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余烟 11

“你……还是不要和我选一样的元素培养了。”吉儿低下头不敢直视泉的眼睛，泉表现地很冷静，淡淡地仰着嘴角，”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卿涟……而且你的资质很高，我不想拖累你……“吉儿看她没反应，故意用手中的烟戳泉的手指。

灼痛感通过手指的神经传输到泉的全身，泉没有动，还是那样看着她。仿佛刚才吉儿说的是一个她们宿舍一个没穿衣服的女孩跑出去兜风的笑话。

她冷静地让吉儿害怕，左手一下一下打着响指。就像以前远远地遇到她，两人打着轻快的响指擦肩而过，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我明白了。“那只狐狸趴下了，伸个懒腰，”我会考虑的。“

吉儿手中的烟燃尽掉落在地上，伸手想摸她的头：”乖，听话。离开我——“泉侧身躲过，吉儿的手悬在半空中，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吉儿收了手。

泉回头看看木板走廊旁的这间教室。等到这个鹰月过去，就要分开了。这间教室里，她们给彼此写纸条、牵手、拥抱、接吻。

难道我们真的只是彼此的过客吗？不。我不愿相信。

这又叫谁去相信！

诺拉坐在凳子上，膝盖上摊着火系资料题，身体来回晃动。走廊里飘来章鱼小丸子的饭香，她听见肚子咕噜噜叫，便不由得站起身来，跑到教室门口张望。

泉帮她买章鱼小丸子去了，学校整条商业街，论中国小吃，除了煎饼果子，她就好这口。冬天天黑的早。黑暗中几个人坐在木柜子上，齐刷刷地翘着二郎腿，打着节奏。想必是大和逍枫那些人。诺拉看到一个人影手里端着一盒什么东西。她试探性地问：”泉？“

人影抖动一下。

”呀。“泉说，”媳妇，学习学完了？“手中的小丸子还冒着热气。

诺拉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这个负心汉！饭你不给我送进去，在门口干嘛？“

旁边逍枫猛拍一掌泉的肩膀，泉咕咚掉到地上：”就是，你媳妇在教室里，你还在门口望夫！“

”望你个头。“泉揉着被撞伤的膝盖，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啊啊啊啊啊……膝盖好痛……多半是废了……“

灿栎伸个头看着坐在地上的泉：”地上凉快吗？不觉得冻得腚疼吗？“

泉朝后摆摆手，膝盖的疼痛丝毫没有影响她对地板的感受：”不凉，一点都不凉。“

灿栎从柜子上滑下来，和泉一起坐在地上，紫色的头发分散开扎两个直立在脑后的麻花辫，她把胳膊抱在身前，七彩斑条的袖子遮挡了红色绣花白短衣红长裙的朝服上。”哇。“她好像很舒服，”真的很爽。“逍枫叫她不要在地上丢人，灿栎不以为然，甚至鼓动逍枫一起坐在她旁边的木板上。

诺拉看着泉捂着膝盖，叹口气：”你搞什么幺蛾子啊。“泉把章鱼小丸子递给她，示意不妨在外面坐着休息会，吃完了再进教室学习。诺拉接过小丸子，提一下日式和服的裙摆，坐在原先泉坐的木柜子上。

从走廊另一头，负责人小组的三位男性成员走回教室。逍枫向大和吹一声口哨，大和往教室门口的方向瞬间改变，转到走廊的木柜子上。”大爷来玩啊——！“灿栎冲走在后面的群格、伽罗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大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这位大爷——！欢迎加入我们红头绳教！“

大和突然刹住脚，他蹲下来，细细品味灿栎脸上的表情：”再说一遍，你们这是啥教？“

”红头绳教！大爷！“灿栎洋溢着老鸨式微笑，正巧卢米.安德森蹲下问泉她们在做什么，马上搂住她的脖子凑到大和身前，卢米杀马特的刘海都扫到大和的鼻子了，“向您介绍我们红头绳教的头牌，卢米.安德森——”

大和做出被恶心到的表情，连连后退：“不敢不敢。她要是头牌你们丽春院就没人了。”诺拉扑哧笑出声，不料将丸子渣卡在嗓子眼，她用力把它吞咽下去。

逍枫咳咳嗓子，左手放在右手胳膊上，右手第一关节弯曲第二关节直立：“不许动！项链魔城tkr学院警卫部例行检查！把手举过头顶！你，把裤子穿上！”

“好的长官！”大和倒吸一口冷气，膝盖用力让自己站起来，双手在裤腰上来回摩擦，装作刚提上裤子的样子，慌慌张张。走廊另一边，一个穿白袍的人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每人手捧一摞卷子向这走过来。站在一边看戏的伽罗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来把沉浸在角色里的大和一脚踹进教室。

他扫一眼坐在地上的泉。诺拉从身后喂给她一口小丸子。

泉直直地瞪着他，眼睛要射出刀子。“谢谢媳妇。”伽罗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泉把小丸子咬的粉碎吞进肚子里。

群格往地上抛两枚硬币，硬币接触木板发出清脆的财富声响：“赏给你们的。”

灿栎马上捡起来：“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哇！你还真要啊！”群格肥胖的胳膊上下摆动，样子很滑稽，灿栎把硬币还给他，他又往地上抛了一次，看着硬币在地上打旋。“真有趣。”他称赞道，回头走进教室。

白袍人和那个姑娘给群格让路。

泉站起身，高声说：“媳妇，吃完了吗？”白袍人立刻转头，诺拉看到一个蒙着黑纱的女孩子惊讶的眼神投射在她身上。她旁边的姑娘下意识地往她看的方向看过来。泉擦着一根烟，贪婪地呼吸着，火光照的那个姑娘的头发有些发白。

血灵。这姑娘有血灵的血统。

”嗯，吃完了。“诺拉站起身，拍拍和服后面的尘土，伸手把泉从地上拉起来。

灿栎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客户，随即尖叫起来：“啊，诺拉，你要不要也加入我们红头绳教啊？”

诺拉笑着抖动身子：“不了不了，你的生意我做不了。”她牵着泉的手走到教室门口。

泉向白袍人打一个响指，白袍人也打一个响指回应。

白袍人冲旁边的姑娘笑笑。“我们也该走了，媳妇。”

“叫我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