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1种结局

老季的战斗过程被全方位记录下来，包括最后那个定格场景。王慧瑛还是把电池借给老季，跟老季回到小山庇护所。

“你不会用这个休眠装置，瞎捣鼓什么。庇护所计算机系统也没跟你解释？”

老季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他们进去你要设置的，默认十年。你看看。十年内不能打开，冷却药没化干净，醒来就中毒。”

老季尴尬地挠挠头，糟糕，十年。左手也被关进去了。

“休眠了病情不会恶化，等着吧，十年之后再迎接你年轻的孩子们。”

庇护所带不走。只能让钢铁姐妹团加强警戒。

“在那之前，你准备怎么办？”王慧瑛目光炯炯盯着老季。

“带你们环游世界~”老季猥琐地笑道。

“别老不正经。”

王慧瑛带老季参观自己的秘密武器。老季再次吃惊。一个排的士兵，有自然人类也有克隆人，每个人体内都有黑雾，数量不等。

“你教他们单兵动作和战术要领。”

一个排的超级兵，还有机器。

她的机械城堡不会飞。什么乱七八糟的。

“纳兰共和国准备收留我们，作为防卫军的一部分，你怎么看。”

纳兰共和国首相是熟人。好歹是个国家，可以庇护。

“伺机取而代之。”

“我也这么想。”

纳兰共和国首相小胖。小胖不胖，就是脸上肉多。老季早年打过交道。

“欢迎欢迎，这不是老季嘛！”小胖笑着说，“老季解甲归田，如今卷土重来！有二位助阵，铲除云蠹指日可待！”

云顿共和国，军事实力跟纳兰差不多。樱樱的军团加进来，它打不过。

废土上各自为政，许多小军阀自立为王，有人一把枪坐家里也敢自诩“国家”。自己不问世事，一是确实“无义战”，二是黑雾弄不清楚，谁赢都是输。如今这般景象，输赢意义何在，连一口纯净水都喝不到。自己缺乏计划，总被人利用。尽管事到临头，每每化险为夷，但周围人不能幸免，来来往往，周而复始。

实力较强的几个军阀，一是落英帝国，二是商贾联盟，三是旗桧镇。钢铁姐妹团精英很多，不过人太少。

以上这些，在战前科技面前，都是渣渣。某些庇护所建在地底海底，有完好的战前武器。据说落英帝国在着手研究新型潜水艇，可以深潜一千米。

之所以知道这些，因为自己曾是钢铁兄弟会成员，这个战后曾经统治全球的大军阀。钢铁兄弟会全部由克隆人组成，团长帝钢一人便能释放覆盖十万平方公里的黑雾。他死后，黑雾由十人继承。兄弟们推荐自己继任团长，一年后请辞，公务实在太多，又缺乏心机，散掉大部分黑雾给弟兄，只保留了“战前科技研究部”部长职务，以寻找战前科技为名，满世界溜达。

后来钢铁兄弟会覆灭。如有需要，这里可以讲述一个超长的章节，里面有许多可敬可爱的人，以及注定无奈的结局。为不影响本章完整性，不再赘述。

钢铁兄弟会覆灭后，在自己努力下，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战前科技研究部”成员得以继续联系，互相仍以兄弟相称。最新近况是，他们仍然没有什么发现，传闻挺多，一个个名不副实。

征服云顿没什么说的。电磁炮一发打穿“总统府”，一发从城前门打到后门。照会所谓“外交官”，允诺豁免事项。

大喇叭巨响投诚优待，最早招安的安排职务做内部发动。身穿动力盔甲的士兵如雨落下，也没有抵抗。小胖为表诚意，甚至给云顿首相云顿安排了副首相职务。小胖神神秘秘地走到老季和王慧瑛跟前，说起旗桧镇。

“慧瑛没事，我能听的，她都能听。”

“听说那里发现了战前科技。”

老季对这种调调从来不信，这些年听太多。

“据说可以转化水。”

怎么不说可以让你变瘦。

“知道了。”老季离开，樱樱让自己每天下午两点到五点训练士兵，不准时要发脾气。有黑雾的士兵会提升力量、速度、反应和恢复能力，有的人可以催动大量黑雾，有的人黑雾太多变僵尸。普通人被吞噬。

黑雾经过训练，几乎无所不能。黑雾可以模拟出一台计算机，装软件玩游戏。还有的模拟人，连肤色都差不多。

老季在旗桧镇还真发现了“战前科技”，镇里人人皆知，是一本书，《语文（三年级上）》。可以补充词汇吧。旗桧镇首领张旗桧是个豪爽的人，同各军阀左右逢源，特务们在这里交换情报。张旗桧有一枚核弹，据说发射开关随身携带，从其他几个军阀不敢动他的角度看，应该属实。

小胖打算第二家练练旗桧镇。钢铁姐妹团在纳兰补给完毕，撤回基地。旗桧镇吞并纳兰共和国，小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云顿任新纳兰村第一任村长。

落英帝国皇帝也是熟人，原钢铁兄弟会情报部部长冯落英。女皇帝。老季说起为了钢铁姐妹团的安全，要拜访落英帝国的时候，王慧瑛执意同行。老季确有私心，但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老季一直觉得，冯落英手上应该有战前科技。自己想知道黑雾原理，有这么一本书，作者陈重、易董。

直到最后老季也没看到它。孤本在落英帝国地下“战前科技”仓库的某个角落，跟很多书一起受潮了，找到也翻不开。

冯落英跟帝钢关系密切。自己跟帝钢和李继铁拜把子，他俩的黑雾引子还是自己给的。老季以教授黑雾使用方法为交换，拿来一本影印版《黑雾实录》。

秋去冬来，军阀混战愈演愈烈。旧军阀倒下，新军阀招人。新近有支军队势头扩张势头特别快，以战前武器谐振调频器和卫星炮横扫，听说部队里全是自然人类。老季知道这俩武器威力，劝王慧瑛收拾改造，将所有武器改机械自动化。

《黑雾实录》以照片形式记载了各种黑雾爆发景象，老季专看奇特照片。其中有一张，看起来是核弹爆炸的蘑菇云，云却是全黑。还有一张，一团红色黑雾从空中一个点吸进，又从旁边另一个点喷出，就像魔术。黑雾和空间是什么关系。

落英帝国被卫星炮征服后，老季秘密救下冯落英，按照她所说，让王慧瑛派秘密部队在整个帝国范围内寻找，凡是涉及战前的东西。再安排“战前科技研究部”欧陆区负责人褚哲对接，收存进地中海庇护所。

自然人类和克隆人，势均力敌才打得起来。想当年陈重和易董理念不和，友谊还能继续，自然人和克隆人就不行么。公平是弱者的呐喊，老季想试试跟这支军队首领谈谈，以前钢铁兄弟会团长身份。

在那之前，还要跑一趟海边。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可惜不是春天，海也是深红色，潮水来回清洗沙滩，镀上一层辐射光。亚陆区负责人沈斌在印度洋庇护所存了一个陨石。每个钢铁兄弟会成员都有一个从陨石上剥下来的小石头，死前将黑雾转移到这个陨石的坐标，一任又一任坐标员将喷出来的黑雾再存进去，需要时取出来。无论白天黑夜，坐标员随时工作，沈斌的眼圈总发黑。

“取出来，都给我。”

“你要跟那支军队开打？”

“不会吧。”

老季也发觉了自己的变化。难道是因为见过琪琪。那么多安详熟睡的脸。自己变弱了，这么多愁善感。以前强是因为什么都不想，想到就去做，反应总能快人一步，一步就够了。

那天从小山庇护所出来。一片荒凉大漠，难道曾经一直这么荒凉，难道将永远这么荒凉。每次总能对，活成了现在长吁短叹的模样。

老季站在那支自然人类军队首领的面前。

林大沟。

克隆人风云人物是自然人类，好讽刺。庇护所也是由他的公司所建，供自然人类所用。老季才反应过来，庇护所无处不在不适感的来源。

“林先生，您是我的偶像。”老季实在没词。

“希望我们携手共进，恢复人类曾经的模样。”

“这个模样包括克隆人吗？”

“你让克隆人军队放下武器，我们也放下武器，一起可以慢慢谈。”

“你先放。”

不欢而散。

入夜，老季和王慧瑛说了自己的想法。王慧瑛又哭，说琪琪有人生没人养。又接不上话了。

“战前科技研究部”的成员很支持，说可以招呼其他兄弟会成员一起干。

“后面一起修复这个世界。别被我误伤了。哦，你进一下小山庇护所。”老季对沈斌说。

公平与和平。

第二天半夜，老季控制黑雾，飞上高空。高空空气稀薄，需要黑雾辅助。自打核弹洗地之后，天空再没有云。天上群星闪烁，太空黑得像一大片黑雾。地下黄土红海，唯一一点绿色，是碎梦城的绿房顶。天边群山依旧，地面好多枯树干指着自己。

幕天席地枕孤云……铁甲寒衣仗剑行……

临渊千仞风骤起，鏖战鬓衰钢骨硬。

旌旗蔽日红似血，黄沙漫卷几度秋。

愿得全胜无双战，沙场复耕戈铸犁。

有些事情，仿佛冥冥中由命运推着，哪怕看见它、躲着它，甚至别人都不让做，它还是会走到面前，说：

“您好，欢迎回来。”

回你个头。老季催动黑雾，大概知道林大沟部的位置。空中一点点黑雾扩散，越来越大，就像积雨云。防空警报响起。太晚了。

老季双手握紧，这团巨大的的“积雨云”突然消失。转瞬，天地间超过雷鸣数百万倍的炸响响彻云霄，超过太阳数百万倍的光亮照耀大地，冲击波扩张碾过路上的一切，返回又碾一遍。蘑菇云贪婪地吸起地面尘土，包括林大沟的武器装备和人。

谐振调频器还舍不得用么。

突然，蘑菇云消失，仿佛没出现。老季笑了一下。空中又有一个点，黑雾扩散，又消失了。继续，看你的谐振腔能坚持多久。

自己周围振动起来。好慢，才发现我。分出三个分身。机动变向四五次，不振了。天上有个亮点。不亮，还打不到你。控制黑雾一根箭一般飞上天，天空亮起烟花，亮起五朵烟花。

告诉你什么叫战前科技。

远远地控制黑雾，费劲从地里拉出个大铁疙瘩，放到林大沟驻扎营地上空。打开一个口，有个小黑点慢慢飘出来。赶紧把黑雾收回，铁疙瘩也不要了，任由它们掉下去。“嗡”地一声响，地面出现一个巨大而平整的正方体坑。

谐振腔要不行了吧。

不行就再加点料。三个分身和自己一起释放，空中出现十几个黑点慢慢扩大，消失了。地面上有个地方响起爆炸声。

蘑菇云突然又出现，几十朵蘑菇云先后炸开。老季再控制一道道黑雾，护住地上大大小小百余处地面。

收工。这下明天有的谈了。

第二天早晨，惊魂未定的人们庆幸自己还活着。林大沟表示无条件接受协议。

半夜，老季飞到另一片大陆。大地震颤。

“服不服？”

“服。”

连续一周，老季每晚在不同大陆重复同样的事情，从第三天晚上开始，催动黑雾的同时，鼻子流血。爆炸之后留下信息：

“一个月后，在落英帝国首辅甬宁市，协商会谈，有人专门接待。”

以老季的性格，还能想到这个方法。实际上不是，方法是帝钢想出来的。他不仅想出来，还实践了，钢铁兄弟会十人全程观看。帝钢限所在地区的首领，一个月内到钢铁兄弟会总部报到，签署同意《克隆人宪章》。

一个月后。甬宁市。

中央广场上数千张桌子拼成一个大桌，桌上盖了块白布，周围一群记者。冯落英安排一架直升飞机在空中直播。桌子旁，站着各个“首相”、“族长”、“皇帝”、“亲王”等等，开始签上自己的名字。

从飞机上往下看，才能看得清白布上印的字：

“《克隆人宣言》

一、人生而自由。

二、人有权以自我意志选择克隆或者自然生育方式诞生、养育后代。

三、克隆人是人。”

老季最后从天上落下，控制黑雾液化，在右下角签下：

“季骁瑞”

然后，让“战前科技研究部”的成员散播战前科技，比如辐射净化系统、人体治疗改造原理、时空流转应用案例等等。自己和成员们监督执行。

人也叫来了，也全程直播了，事情办完了。鼻血也流了，不用黑雾救命，活不出三天吧。

站着死和跪着生，我选择站着生，黑雾当然不能停。

夜里，老季熟睡。王慧瑛迷迷糊糊起来。

“咋了？”

“洗手间。”

王慧瑛出去又回来躺下，微微灯光下，手上拿了一管针剂。

黑雾凝实。瞬间扎入，推进药水。老季跳起来。

“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慧瑛大哭。老季意识逐渐模糊，腾起的黑雾散落一地。

九年后的一天，小山庇护所的休眠仓打开。四个孩子大口大口喝着纯净水。王慧瑛领着他们介绍事情经过。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就回来。

季骁瑞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天已大亮。自己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