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选择
维尔将杜尔梅丝抱出来放下，墨恩迅速补上冰墙，继续封闭，然后去拿简易型呼吸器。
“维...尔...叔......”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少女声音微弱的呼喊。
“你别说话...”将对方身上的黑色长虫一一捏死，神情万分紧张的维尔连忙的说道。
拿到呼吸器的墨恩快步跑来，蹲下身子将面罩按到杜尔梅丝的脸上，开始挤压气囊帮助呼吸。
“杜尔梅丝！杜尔梅丝！听着我的指引，一吸一呼。”墨恩对着她大声喊到，听到声音的杜尔梅丝把视线转向他，证明自己能听到。
“好！现在，吸！”看到少女做出吸气的动作，墨恩压下气囊让她能更加轻松的吸入更多空气。
“呼！很好！”
状况不是太糟，杜尔梅丝还能保持意识。但是每当有黑虫从鼻子和口腔跑出来的时候，他都要把面罩拿开，然后由维尔用手把它们扯出来捏死。
如果墨恩看到有黑虫爬出衣服或者地面，他也会在指尖凝结一根冰刺将它们刺穿，冻结在地面上。
“撑住孩子！你会没事的！”
“嗯......”杜尔梅丝微弱的回应了一声。在呼吸器的帮助下，已经有部分明显的空气进入到她的肺部维持供给。
渐渐的，她感觉喉咙中不再有东西爬动了，气体的药效消散，剩余的黑色长虫重新潜伏到她的肺部。
门外有动静传来，两位助手带着三位医疗组的同事到了。看到他们要开门，墨恩马上喊住了他们：
“先别开门！留心黑色病虫跑出去！”
“好！”
持续用呼吸器辅助了两三分钟，杜尔梅丝的情况有些好转了，但她还是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墨恩转头看向伯顿：
“把大衣扔给我！”
“接着！”
接过抛来的黑色大衣，墨恩看向维尔：
“她的身上很有可能还有黑虫爬动，衣服也要换掉。”
“那就换！做我们应该做的！”维尔看向他，大声回应。
得到回应的墨恩看向杜尔梅丝，说道：
“容我失礼了。”
少女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
一把冰刀凝结在手中，墨恩握着小刀顶在杜尔梅丝胸口的衣物上，快速切下。
胸口、四肢的衣服都被他切出长口，墨恩把握的很精准，没有伤到杜尔梅丝的皮肤。
维尔拖住其头部和身躯，墨恩把她的鞋和衣物扯下，少女**的身体暴露到空气中，几条黑色长虫正在上面爬动。
一旁的三位男士出于尊重，纷纷转过身子不再观看。眼疾手快的维尔迅速将映入眼眶的五条黑虫抓到手中捏死扔到一旁。
墨恩把这团衣物扯出来揉成一团冻结成一个冰球，以防止里面可能存在的黑虫跑出来。他把冰球抛给自己的助手贝拉：
“给自己喷一下我们研制的杀虫喷雾，然后拿去焚化炉烧了！”
“收到！”
蹲下身子，墨恩帮忙轻轻翻转杜尔梅丝的身体，以检查还有没有遗漏。
又处理了六条黑虫，仔细检查完，他将黑色大衣遮盖到少女身上，再把面罩为其戴好。
因为维尔的手套上有许多污秽和血迹，旁边的墨恩将杜尔梅丝抱起，轻轻放到了外面的病床上。
他叮嘱两句之后，让几名做好防护的医疗组人员先带着她去往医疗室。自己则暂时留了下来处理现场。
走出房间的维尔脱下身上的防护服，他也担心在不注意间有看不见的微小病虫粘到衣服上。
墨恩把一个喷雾器朝对方推了过去：
“维尔，用这个对自己身上喷一下！”
“好！”对自己身上喷了一遍的维尔快步走出炼金房，他要先去杜尔梅丝的身边。
“伯顿！看到地上那些冻住的、还保留一点模样的黑虫吗，帮忙把它们清扫到袋子里，也拿到焚化炉烧了！玻璃柜的样本足够我们用了！”
“明白！”
墨恩拿出了一大瓶装有淡粉色的粉尘的玻璃罐，他将玻璃柜上的冰面消融成水气，直接朝里面倒，这是强效催眠粉。
粉尘很快就生效了，柜子里面，黏网上那批疯狂扭动黑虫的动静开始减弱。整瓶倒完，墨恩把玻璃盖合上，将四周的卡扣扣上。
这柜子是带密封圈的，为的就是防止微小的病虫和气体跑出来。
做好最关键的部分，他着手帮忙清理地上的，两个人一起进行的工作效率会快上很多。
没过多久，处理完场面的两人为整个炼金房和外面走廊进行喷雾消毒。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那种黑色长虫是否同样会产生那种微小的小病虫。
虽然之前的研究表明，这种病虫寄宿在人体肺部的时候，并不会具备传染性，但这并不包括它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
做好这一切，墨恩和伯顿把身上的防护装备也扔到袋子里面，消完毒后在外面又套了一个袋子。
“好了，锁门离开，下次进来记得先做好防护，特别你们是普通人。”
“先休息吧，有需要我会去医疗组找你们的。”
“好的。”知道对方还有事要忙，伯顿也没有多说什么。
交代好事情，墨恩快步走向医疗室。目前看来，自己的研究很成功，方向也是正确的，调制的药效非常显著，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杜尔梅丝体内的病虫居然长成了这个样子。
“这也是“进化”的一种吗，属于它们的生长进化.....”
推开医疗室中，一件独立的房门，墨恩走向杜尔梅丝的床边，看到她虽然依旧用着简易的呼吸器，但气色还算正常，内心松了一口气。
“感觉怎么样？”
“她说现在呼吸有点困难，而且咳嗽的时候会有血。”一旁的维尔代替杜尔梅丝回答，好让她多休息一会。
“呼吸困难？”墨恩一愣，很快想到了什么。
“喉咙和呼吸道已经感觉没有异物了吗？”
扯了扯盖在身上的大衣，杜尔梅丝声音微弱的回应：
“没.....”
见到墨恩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维尔预感不妙的问道：
“怎么了？”
墨恩犹豫要不要在杜尔梅丝面前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像是看出了他的犹豫，维尔看了少女一眼，想到对方应该要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情，于是说道：
“就在这说吧。”
顿了一会，墨恩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我怀疑那种长条黑虫，应该充当了杜尔梅丝肺部的一部分呼吸功能。”
维尔内心一震，意识到了什么，张嘴喃喃自语：
“也就是说，肺部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是的，目前看来已经有点严重了，如果越来越多的黑虫离开肺部，我担心......”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这代表就算杜尔梅丝体内的病虫被完全清除，也要担心她之后是否能正常呼吸这个问题。
以目前的技术和设备，还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办法能解决这种问题。加上肺部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正常情况下它不可能再重新自我修补生长。
“怪不得杜尔梅丝一直说没有出现呼吸困难的征兆，只是因为咳嗽导致太过痛苦。”
墨恩暗自思考着一些问题，他发现这是一种很巧妙的病虫。它们先进入人体导致咳嗽，然后通过器官的养分和药物来使自己进化。
同时又补上自己所造成的功能漏洞，为宿主提供继续正常活动的可能。
“直到自己完全成熟，人的肺部也被啃食殆尽，在那个时候，它们会从呼吸道里面爬出来吗？还是说继续侵害人体其他部位？”
“也就是说，它们身上的那些多足部位，应该可以衍生很长，而且中间中空，充当着气管的作用。”
神情黯淡的杜尔梅丝对未来感到了一丝彷惶，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想成为进化者接触更多的东西。
想到了什么的维尔张了张嘴，问道：
“治愈系的能力可以修复这种损伤吗？”
墨恩思考了一会，说道：
“也要看类型，如果是对伤口进行活性化，使其细胞分裂自我再生的能力，应该有用。但假如单纯的是将伤口修补堵住的话，是没有用的。”
“这种能力作用到杜尔梅丝身上，顶多是把她现在肺部受伤出血的位置堵上让其不再出血。”
“如果你想尝试的话，就去找亚尔曼，但我觉得，这个殿堂里面很有可能只有一位，甚至没有治愈系进化者。”
明白意思的维尔再次沉默下来。现在摆在眼前的最大问题就是，是否让杜尔梅丝继续接受治疗。
选择治疗，算是一种赌博，赌的就是杜尔梅丝肺部的损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完全清理病虫后，她还能自主呼吸并活动，剩下就是去寻找相关的治愈手段。
列克维多城的佩依西斯大殿堂是一个很好的目标，那里的殿堂组织规模足够庞大，应该会有相关的进化者。
选择不再治疗，在短时间内，杜尔梅丝可以继续维持生命，但等到黑色病虫生长成熟，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
她有可能会看着大批黑虫从嘴和鼻腔里面冒出，在无法呼吸的窒息感中死去。也有可能，黑虫不再继续啃食肺部，而是跑出肺部侵害其他器官。
到那个时候，名为死亡的镰刀也仅仅只是迟缓了一段时间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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