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遇金鲤
在陌生的环境里，张初九还是有些警惕，他彻夜盘膝修炼，把床让给晓晓睡。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村里的鸡便开始扯着嗓子打鸣。
奔波了两天，难得有床可以躺，苏晓晓有些嗜睡，张初九也没舍得叫醒她，直到村长过来敲门。
原来盲眼婆婆是村长的妻子，一大早就起来熬了锅鸡汤。
饭间，村长老头问道：“你俩这是打算去哪呀？”
“东垦城您知道吗？”张初九放下手里缺了小口的陶碗，打算问问路。
“年轻的时候去过一回，离咱村有好几百里地...”村长似乎回忆起了过往，眼睛有些虚焦。
“这山野之地不太平，老朽厚着脸皮收了你们的银子，稍后便安排村里的后生，渡船送你们去镇上。等到了镇上，可以跟着商队或者租辆马车，走官道去东垦城。”
张初九觉得提议不错，连忙行礼致谢。“那就麻烦老先生您了...”
吃完饭，村长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河边。
岸边停靠着几艘乌蓬渔船，村长叫过来一对父子，交待了一番。然后给张初九介绍道：
“这是二壮，村里最好的船把式，这是他儿子狗子。”
父子看起来一脸淳朴憨厚，招呼两人上船后，和村长道别，划着木浆启程。
二壮不善言辞，闷头在船尾划船，瞧着十岁出头的狗子，倒是比较机灵，留在船头陪着张初九两人说话。
随着船行，河面也越来越宽阔。
“这条河有名字吗？”张初九好奇的问道。
“小清江....公子放心，天黑之前准能到达镇上。”
“小镇叫什么名字？”
“我记得好像叫良什么镇来着...对了，良才镇。说是多年前因为镇上出了一个状元改的名，本来说要改名叫状元镇的，但好像别的地方已经有了状元镇了......”
“你知道的真不少...”
“跟着我爹卖鱼时，听镇上的书生老爷们吹嘘过。公子读过书没？”
“啊...我应该没读过..吧...”
听到这个答案，小狗子一脸的不相信，“我听说那些书生老爷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俏媳妇...”
说道这里，狗子看向张初九身边的少女。
苏晓晓一边听着张初九和狗子扯着闲话，一边淡然的看着两岸的风景。清风拂面，吹起了她的青丝，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她微微回过头，正好看到狗子在偷瞄她，不禁莞尔一笑。
“姐姐真漂亮！”狗子夸赞完，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接着说道：“公子有这么漂亮的媳妇，难道不是从书里找来的！”
张初九有些无语，自己的媳妇是白送的，说出这个真相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苏晓晓在一旁捂嘴偷笑，她记忆里从小到大，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夫君看书...
“公子，书里真的可以装下一座房子吗？”
“应该可以吧...”
就在张初九不知该如何应付嘴碎的狗子时，身边的晓晓突然惊呼：“好多鱼啊！”
张初九探身一看，原来水中有鱼群围着渔船游弋。似乎感受到了张初九的目光，那些鱼儿开始跃水而出，像在水上跳舞。
“哇，快看，有一条金色的鲤鱼。”狗子很兴奋，指着水里喊道。
果然，张初九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一条锦鲤，
穿梭在鱼群中，速度奇快，似乎...正朝他游过来。
“哗啦！”
金色鲤鱼跃水而出，直接跳到了张初九怀里。
张初九眼疾手快的抓住这条小臂长的鲤鱼，忍不住感慨道：
“上次还说要抓鱼给晓晓炖汤，没想到还有鱼自投罗网。”
原本安静呆着手掌中的鲤鱼，似乎听懂了张初九的话，开始了拼命挣扎，就要挣脱之际，张初九一拳砸在它头上。
鲤鱼身体变得僵直，张初九很得意的举起鲤鱼朝妻子献宝：“晓晓，一会喝鱼汤...”
苏晓晓有些不忍，“我听爹说过，这种少见的鱼类可能是祥瑞，要不放生吧...”
放生是不可能放生的，作为一个曾经以灵兽为食的人，张初九对于把祥瑞熬成鱼汤，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鱼群不见了...”狗子看着船周围的水面。
张初九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把僵直的鲤鱼递给狗子，“你会做鱼汤吗？”
“公子瞧不起谁呢...我七岁就会做饭了。”
狗子接过金鲤捏了捏鱼头，发现金鲤嘴吧不动，便将它放在船板上，准备走进舱蓬拿工具剃鳞。
就这此时，金鲤突然甩动尾巴，趁机跳入水中...
“诶...这条鱼成精了吧？”张初九目瞪口呆的看着金鲤扎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苏晓晓挽住张初九，小声说道：“以前爹爹给我讲故事，说世间存在着山精野怪，他们隐匿隔世，有的良善，有的凶狠...”
“嗯，这条金鲤很明显是第三种，鲁莽又狡猾。”张初九打趣道。
狗子苦着脸，趴在船沿，看着金鲤消失的水面，眼神惆怅。
乘船明显比翻山越岭舒服万倍，中午张初九还是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鱼汤，二壮这趟原本就是要给小镇的客栈送鱼。
下午的时候，狗子被二壮叫到身边干活，终于不再打扰张初九两人。
两人看着船外的风景，说着体己话，不知不觉就到了码头。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暮色苍茫，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小镇上人来人往，客栈酒楼已经开始点灯笼。
二壮扛着扁担挑着两桶鱼鲜，在前面带路。狗子像个导游，在后面给张初九和苏晓晓介绍，他所熟悉的良才镇。
狗子知道的有限，大多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街坊趣闻，但张初九两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二壮送货的客栈到了，平安客栈，吉利又普通的名字。
等二壮交接完，张初九已经办理好了住宿。他拿出一串铜钱想要答谢二壮，但对方死活不要。
苏晓晓见状，提议道：“今日有劳大哥和狗子了，既然您不愿收钱，那就一起吃顿饭吧。”
二壮看了看狗子期待的眼神，最终盛情难却的上桌了。
张初九点菜的时候，才弄清楚俗世的大概物价。
一两银子可换一千铜钱，平安客栈住一晚大概三百铜钱，在客栈吃一顿八菜一汤的席面，大概五百铜钱。
张初九这才意识到，自己很有钱，于是大手一挥，又要了一坛客栈最好的酒，也才一百铜钱。酒是给二壮叫的，他没喝，上次喝合卺酒让他有了些心理阴影。
狗子席间倒是一直抓耳挠腮的想找父亲讨口酒喝，但被二壮以年纪太小给拒绝了。
后来求到张初九这里来，二壮才稍稍让他品了一小杯。
一顿饭，吃的宾主甚欢。
二壮干完了整坛酒，还能一肩扛着扁担，一手提着醉倒的狗子，脚步平稳的朝码头离去。
送走父子二人，张初九终于久违的泡了一次澡。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彼此还是有些慌张。
“夫君，明日我们是找商队同行，还是租辆马车？”苏晓晓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租马车吧，咱也不差钱...”
张初九其实倾向于跟着商队一起，他发现自己还挺喜欢热闹的，但想到苏晓晓静怡的性子，还是决定迁就她。
想到钱的问题，张初九觉得应该放些在妻子身上，于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两片金叶子，在被子里摸索着塞给晓晓。
晓晓感察觉到张初九的动静，整个人僵直不敢动弹，脸上红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东西，她赶忙好奇的拿出被子查看。
“夫君，你哪来的？”少女惊讶的坐起身。
张初九双手枕头，得意道：“其实我很有钱的，以前在竹林里用不上，所以你一直不知道。”
苏晓晓没有追问，而是劝慰道：“爹爹说财不露白，你赶紧收好，我用不着...”
说完，她就要把金叶子递还给张初九。
张初九无奈的坐起身，双手捂住妻子的玉手，“咱们还分什么彼此，你贴身放着，狗子说镇上有间裁缝店，明天出发前，我先陪你去逛逛...还有什么胭脂铺，他说镇上的女人都爱去那买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苏晓晓将金叶子贴身收好，媚眼如丝的看向张初九，吓得他赶紧侧身躺下。“我好困啊...”
少女见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心里充满了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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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江，一艘乌蓬船在河面漂流。
因为回村是顺流，所以二壮靠在船尾打瞌睡，狗子在舱蓬里呼呼大睡。
月光下，一条金鲤浮出水面，观察了渔船片刻，突然加速游过去撞向船身。
二壮被晃动震醒，揉了揉眼睛，发现没有异常，以为是遇到了湍流，换了个姿势继续瞌睡。
而金鲤撞完渔船，吐了几个泡泡，然后逆流而去。
金鲤游着游着，来到了河底的一处漩涡处，它直接冲进了漩涡的中心，很快穿过漩涡来到了一座水下行宫。
“大小姐！”
守在入口的鱼人守卫见到金鲤，赶忙行礼。金鲤也不搭理，直接游进宫殿，悄悄的来到一扇铁门前。
趁着巡逻的鱼人不注意，从嘴里吐出一把钥匙，铁门似有感应，金鲤吞回钥匙直接穿过铁门，消失不见。
铁门内，堆满了黄金珍宝，神兵利器。
金鲤游弋其间，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没过多久，只见它兴奋的甩尾，从宝物堆里拱出一个琉璃小人。
金鲤围着琉璃小人游了几圈，吐了几口泡泡，然后将琉璃小人一口吞下。
然后金鲤变幻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