,要进来摸这些琴,她又怎么会把这琴弦弄断呢?
于是她这时连忙往旁边一让,指着身后的秦锐说道:“钱先生,都怪这个人,这古琴的琴弦才会断的!”
这可谓是恶人先告状。
钱守之这时才看到后面的秦锐,整个人顿时愣住了。这不就是当日弹古琴的那个小先生吗?认出秦锐之后,他赶紧上前。
看到钱守之径直走向秦锐,店员内心窃喜,心说这古琴不需要自己来赔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钱守之过去之后,竟是对秦锐行了个礼!
店员的嘴都张圆了,满脸的不可置信。钱守之这等音乐界的大佬人物,居然会给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行礼?
“小先生,我找你可找好久了啊!”钱守之激动地说道。
从那天生日会之后,钱守之就一直在找秦锐。但他并不知道秦锐的身份,又怕伤了自己学生的心,也没去问王浩。所以这些天一直没找到秦锐。
没想到今天竟是在自己的琴行碰到他了。
秦锐这才抬头看起眼前的这人。
仔细想了想,前些天在生日会上,好像的确看到过他。
“你找我有事?”
“实不相瞒,我那天听了你弹奏的曲子之后,久久不能忘怀,一直都想找到您,想问问音律之道!”
旁边的店员听到钱守之这么说,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
她怔怔地开口:“钱先生,他就是个保安啊,怎么会弹曲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而且他还弄坏了这古琴!”
钱守之只是摆摆手,果断道:“若是小先生弄坏的琴,一律不准追究!”
“不是我弄坏的,是她自己将弦勾断的。”秦锐开口道。
他可不想被扣上这口黑锅,若是做过就要承担责任,若是没做过他也不会背黑锅。这也是他的原则之一。
听了这话,钱守之瞪着那店员道:“小先生说的是否属实?”
那店员被这么一瞪,也不敢再含含糊糊地撒谎,而是狡辩道:“钱先生,真不怪我,是他非要进来,我阻拦他才会不小心弄坏琴弦!”
“你为什么要阻拦他?”钱守之问。
“因为他穿着那一身制服,而且还到处摸这些琴……”
“我们琴行什么时候有规定不能穿这身衣服进来?我们琴行又有哪条规定说客人不许摸琴?”钱守之连连质问道。
他现在很不开心,这琴行原本开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普通人、给大众更多接触这些乐器的机会,所以琴行里的琴一直都是允许顾客试用的。
他作为音乐界的大佬,自然知道将音乐传播到广大群众中的重要性。
但是国律琴行成立至今,初衷却越来越被扭曲了。
很多店员把这里当成了卖奢侈品的店,把这些琴供起来,不让普通人碰。这样的话,这琴行开着还有什么意义?
店员被问的哑口无言。
钱守之这时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行了,这琴也不需要你赔了。”
店员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可她还没来得及谢钱守之,就听钱守之接着说道:“你去财物结一下这个月工资,拿了钱就走吧。”
说完,钱守之扭过头去,老脸带着笑,对秦锐说道:“小先生,既然都来了,不如跟我进去喝杯茶吧?看您是来挑琴的,我也好跟您介绍一番!”
秦锐看此人态度恭敬,而且在此处地位不低,于是答应下来。
两人便一同进了琴行后面的茶房。
看到两人的背影,店员这时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
当初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应聘上国律琴行的工作,这里不仅工资高,还能经常跟上层社会的人接触。
这可是很多人都惦记的香饽饽啊。
而她今天,仅仅是因为对这个小保安不敬,她居然就被钱守之亲自开除了?
她一时间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而周围看戏的人倒是都没关注这个店员,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钱守之还有秦锐的身上。
能来这个琴行看琴的人,自然都认识钱守之这位南州市音乐界的大师,这么些年,他可是教出过不少在国际大赛上都获奖的学生。
这样一位大佬,居然邀请一个年轻人去喝茶,还说要亲自给他介绍琴行中的古琴。
这是何等的待遇?
众人这时都不禁猜测起秦锐的身份。
有人觉得他可能是个有钱的富二代,所以认识钱守之。
更有甚者觉得他可能是钱守之在外面的私生子,要不然钱守之怎么会这么关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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