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 照着大乱来吧

林岩按照加瑟西斯所说, 将“符纸”贴到了一扇门上, 然后, 打开门。

门内景象大变，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临时会议桌了。

控制着轮椅移动，林岩进入了这个看似与普通料理店无异的空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林岩不由暗暗打量周围, 确认自己还保有清醒的反应与判断力。

“真是值得纪念的珍稀体验啊。”移动之间，林岩真心感叹。

好强的时空系能力！他不是超能力者, 但凭借经验, 他敢说, 天平之盾副队长超a级的郑闻瀚，力量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轮椅停在了林修对面, 容云旁边。

“容先生。”林岩打招呼。

容云颔首：“您好。”

“进入学校, 还习惯吗？”

“很好。”容云回答林岩，“当初多谢您了。”

当初入学时, 诸多手续与安排, 两人自然是见过一面的。

“你被劫持的事情我听说了, 是林修给你添麻烦了。”林岩说。

“……不麻烦。”容云摇了一下头, 声音温和诚恳，“我跟林老师是朋友么。”

“是么, 那我替林修高兴了。”林岩看向林修笑了笑。

“嗯。”林修对父亲点了点头。

是啊，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与容云就已感觉是朋友了……

说起来，林修早就发现了, 容云并没有把自己当授业师长。实际上，容云的态度挺明显的，容云从来没有像其他学生比如沈浩那样，称自己“老师”。容云始终称呼“林老师”，这，其实只是一个应景当前环境的称呼。

当然，林岩跟此时的林修不知道，当初某人是主动被绑架的，某人当时还很高兴来着。

“时间不等人，关于对策案的细节，我们这就明确一下吧。”林岩将自己的便携终端放到桌上展开，进入工作状态，“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如果我说的哪里有失礼之处，还请多见谅。”

面对魔境之王，林岩不得不谨慎对待。

“彼此。”加瑟西斯说着，做了一个“请讲”得手势。

“那我就先说说了。这几天t都正好在举行‘全球前沿科技论坛’，各国各界人士都在，我们如果能在论坛期间召开虚拟社区产品的试用版体验发布会，相信会事半功倍。但时间有些紧急，不知area怎么看？”林岩提议。

“论坛大会确实是个不错的平台，全力以赴准备的话，时间上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既然现在我们达成合作协议了……”加瑟西斯顿了一下，“我想area可以直接召开正式产品发布会，宣布产品即将公测。”

加瑟西斯这句话，无异又是平地一声雷。

瞬间反应过来加瑟西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林修若有所思。

林岩刚刚看了林修的《对策案》，对技术问题点也有所了解，他有些惊讶不确定地问：“正式发布？公测？什么意思？不是硬件有瓶颈吗，突破了？”

“我们早有新材料。”

林岩沉吟：“……能突破现存瓶颈，我想这材料不一般吧。”

“可以这么说。”加瑟西斯回答的话语很清晰，“新型芯片的材料，是以x物质为基的。”

“x物质！”林岩听到这个关键词当真脸色一变，虽然他很快恢复了。

林修的目光深沉下来。x物质，x……如果事实跟他想的一样，那么，召开正式产品发布会，不见得是好事，尤其对父亲林岩来说，不是好事。

x能源，x物质，x粒子，等等，其实都指一种东西，诸多称呼本身就说明了“x”这一存在的复杂与多态。

“没想到贵公司也对x有研究，从成果上看，研究团队规模不小吧。”林岩这句话，极其认真。

“不，规模非常小。”仿佛知道林岩最关心的是什么一般，加瑟西斯很上道地直接说明，“因为我们有超s级‘铸器师’，实际上，完全是使用超能力暴力加工x物质，过程保密性也很强。”

“……原来如此。”林岩看了一眼容云，略有些放松下来，但很快又回复紧绷，抓住下一个更重要的关键，“可以冒昧问一下，魔境……也有x能源吗？”

“自然，有。”加瑟西斯。

“果然么……那想必，对x能源的认知，比人类强多了吧。”

“确实。”

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加瑟西斯与容云在等待，林岩在权衡。

“父亲。”林修适时轻呼了一声。他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不赞同。x是雷区，父亲居然有想去碰触雷区的念头。

x，有引起战争的价值，有改变战争的能力。这样的东西，一个弄不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是轻的。

林修原本只在旁听，如同曾经很多次一样，面对麻烦，他做了不连累父亲的计划，但父亲主动愿意保他，不怕被他“连累”。如果这“连累”在通常范围内，林修一般不会再说什么，会接受父亲的好意与关心。

这回开始时也是这样。若是他以个人名义跟area合作，纪律检查部门找他谈话他不好拒绝；若是父亲出头，明里是前沿战略大学，暗中更是前沿战略部，将“约谈”拖延到下一次探岛任务开始，让“约谈”不了了之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涉及到x，林修觉得这已经不是通常麻烦的范畴了，他情愿用原来的方案。就算以后area依然要发布那款x材料的产品，有他在父亲前面挡着，出事了父亲也好处理。

林岩对林修慈爱地摆了摆手，阻止了林修的反对，并安慰意味地笑了笑。

“今天，这么多前所未有的见闻，我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林岩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此时竟显得笔直而高大，他声音浑厚，一字一句，“凡事总要有个开头，x，不开始永远是负面消耗，如果努力开了好头，也确实如魔王先生所言，是‘造福社会’了。既然总有人要站出来扛……就让林岩试试吧。何况，我觉得参与其中好过什么也不知道啊。”

有魔境的关系，这事不进则退，不能寻常考虑。

“只是，我不明白，魔王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林岩疑问。

林岩有这样的疑问也是人之常情。

“您不用担心，我想您能明白，如果合作顺利，对人类绝对利大于弊。而我这么做，自然是对魔境也有好处。”加瑟西斯声音沉凛，不知不觉间，已是一种为王的口吻，“不该出现的海市蜃楼出现了，那么，不该出现的x物质也可以出现，一切提前而已。”

“魔王先生的意思是……愿意双赢吗？”

“毕竟事有远近。”魔王似乎答非所问。

林岩则瞬间想到了某个最高机密。

如果末世将近，如果异空来客凶险……x，会是希望吗？

林岩不得不相信，眼前的魔境之王，知道的事情只比他多。

“初见时，我就说我过，您‘可以把我当成自己人’。”加瑟西斯迷人一笑，气氛为之一缓。

林岩没有接话，但他周身气场，最终渐渐缓和。

“好吧。这个计划，我在专业领域做不了什么，非专业领域的各种压力就由我来顶住吧。对国际局势的影响，这个我也会处理，或许，拉人下水是个不错的主意。”林岩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于同意了加瑟西斯提议的合作方式。

面对共同的敌人，x这种危险的品，并不是怕传播，而是怕混乱的传播，引起灾难。在蓝星，x的传播，不是一个公司能扛住的，起码现在不行。area与z**方合作则完全不同，x既可以以商品的形式流通展开，莫测的背景又可以让大部分人因忌惮而闭嘴。

诚然，还有很多国家与势力不会这么乖乖听话，所以，林岩说，拉人下水是个不错的主意。比如，拉m国下水，可谓一举多得。暗示外界，z国与m国在x上有联合，只要是还有理智的势力与国家基本都会进入观望的。现在要的就是大家的平静观望，绝不能让x一亮相，全世界就如同一桶炸药被点燃。

“放心吧。”林岩对加瑟西斯说，更是对林修说，“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信用的，应该能说服一个老朋友支持我的。”

一个老朋友，泛指中却有着特指，林修听父亲提到过很多次，但林岩从未明说过这个人是谁。林修隐约能感觉到，这个人地位不一般。很可能，就是民众视线中，带领z国的那一位。

事已至此，林修不再多言。父亲有了这样的决定，纠缠也没有意义。好在，他也是直接参与者，他可以盯着整个大局，努力不让父亲身临危机。

加瑟西斯突然看向沉默的林修，仿佛猜到林修心中在想什么一般，蓝眸中流过无奈的温柔。

“拉人下水可行，m国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加瑟西斯思考着。

“确实。”林岩说。

关键是怎么钩住m国，让m国按他们设计好的角色参加演出？挂出一根诱人的胡萝卜，让m国总觉得只要再一抻抻手就能够到却又最终无法真的够到。不想与人分享胡萝卜的诱人信息，甚至想独占胡萝卜，于是，m国再次加把劲，抻长手。

怎样挂好胡萝卜，是一门高难技术活。

“要不，我去签了剑圣夫妇吧。今天正好开玩笑来着。埃里克布龙与尤娜吉尔帕特尔，作为‘盛视的魔术师’，在m国甚至世界范围都有很高人气。有了x这个背景，可能真的能签下来。”

剑圣夫妇来r国调查能量风暴，说他们跟m国核心高层没有联系傻瓜都不信，正好，来做挂胡萝卜那根绳。

“怎么好意思再麻烦您。还是我来想办法吧。”林岩谨慎地说，虽然他觉得魔王的办法很妙。

“哪里。”加瑟西斯微笑，随意中带着些坏心，“我想您知道，如果签了剑圣夫妇，那么明天发布的视频中，除了吾爱，就可以也加上剑圣，效果绝对会翻倍。而且，签了剑圣夫妇做产品宣传代言，m国的钱也会好赚很多，area的全体员工都会很有干劲的，何乐而不为。”

民众哪里懂得什么技术变革，知识危机，产品吸引眼球代言给力，他们就会认可、购买。要承认，明星效应，真的很有用。

等等，明星效应……

林岩脑中灵光一现。

“这么说来，就再麻烦area了。另外，我突然想到，”林岩看向林修，“林修，你记得全力配合area，如果需要你出面参加宣传，就出面。有时候，越夸张得不像真的，别人反而越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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