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烟 9
随着今年秘部兵役培养全新型专业人才政策出台，阿卡斯宣布明年将拆散所有的方队，学生根据自己所擅长进入新的班级学习。“主要是对元素控制的加强培训。”这个老头敲打着学生们看不见的键盘，对照着“屏幕”一个字一个字照着念，“将原先的乙太、火、雷班，水、风、土班进行拓展，六种元素由学生随意组合，然后将学生汇聚起来组成新的班级……”他的老花眼几乎要贴在屏幕上了，“我怎么看不懂啊……哎伽罗，你看懂了没有？”他求救似的吆喝，伽罗懵逼地看着点他名的老头。
“老师，我光看着你念了一遍我怎么看懂啊。”
阿卡斯困惑地挠挠头：“算了，那我发到你们电脑上吧，你们下课自己研究研究，然后填一下那个模拟选课表格。”老头关上电脑站起来，从身后抄起蓝色的外套，提提卡在啤酒肚上的腰带，走出教室。
艺白劈里啪啦敲打键盘，打开阿卡斯发的文件，从上往下把表格里的分类看一遍，托着腮，推推旁边撑着头已经睡过去很久的泉：“哎，哎。”
“下课啦？”泉打个哈欠，搓搓眼，伏在桌子上打算继续睡。
艺白见她不理不睬，便伸长胳膊到她腋下挠痒：”在第一排还敢睡！“
泉嘿嘿笑着抓住她的手坐起来求饶。
”你看你想学什么啊，明年咱要分班啦。“艺白指指电脑屏幕，泉这才打起精神坐起来，”你看，有这么多选择。“
”分班？“泉愣一下，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又转回来，”为什么要分班？“
艺白翻个白眼：”不是要培养专业人才嘛，你刚才真的是一点都没听嘛。“泉咬咬嘴唇，侧身往艺白的电脑前凑凑。
我还没有弄明白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就要分班了？
艺白随便抓两下凌乱的头发，顺着泉刚才的方向看一眼门口，从鼻腔里喷出不满。白袍女孩整理整理桌子上的书，戴上兜帽走出教室。
”泉，你为什么叫她大哥？“艺白捧着水杯灌了一大口。
泉回头看吉儿空了的座位，确定没人以后，说：”刚开始服兵役那几天，她让别的小姑娘喊她大哥。她们都不喊，她又来找我，我就喊她大哥，喊着喊着就真的是大哥了。“
艺白扣上杯盖：”我看你们明明是恋人，你一提起她满眼都是星星。自从换位两人坐的这么近，纸条就没停过。“
泉扬起嘴角，也不反对：”算是吧。“她站起身，走出教室，”至少我希望是。“
听说今晚上会有红色的月亮。
泉看看还没黑下来的天，云自由自在的舒展着身体。她晃晃头，打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我看你们明明是恋人。
水龙头大开着，水注满整个方形的洗手台。泉将水扬在脸上尝试清刷掉令自己无奈的罪恶感。她用力洗着，水从鼻腔呛入喉咙，她感到胃里一阵排山倒海，随即干呕起来。白色的唾液混着赤红的血色，她擦干净嘴角，拧紧水龙头。
她把手下垂尝试控制水珠停留在她的手掌不随着重力下坠。
滴答，水伴着时间从她的指间滑落溜走。
我倒是真的很想当你的恋人。
她叹口气，将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水从脸上蒸发带走了部分热量，凉凉的，很舒服。
“你怀了？”
吉儿靠在盥洗间门口，泉透过她脸上的黑纱看到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泉扬起一道眉毛，小声说：“你的？”
要我真怀了是你的也行啊。
吉儿走进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怎么会是我的？我又没和你上床。”说完三个指头一弹，朝泉弹水，泉也不躲，任她将自己弄湿。
吉儿拧上水龙头：”你怎么不躲啊？“
泉耸耸肩，有些无力：”我大哥要弄我，做小弟的怎么能躲呢。“她摇摇晃晃地走到盥洗室门口，”走吧。“
吉儿应一声，帮泉掀起盥洗室门口的棉被帘子，两人往教室走。寒风吹的雪花往人脸上飘，泉后悔没有躲闪，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你说为什么天会下雪？“泉问。
吉儿皱皱眉头。天暗下来，她原本偏黑的脸显得更黑了。
”因为这世间，有些事情太黑暗了，需要点清白。“
”那为什么会下雨呢？“
”你难受到哭不出来，老天就替你哭。“吉儿说着自己笑出了声。
泉没有笑，若有所思。”有道理。“
吉儿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泉：”帮我拿一下。“泉愣一下，接过烟。吉儿划着火柴，点着这根烟，没有吸一口。香烟很好闻，两人靠在走廊新建的栏杆上贪婪着吸食着被寒气稀释了的二手烟。
”你想好选什么课了？“
”我？怎么可能。“吉儿摇摇头，”你忘了我们鬼族不擅长六系吗？“
泉摇头表示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想好了没而已。“
槐树上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连着这边教学楼的石板一块晃动。夜幕降临，红艳艳的月光铺在半江瑟瑟的血夜里。
烟灭了，吉儿将烟蒂扔到楼下。两人交换纸条，对视一会，没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吉儿拉下黑纱，露出平常没有人看见的脸，指指教室：“走吧，回去看看。”泉欣赏一会，点头。刚迈开腿，吉儿突然扑过来，把泉压在身子底下。
见泉没有挣扎，吉儿像求爱般舔舐着她的耳朵。尖利的牙穿破了泉的皮肤，却没有流一滴血。
“你就是太乖了。”吉儿在泉耳边笑道，又吻一下泉的脸颊，把泉扶起来。
泉没有停下，顺手捋开吉儿的兜帽，贴着她的头发回吻她的脸颊。
吉儿收起了笑容，怔怔地看她，好像在想什么。红色的月光照在她脸上，似是有了血色，她好像很兴奋。
她凑过来，用她的唇包住泉的唇，深情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