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侵染的血
确实收到报酬的墨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注重了两位助手的培养。只要完成了这一项任务，他就会寻找艾卡斯再为自己占卜一次。
让他提供一个能避开绯红蔷薇，同时适合提升实力的地方，届时，自己将离开这里，再度踏上旅程。
从一点上看，亚尔曼把眼光放的很长远，因为他没有选择以便宜的价格把‘葬歌’卖给墨恩，而是换了一种培养人员的要求。
能币是一时的，但一位独属于机械殿堂的炼金学者却可以不断的为他们创造价值。
......
夜晚，斯卡尔的别墅中。杜尔梅丝在母亲的帮助下，在房间吃完晚餐。让佣人收拾好餐具，杜兰西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
作为母亲的她总是能发现自己子女的细微变化，她明显感觉最近杜尔梅丝比之前精神了一些，食欲也好了不少。
“你最近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杜尔梅丝温柔的笑着，对着母亲说道：
“嗯，因为有您在身边。”
“好好休息吧，你会没事的。”
安慰了一句，杜兰西接着和女儿聊了一会后，起身离开。
“晚安。”
“晚安母亲。”
目送对方离去，杜尔梅丝也注意到母亲稍微没有那么憔悴的面容，她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
“这样就好......”
“这样就不用再影响到谁，亚尔曼和墨恩先生也会安全下来，父亲也很快就会回来了。”
夜深了，感到有些困意的杜尔梅丝放下手中的书本，躺到了床上。因为肺部不再有那种灼伤的疼痛感，咳嗽也没有以前那么剧烈。
困扰着的痛苦消散了许多，她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维尔的脚步停在了杜尔梅丝的房门前。
他同样看到了对方这些天病情的好转，这让他高兴的同时，又有了一点疑惑和警惕。
“墨恩先生说过，病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无法救治了，只能尽量减缓痛苦。最近也没有收到斯卡尔先生的回信，这几天也没有见到有人来别墅上提供治疗。”
仔细思考了一下，维尔想到了某个可能：
“难道说......有什么人潜入过这里？”
双眼一凝，维尔想到当初虽然用方法扰乱过可能存在的视线，但时间一久，或许还是会出现问题。
而且对于进化者掌握的能力和特殊物品来说，他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在不惊扰佣人的情况下，潜入这里。
“不行，我得确认一下。”
伴随着担忧和些许紧张的心情，维尔握住了门把手，就要轻轻旋拧打开。
“维尔......”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维尔的耳中，他手一顿，有些惊异的脸向着左边看去。
只见脸色有些灰暗，双眼不是很有精神的斯卡尔正站在不远处，平静的看着自己。
“斯卡尔先生？！”
看清来者，维尔有点意外，但随之而来的是高兴。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您回来就好，我想和您说件事。”看了杜尔梅丝的房门一眼，为了不打扰到对方休息，维尔走上前，对着斯卡尔轻声说道：
“最近孩子的状况好像有点好转了，是您找了什么人上来帮忙吗？”
沉默了一会，斯卡尔看向杜尔梅丝的房间，又转头看向自己的管家：
“去我房间说吧。”
见到斯卡尔这副反应，配合对方有些沙哑疲惫的声音，维尔有了一点猜测。
“好。”
两人慢步走在走廊上，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来到主人房门前，作为管家的维尔先一步上前，为主人打开门。
斯卡尔带着有些疲惫的模样走入房间，他没有打开灯。维尔后来跟上，轻轻的把门关起，他也没有去开灯，斯卡尔在某些时候有这个习惯，他是知道的。
斯卡尔背着他，看着窗外。今天的天气很好，没有什么乌云遮蔽，皎洁的月亮和各色星辰在星空之上静静散发着光芒。
维尔在稍微退后一点的位置停下脚步，问道：
“所以，您确实找了一些人来帮忙？”
“嗯。”
“......”沉默了一会，他继续问道：
“他们要了什么？”
获得往往是伴随着付出的，既然能治好杜尔梅丝，那么想必，斯卡尔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会少。
斯卡尔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扶住额头，传出一声叹息。
“唉......”在这声叹息中，维尔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他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先生......”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在正面的位置，斯卡尔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笑。
噗呲！
痛！无比剧烈且突然的疼痛！维尔睁大眼睛，缓缓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口贯穿出来的一根，尖锐粗大的血刺。
大片血红侵染了管家服，暗红的血慢慢从嘴中涌出，因为心脏被直接破坏的缘故，他根本没有什么力量去进行反抗了。
“为......”维尔抬起头，愣愣的看向斯卡尔，发现对方转过身子，正带着淡漠的微笑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他知道了，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斯卡尔。
趁着自己还有一点力气，维尔张开嘴，就要大声呼喊，以此来提醒别墅中的其他人。
但后方的人影，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唔！！”挣扎的维尔想要动用双脚，却发现一团凝固的血块把他的双脚和地板凝固在了一起。
“嘻嘻嘻！”
讥笑声从后方传来，染着血的尖刺在他的胸口里不断旋转搅动，维尔发出了痛苦低微的呼声，前方那位“斯卡尔”依旧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担心的是这个别墅里的其他人。
这里面还有着很多无关的普通人，还有斯卡尔先生的夫人和女儿。他不甘心，他不希望灾难降临到这个家里。
维尔挣扎的力量在明显减弱，直到最后，他两只手无力的落下，到死都没有闭合的双眼中，倒映着前方带着淡笑的“斯卡尔”的身影。
“孩......子......”
唰......染着血的尖刺从胸口中抽出，地板上的固化血块合着尖刺变成血水，没入到这位男士的皮肤下。
维尔的身躯无力的朝一旁倒去。
咚......温热的暗红鲜血从胸中流淌而出，他的右手手指微微抽动了几下，随后真正的安静了下来。
确认对方真正死去，血刺的主人蹲下身子，拿出了一个装有暗红液体的、和大杯子差不多大小的瓶子。
“喂，别睡了。”
说着，他微微摇晃了一下瓶子，没过多久，一截成年人手腕粗细的血红触须从液体中浮出。
这条触须像是由很多条状血肉在一起混合而成，“头部”位置存在着一条闭合的横线。
此时这条横线在微微的触动中分开，显露出来的是一颗眼球，这颗眼球的眼白部分是血红色的，中心则是一个交叉的黄色十字。
“该你了，可爱的小家伙。”
男士打开瓶子，放到维尔的尸体嘴边，明白意思的血肉触须从瓶口爬出，在滑溜的声音下，窜到了他的嘴里。
见到事情办妥，“斯卡尔”拿出了一瓶血色液体，倒了一点在两指间，往脸部的边缘位置抹去。
液体触碰过的脸边，一条血色红线从肌肉贴合处分裂开，“斯卡尔”用手抓住这张脸，稍微用力，在些许黏连的啪拉声中，这张“面皮”被扯下。
这张“面皮”内部，遍布着血色的肌肉纹理和组织，看起来就像真的从一个人脸上切下来的一样。
现在这些血肉上的血色正逐渐消散变得苍白，像是失去了活力。
扯下面皮的“斯卡尔”，显露出的是一副明显带有轻挑神色的男士，他的脸型和真正的斯卡尔相比，差距还是挺明显的。
但刚刚即便是无比熟悉的维尔，也没有看出什么违和的地方。
因为这张面皮上的血肉组织，可以按照记录的脸型，自我繁殖来填充或者减少，改变脸型不符合的地方。但它只能纪录一种，而且在制造完成后无法改变。
至于声音，在这位男士的喉咙声带位置，他吞下的一个东西正暂时的寄宿在这里，它可以略微改变声带的震动频率。
配合上一些时间练习，就能比较轻松的达到，发出另一种人声的效果。
这两样东西，同样都是绯红蔷薇的研究产物。
男士看了看手中的面皮，转头看向房间的一处角落。那里正站着一位身穿西装和礼帽，戴着一副夹鼻眼镜的男士。
“这玩意如果长时间不脱会怎么样？”
“它会和你的脸生长成一体，再也无法用普通的方法取下。”安格斯捏住右眼的镜片抬了一下，说道。
“那好像也不错，换张脸谁还认得我，呵呵。”布拉德靠向椅子翘起腿，笑了两声。
“你的体型可不会改变。”
安格斯看向两位戴着兜帽的身影：
“布兹，待会等寄生差不多了，就带他去地下室，工作干净麻利点。我们不要让他露面，虽然这尸体是能动，但只要是正常人，都能一眼看出问题。”
“明白。”
“布拉德。”
“干嘛。”摇着脚的布拉德听到对方的语气有些严肃和凝重，转过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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