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苏晓晓
白嘟嘟赶忙给少女穿上一身衣裙，张初九四处查看了一番，毫无收获。
他扶起光头少女，这才看清，虽然眉毛被毁，面色苍白，但还是能看出少女有一张魅惑众生的精致脸蛋。
此时，李斯带着山风也出现在坑底，高进意留在上面搜寻。
“漆月前辈！”山风见到张初九怀里的光头少女，忍不住惊呼道，这张脸她记忆犹新。
张初九听到山风的叫喊，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连忙问道：“这是月姐姐?”
“我见过漆月前辈的化形，肯定错不了，不过她的模样比之前我见到的要稚嫩不少。而且修为好像跌到了练气期...”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张初九像个傻子一样咧嘴笑了起来。
一旁的李斯见状，掏出一粒丹药递给他，“傻笑什么，赶紧救人。”
山风突然想起漆月前辈之前提及李斯算计她，心下便想阻止，但对李斯又本能的畏惧，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还好，她担心的有些多余，张初九给光头少女喂下丹药之后没多久，少女气色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有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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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院方圆十里的紫竹都被毁掉，月光也终于洒在了老寒林深处的土地上。
巨坑不远处，升起了火堆，山风正干着老本行烤灵兽，这次她把支架弄得比较高，没有着急烤熟，而是在等少女醒来，正好可以吃到最适宜的口感。
少女在一旁的垫子上昏迷不醒，嘴角还流出晶莹的口水，不知道是不是被烤肉的香味馋出来的。
张初九等人围坐一边，正听着李斯讲述竹院父女的故事，白嘟嘟挽着张初九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时不时插嘴补充几句。
原来，这对父女是二十年前来到老寒林的。
苏健柏九境武夫的实力，堪比化神巅峰的修士，在凡世更是顶级高手的存在。可惜他命运多舛，被仇家算计，落得家族败亡，妻子被害，女儿苏晓晓也被下了邪术，断了寿元，活不过十八岁。
苏健柏血洗仇家满门，却无法破除女儿身上的邪术，只能带着年仅十三岁的苏晓晓到处求医问药。二十年前在扶光宗求医未果，路经此处，却意外发现了诡境的秘密，于是就在老寒林常住下来。
当时苏晓晓已经年满十七岁，寿元接近枯竭。苏健柏不甘心，也舍不得爱女离世，于是借着诡境的力量，来回穿梭时间。
老寒林的入口，便是诡境的结界之门，每次出林，就会穿跃到几天，甚至几个月之后。反之，入林则是穿跃到几日或几月之前。然而这种方法，充满了不确定性，再后来，苏健柏不知道掌握了什么秘法，将竹林的生命之力，借用到了苏晓晓身上，于是苏晓晓就变成了将死不死之身。
因为借用了竹林的力量，所以苏健柏开始驱赶进入老寒林伐竹的人，无论修士还是平民，一概不许砍伐紫竹，并将被伐的紫竹从小镇掠夺回来，修建了多个竹院。再后来，他在老寒林外的小镇立了一块石碑，装神弄鬼的驱赶走了小镇的居民，时间一久，小镇便荒凉至今。
李斯曾在老寒林和苏健柏打过一架，当时打成平手，最终达成了约定，约定的细节李斯没说，但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苏健柏伤人性命。所以，李斯有些不解，为何苏健柏会与小狐狸打到同归于尽。
故事在李斯的疑问中结束，一旁的山风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众人都将目光看向她。
山风捋了捋额前的一缕青丝，“当时苏健柏要抢漆月前辈的灵兽，说只要灵兽，不伤性命...”
“灵兽吗？不至于啊。”李斯老脸上露出疑惑。
“漆月前辈身上有...几百只灵兽...”山风相信李斯作为执法楼掌尊，肯定早已经知情，所以主动交代。
李斯和高进意早就知道，所以听到这句没有什么反应，张初九虽然通过高进意知道了情况，但事情从师傅口中确认后，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最夸张的，便是白嘟嘟了，“几百只？我见都没见过那么多涅...”
只见她边嘟喃，边掰动她的小指头算了起来...
张初九见状，牵住她的小手，“别算了，每天吃一只，一年都吃不完。”
“啊？为什么要吃灵兽？”
张初九心里一咯噔，忘了白嘟嘟也是灵兽，有些心虚的看向烤架上的灵兽肉，还好师傅是背地里宰杀的...
现场所有人都不好接这个话题，和一只灵兽讨论吃灵兽，大概只有小狐狸会很感兴趣吧。
“师兄...你说嘛，你是不是吃过灵兽？”白嘟嘟瞪着暗红的大眼睛，娇呼呼的纠缠道。
张初九感觉遭受了一记灵魂拷问，“呃......”
“你叫他师兄？”
山风的话，算是帮张初九解围了，白嘟嘟闻言，扭头看向她，“是的涅，以后我叫他师兄，他叫你师傅，你叫我师叔...”
什么鬼逻辑...山风满头黑线，目光不善的看向劣徒。
白嘟嘟说完，又看向李斯，撒娇道：“李前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按辈分我算是她师叔吧...”
李斯还在低头思索，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山风，又看了看白嘟嘟，点头说道：“按辈分算的话，应当如此，不过你们这样，不会乱吗？”
“不会涅，师兄说了，咱们各论各的...对不对，师兄！”
张初九感受到师傅的目光，正浑身不自在，没想到白嘟嘟又来了一记背刺。
“初九，为师许久没有考校你的修炼了，你过来...”
山风和煦的说完，背着手走向不远处，张初九不敢违背师命，起身耷拉着脑袋跟了过去。
“看拳！”
张初九还未站定，山风的拳风便至，一顿暴揍在所难免。
白嘟嘟见状，气的牙痒痒，刚想上去帮忙，却被李斯叫住，“这是她们师徒的训练，你不要干涉。”
山风现在的修为提升到了结晶后期大圆满，打在张初九身上，反震的力量也更大了。
她越打越气，越气下手越重，打的越重反震的就越厉害，然后她更生气了...
因为有旁人在场，张初九很硬气的没有叫出声，他自然能感觉师傅的拳力越来越厉害了，不过他的大妖骨也一直在进化，总之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白嘟嘟在一旁看着师兄挨揍，慢慢气的开始浑身发抖，虽然和张初九认识没多久，但她早已把对师兄的那份愧疚，转嫁到了张初九身上。
忍无可忍，白嘟嘟一个瞬移，出现在山风身侧，一拳轰了过去。山风猝不及防，被击中右肩，整个人侧飞出去。
在老寒林这座大阵中，白嘟嘟作为阵眼守护者，优势可不是一点半点，比如说瞬移。
“风师妹！”
高进意见到师妹受伤，赶紧飞身过去救援，一把抱住了山风。
山风看着一脸急切的师兄，耳垂微红，示意他放开自己。“高师兄，我没事！”
高进意放下山风，转身看向白嘟嘟，笑着说道：“上次白师叔的教导，晚辈可是获益良多，斗胆再次请师叔赐教！”
张初九看到，高进意明明在笑，声音却听起来异常冷清，他瞬间明白过来，之前在小镇入口遇到奄奄一息的高进意，就是被白嘟嘟打伤的。
刚准备出声劝阻，高进意已经和白嘟嘟打成一团。
这都是些什么事嘛...张初九很是无奈。
他跑到山风跟前，劝慰道：“师傅，你赶紧让高师伯停手啊...”
山风看到高进意为自己出头，心下暗喜，谁知劣徒却跑过来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为师被打了一拳你看不见么？还是说，眼里只有那只金丹大妖...
“你在担心你的好师妹？”山风小声揶揄道。
诶？你在说什么...我是担心高师伯好不好...上次他可是被打的半死不活......
“不是的，师傅你听我说...”张初九赶忙解释。
山风捂住耳朵，露出小女人的姿态。“我不听，我不听...”
她此刻心里想着等高师兄教训完白嘟嘟后，该如何去道谢...得约到一边私下道谢...但孤男寡女的......
张初九看着一脸花痴的山风，心里冷飕飕的。
总感觉师傅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高进意和白嘟嘟边打边吵，两人也都很有分寸，只动拳脚不动灵力和兵器，打的倒是旗鼓相当。
“你师妹揍我师兄，我教训她，你凑什么热闹...”
“我师妹教训徒弟，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偷袭她？”
“她打我师兄涅，我当然要管...”
“师傅打徒弟，天经地义！”
“那我是她师叔，打她也是天经地义...”
“你莫得意，等我们师尊来了，一剑砍平老寒林！”
“哼，等我找到主人，就去炸平你们一剑峰！”
...
老头李斯坐在火堆旁吃瓜看戏，忍不住感慨道：“年轻真好...嗯？”
他将目光转向躺着的光头少女，对方似乎正在苏醒，于是开口说道：“别打了，小姑娘醒了。”
四人顾不上其他，赶紧回到火堆旁。
“好香啊！”少女迷迷糊糊的轻启杏唇，然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山风离她最近，将她扶起身。
少女怯生生的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山风脸上。
她瞬间放下了眼中的防备，像是他乡遇故知一般，舒展笑颜：
“山风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