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公路挑战

马洛扎诺夫在501公里处再次下车。

他下了车之后,  同样是使用曼尼普尔颂钵，磨钵后侧耳倾听……

这一次，他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阵子后，他干脆单膝下跪后，将右耳贴在了土地上。

谢尔盖屏息凝神，也不敢移动,  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为。

萨满很快站起身,  与在491公里处同样的,  他没有等这一公里所属的观众志愿者们出现,  就已经回到了车上。

但在上了车之后，来自蒙古利亚的萨满，却并没有立刻指挥司机是往前开，还是掉头折返。

主持人谢尔盖看他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等了一会儿后,  提问：

“马洛扎诺夫,  是什么在困扰你？”

高大的萨满从自己的世界里挣脱，看了一眼窗外，作出决定：

“掉头，我们先往回走一公里。”

等车子启动后，马洛扎诺夫才对依然在等待他回答的主持人说：

“刚才在那里，我在路的两个方向，都感受到了旺盛的生命力,  这确实让我有些困惑。”

说到这儿,  马洛扎诺夫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惑感，反而露齿一笑。

即使是在相对他的身高会显得逼仄狭小的车厢里，却瞬间让屏幕前的观众们……

产生了一种仿佛置身于草原之上的广阔和爽朗感。

蒙古利亚来的汉子,  用特别自然的语气说：

“我到底不是普鲁登斯，没法从昆虫那儿得到更多信息。”

“我所能感知到的，只是在我们来时的方向，似乎这些小生命的能量……要更为旺盛。”

“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让我决定接下来往哪边走。”

y站的《通灵》s20e06视频里，刚刚一条弹幕飞过：

【所以作弊就是不行，抄最多只能抄一半╮(╯_╰)╭】

发弹幕的观众，就惨遭屏幕里的萨满打脸。

马洛扎诺夫将双手环在了胸前：

“不过，基普他那条蛇，有很强的能量……我只是花了一点点时间，就感受到了。”

“非常奇怪，我觉得它好像从基普的身上下来了。”

“因为以前它在基普身上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能量有点抵消，或者说，可以隐匿起自身的存在感。”

“但今天不一样。”

“那条蛇的能量很强，很活跃，这可不像是已经进入过一次冬眠状态的蛇该有的。”

“它可能找到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所以我决定往它强存在感的方向找过去。”

随着马洛扎诺夫的解释，节目组的车辆停下了行驶。

节目画面的右下角显示，此处是r-22公路500公里处。

马洛扎诺夫走下车后，稍稍迟疑了一下，同样是单耳伏地感知了一番，便朝着499公里的方向走去。

主持人谢尔盖看着前方高大的蒙古利亚人的背影，咬了咬牙，联系节目组的调度员：

“让500公里的观众们跑过来！快一点！”

“一定要在选手进入499公里路段之前出现在他面前！”

说完这两句话，谢尔盖也跑了上去，他东拉西扯地找话题，试图延缓萨满抵达499公里路段的脚步。

主持人的行为，惹来了弹幕激烈的咒骂：

【我真的受够了节目组的双标！之前gg和索莱伊，就立刻拦人！为什么轮到大马哥了甚至特意要她们跑快点出来？】

【你再想想安东……他甚至想走节目组的人都无动于衷不帮他拦人，生生被两组人困在了第一个下车点】

【这不就是看实力下菜碟吗？反正又不会影响到小姐姐，我觉得无所谓，节目总是需要一些看点的】

【呵呵，等到不公平现象出现在小姐姐身上时再来喊冤就没用了】

但是谢尔盖的指挥，不过是无用功。

身高几近两米的蒙古利亚萨满，走起路来举步生风，谢尔盖都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更不要提藏身点离公路还有一些距离的，基本以女性为主的观众志愿者们了。

——她们完全没能赶在萨满进入499公里路段之前追上他。

不过，马洛扎诺夫在跨过500公里到499公里路段的界线后，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当499公里路段的观众志愿者们，抵达他所在的位置时，这位男性萨满，已经在索菲亚墓的十字架前，停留了足有十分多钟。

期间，他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回答过谢尔盖的任何问题。

见到包括丽莫奇卡在内的九名观众志愿者，马洛扎诺夫皱起了他的眉头。

他一言不发地，围绕着这些人转着圈，观察着，脸上的表情时有变化。

可能在整体看到第三或者第四遍的时候，萨满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右手指向了阿克谢妮娅：

“你。”

他点到的第二和第三个人，是巧合吗？还是必然？分别是丽莫奇卡和谢廖沙妈妈。

被他的手指点到，两人与阿克谢妮娅交换着视线，最后，是阿克谢妮娅出声询问：

“你这样喊我们，是让我们排成一列吗？还是要怎样呢？”

公路局女职员的提问，也是屏幕前观众们最关注的问题：

【马洛扎诺夫点的是和这起车祸有关系的人吧？】

【？？？和阿克谢妮娅有啥关系啊？她不就纯纯一个办事人员？】

【她本子里的数据记得太仔细了，我觉得她应该很想弄清楚事故原因？是不是心里有强烈的愿望、执念？所以被萨满感受到了】

可是，马洛扎诺夫接下来却一路连点不停，最终，把九人都点到了。

这也让屏幕前的观众们彻底止不住好奇心了：

【所以，他是在排序吧……？】

【如果是排序的话，总得有个规律吧，那这是按什么顺序来的？？】

屏幕里面，观众志愿者面面相觑，似乎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谢尔盖直接了当地张口问了出来：

“马洛扎诺夫，我想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萨满倒是回答了他，但给出的答案，看起来却像是藏了一半般：

“她们，都有重要的人在这条公路上失去性命。”

只不过这样简单的回答，并不足以满足在场的观众和屏幕前的观众们的好奇心。

节目组在这里，插入了马洛扎诺夫退场后，499公里处的观众志愿者们的讨论。

除了之前被灵媒明确说到家人死亡情况的观众，知道很多八卦内情的那一位女观众，也首次面对镜头，坦诚自己在r-22公路499公里处，到底失去了何人：

“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死在了这里。”

“我孩子的生父和养父。”

说起八卦时眼睛发亮的她，此刻眼睛依然亮晶晶的，却是盈满了不肯流出的泪水：

“我很难忘掉当我怀孕时，周围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他们的眼神和流言就好像是一把把利剑，要将我扎死、溺死。”

女观众扬起了她的头，就像是骄傲的孔雀：

“我知道了，流言能毁掉一个人，所以，我必须要掌握这种危险的东西。”

她的眼珠被泪水洗过后，亮得惊人，有种古怪的危险感：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也受到同样的伤害。”

她的自白，让她身边的其他观众志愿者都有些诧异。

包着头巾，来自远东的那位年轻女性，忍不住小声地质问她：

“我不明白，所以你选择了，自己做握着‘流言’这把刀的刀柄的人吗？你刚才不也在说着关于别人的流言？”

八卦通女士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是不可一世的自得：

“我可不会把只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但从来没有被我验证过真假的流言……”

“……到处说。”

“如果我热衷于传播流言，今天，这里……”

她扫视过在场除了阿克谢妮娅和包着头巾的这位以外的其他六人，轻蔑地笑了：

“你们可不一定……还能过安生日子。”

她的话，瞬间引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弹幕：

【草！她的意思是，她说的东西全部都是她已经证明过了的？】

【索菲亚的爸爸和那个谁的妈妈真的偷情了……】

【谢廖沙的爸爸，也是真的追过那个谁的妈妈？而且谢廖沙妈妈知道，骂对方妓/女？艹，这什么实力啊！】

【帮前面补充，索菲亚爸爸是和谢廖沙朋友，想追卡卡的那个，五个字名字的男的的妈妈偷情了，谢廖沙爸爸是和那个卡卡前男友的妈妈】

【谢谢前面，那俩男的，一个叫费利亚（卡卡前男友），一个叫古里耶维奇（现男友）】

【她有这搞清楚众多乡村流言的实力和精力，她干嘛不去应聘克格勃？？感到暴殄天物……离谱！】

但是观众们很快又开始迷糊了：

【等等，索菲亚爸爸说他害了他太太，如果是爸爸偷情……为什么死的是太太？古里耶维奇妈妈杀人？？？】

【不对啊，不是说这两家现在水火不容？还拆散了自家儿女那一对呢，再说了，那也不至于杀自己孩子吧】

【啊啊啊啊啊啊总觉得关键还是在索菲亚爸爸身上！】

屏幕前的观众们激烈地争论的时候，屏幕里的观众志愿者们，也讨论出了一个结果：

马洛扎诺夫点人的顺序，大致上是与她们死在r-22公路上的亲朋好友的死亡时间按照由近到远排序相一致。

只有两个人的排序不符合这个顺序。

一个是阿克谢妮娅，她第一个被点到名字，但如果按照家人死亡的顺序，她应该第四个被点到。

另一个就是八卦通女观众，距离她丈夫死亡已经有14年了，本来她要是按时间顺序的话，应该是倒数第二个，也就是第八个才被点到。

可是萨满，第五个就点到了她。

在场的观众们，因为这两点，无法确认萨满到排序方式。

她们在讨论之后，甚至觉得或许萨满是随手点的。

但或许是旁观者清，观看节目的华国网友们，倒是很快提出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是情绪的激烈程度？或者记忆的深刻程度？大部分和时间远近相关，因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那为什么阿克谢妮娅会是第一位呢？】

【或许是因为……她在交通局工作？这条路不是车祸高发吗？她可能经常触景生情？一次次被强化关于自己父亲车祸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而这种说法，也成功地说服了大部分观众。

在弹幕的讨论之中，屏幕里，马洛扎诺夫一路继续往r-22公路靠近498公里处走去。

但是和其他的参赛者最大的不同时，他在公路旁的林地里走了一会儿后，就走到了公路上。

尽管谢尔盖再三强调这样很危险，希望萨满回到公路外。

但马洛扎诺夫，总是在公路外面走不了一会儿，就鬼使神差般，靠近r-22公路，并最终走到水泥路上。

谢尔盖对着镜头摊手，向镜头前的观众强调：

“希望电视前的大家千万不要学习这种危险行为……”

也就是在节目的主持人这么说的下一刻，镜头里，拍下了萨满的另一种危险行为——

马洛扎诺夫竟然横穿马路！

不，他并没有完全穿过马路……而是走到了r-22公路的正中间！

当谢尔盖在节目工作人员的提醒下转过身，看到马洛扎诺夫的行动，他忍不住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可他还不得不带着节目组的摄影师，同样跨过半边公路，去到马洛扎诺夫的身边……

询问萨满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洛扎诺夫站在公路的正中间，突然半跪下来，将右耳贴在了水泥路上。

在谢尔盖惊讶甚至惊慌的表情中，萨满闭上了眼睛。

过了或许有足足一分钟，马洛扎诺夫才站起了身，目光犀利，不似在开玩笑地说：

“这条公路下面，好像有……很强大的……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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