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松鼠师弟
胡婴和朱真骑着两匹白马,向着宁国府疾驰而来,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金乌西沉,宁国府城门高耸于布满火焰般晚霞的天空之下显得异常巍峨。
胡婴眼睛向城门口扫了一眼,便看见一位白眉白须白袍的道长,飘飘欲仙地站在城门下,一头白发随风飘拂。
胡婴看见他眼中一亮,大喊一声“师傅”翻身下马,冲着凌尘子跑去一把抱住了他。
朱真见状也赶紧下马,跑到凌尘子面前弯腰行礼。
凌尘子微微笑着握住二人的手问到:“你们二人去哪里了?”
胡婴笑着答:“我们二人去了趟京城。现在朱真已经受了皇上封赏,袭了爵,现在他是宁王了!”
凌尘子闻言十分惊讶,没想到自己一个多月没在宁国府竟然易了主。
胡婴反手握住凌尘子的手将他往荣国府城门内拉,口里说着:“师傅先跟我们回宁王府,待我给您细细讲清楚这事情原委。”
二人一边一人,陪着凌尘子向宁王府走去。
春明早已提前跑回宁王府报了朱真回来的消息,待朱真几人来到宁王府门口,那些有点头脸的管家,仆妇家人丫鬟已经在门口黑压压围了一圈。
远远看见朱真几人走过来,那些仆人们便弯腰施礼齐声喊到:“恭迎宁王回府!”
朱真含笑向众人回了礼,将他们打发了回去,自己便牵着师傅的手走进了青梧居。
正是掌灯时分,玉嫣和玉香见朱真回来欢喜地向没头苍蝇在房间里乱窜,忙着点香炉,生碳火,打热水让二人洗漱。
朱真吩咐玉嫣让小厨房往青梧居摆饭。
胡婴和朱真洗漱完毕和师傅安然坐在青梧居暖阁里的圆桌前。
饭菜已经摆好,一碟油炸花生仁,一盘酿茄子,一盘桂花藕片,一盆河鲜豆腐煲,一盘醉鸡,四碗香孤青菜银丝面。
胡婴将在小碳火泥炉上银壶里温着的酒拿过来,给凌尘子面前的白瓷高脚小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刚待他收起手直起腰准备给朱真斟酒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瞧见师傅怀里探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胡婴一惊转过头来,仔细打量发现那竟然是一只小松鼠的脑袋,圆圆的脑袋上竖着两只尖尖的扎耳朵,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吃食,眼睛下面的小鼻头用力地抽到着;鼻子下的小嘴巴也一张一合,露出两颗雪白突出的门牙,显然是陶醉于桌上食物的香气。
胡婴睁大眼睛,惊讶地指着那小松鼠问到:“师傅,你怀里那是个什么东西?”
凌尘子“哈哈”一笑,对小松鼠说到:“出来吧。”
小松鼠一陀一纵身从凌尘子怀里跳出来,落在桌面上,看看胡婴又看看朱真,最终眼光还是落在了那一盘炸的酥酥脆脆的花生上。
凌尘子郑重其事地一指小松鼠说:“它是你师弟!”
“什么?!师弟?!”胡婴难以置信地蹬圆了眼睛,指着一陀说到:“一只小松鼠?”
朱真坐在一旁,忍俊不止,抿着嘴憋着笑,看看惊讶愤怒的胡婴,又看看已经将爪子伸向油炸花生米的一陀。
“对,它已经有了道号,叫做一陀。”凌尘子故弄玄虚地看着胡婴说到。
“师傅!这怎么可以!一只松鼠做我师弟!”胡婴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撒娇耍赖起来。
一陀却全然不理胡婴的反对,捧起盘子里的油炸花生仁专注地吃了起来。
胡婴见状,拿起一根快子,将一陀爪子里的一粒花生米敲掉了。
一陀受了惊,一跳跳到凌尘子面前指着胡婴“吱吱吱”地叫,彷佛是在告状。
凌尘子和朱真皆被胡婴和一陀逗得“哈哈”大笑。
凌尘子便将自己如何在北疆的密林里遇到被喜鹊袭击几乎丧命的一陀,又如何救了它,它又如何不愿意离开自己,便将它带了回来的事情讲了一遍。
胡婴听完这个故事,脸上表情逐渐缓和。看了看一陀说到:“遇到师傅算你有福,我就破例接受一只松鼠做师弟吧。”
朱真拿起一颗花生仁递给一陀说到:“我没意见,只要师傅愿意收它为徒,它便是我师弟。”
胡婴重又提起酒壶给朱真和自己斟满了酒,他看了一眼朱真,朱真便举着酒杯和胡婴一起向师傅敬了一杯酒。
两人坐下之后,胡婴向朱真使了个眼色,朱真便将自己如何袭爵的过程对凌尘子讲了一遍。
当日二娘子如何病亡,胡婴如何得了讯催促自己回宁王府主持大局,胡婴又如何帮自己整理宁王府内务,又如何陪他进京申请袭爵,因朱真也并不知道二娘子是如何死的,也没提及此事,胡婴装神弄鬼吓死叶氏便也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
凌尘子夹起一快子茄送进嘴里,想了想又问朱真:“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胡婴显然忘记了刚才对松鼠一陀的强烈排斥和一陀玩的不亦乐乎,用一粒花生仁逗弄着一陀。
听见师傅如此提问,胡婴便扭头大声答到:“当然是向涂姜提亲了!”
凌尘子眼睛一亮,一捋长须看向朱真:“是啊!你和涂姜也到了婚配年龄了。”
他心里知道涂姜对朱真一向情重,却见朱真一直不甚积极,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表达,如今听得朱真要将和涂姜的婚事提上议程,心内也有几分欢喜。
“师傅,朱真当初没袭爵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不配迎娶涂姜这交人国公主,现如今爵位也有了,大宅院也有了,可不是可以提亲了吗?”胡婴在一旁快言快语,将一切对着师傅和盘托出。
“真儿,你若是有这打算,师傅可以代替你家长走一趟交人国,帮你向涂姜的父母提亲。”凌尘子问听这桩婚姻也觉得十分合适,便将提亲的事情一口应承下来。
“可是”朱真却嗫嚅起来说到:“虽说,我现在已是宁王,但是终归只是个承父荫袭得的一个世袭爵位,而我本人一无政绩,二无战功,终究没什么可说得起话的,我想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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