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战

燕国闹事区粮马巷东北角有一个占地庞大的车马行—“辽运通”车马行，其生意遍及天下，分号开遍各国，大门口车马商队进进出出，门内更是车水马龙。出货进货，好不热闹！

但你不会想到，穿过车马行的点货场，绕过统筹计算的账房堂，来到了鸟语花香的果木园，错开七棵梨树，你会发现一条全由鹅卵石铺就的石径，沿着“果香幽径”走到尽头，你会发现一个门禁森严，高墙暗堡的阴森院落，里面是十三间大房子，观其布局一定出自风水名家之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错落有致，间隔极大却又连成一体，院落中央立一石碑，上刻碑文：“天盖广宇，目探惊雷。”这里就是燕国情报组织“天目”的本部所在。

在“天目”一间暗室中，张显正在向我介绍两个人，“这位是天目统领李易，这位是天目副统领林佩。”

张显言罢，二人上前见礼。张显接着道：“李易，本是楚人，原名李祥。曾是天下最负盛名的暗杀组织‘金时堂’四大杀手之一，江湖人称‘黑煞虎’，因一女子与‘金时堂’少堂主结怨，后遭陷害，被楚国军队围捕，身受重伤突围而出，生命危在旦夕之时，恰遇我到楚国寻访，被我用’碧血麒麟丹’所救，为报救命之恩，更名李易，随我回到燕国效力，十年前与‘易容大师’林慕白，我们三人共同创建了‘天目’。

林佩，林慕白之子（注意这个性别），为组织立下奇功，曾嫁于荆光，做了三年妾（注意这个地位），送出大量情报，并一同设计擒杀荆光，荆光到死不知其是男儿身，江湖人称’千面蝴蝶’。老友林慕白死后，林佩升任副统领，处理分析情报的能力不亚于其父。”

张显说完，我恐惧的看着林佩，看不出实际年龄，只见今日他上着紫绸素锦衫，下着珍珠百绉裙，身上绣有一朵金边罂粟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流云髻，斜插一只淡紫色金缕簪花，顾盼生辉，一笑倾城，从神态到举止怎么看都是个风姿卓绝的妇人，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易容之术与演技达到这种程度，称得上是天下独步了，“千面蝴蝶”果然名不虚传。

转而打量李易，四十出头，表情木讷，一脸络腮胡，没什么可说的，这张脸扔到人群中是找不到的，但作为杀手却是最好的伪装。

看着看着我惊道：“啊！你是那个厨子！”

李易忙道：“之前多有得罪，大将军请恕罪。

姚经理道：“算了算了，你也是奉命行事”。

这时姚经理拿眼神轻点了一下张显，“老东西”立做头痛状，在揉脖子（无耻）。

姚经理对李易说道：“刚才听张显说：“你与’金时堂‘决裂，起因是因为一个女人？我就想听这段儿，来说说。”

旁边的张显连翻白眼，李易尴尬道：“陈年旧事，如若将军有兴趣，改日移到别处，定当详述。此处乃“天目”机要之处，国师言将军找我们有要事相谈？

姚经理道：“好吧，谈正经事要紧，这次来是向你们下达任务的，齐国田正奇率十万大军正向燕国赶来，不是来赴宴的，是来灭燕国的，所以不能让他路上走的舒服了，我已派了燕陵卫去给他们下绊子，这是我们的见面礼，但我们还要走走后门，给他们一个惊喜。李易、林佩，下面的任务有三个方向，务求做好。

第一，据查田正奇的父亲因齐国内部党争，遭人陷害，被齐国国主错杀，田正奇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此次独掌兵权，齐国朝中已有非议，然身持萍江大胜之功，又得重臣钱云力荐，遂坚定齐国国主使其领兵灭燕之决心。我们要做的是派出细作，散布谣言，制造事端，也可以搞搞埋物于地，挖出来发现上有文字“齐燕联，正奇反。”之类的东西，目的是扩大声势，造成舆论压力。并且贿赂齐国国主宠妃，让其吹枕边风，使齐国国主猜忌心加重，接着收买与田家有隙的大臣，使其联名上书，弹劾田正奇，动摇其地位，打击其信心。促成齐国内部派系因此事引发的权利争斗。

第二，联络齐国南方的鲁国，对其国主游说，乘齐国精锐尽出，国内兵员空虚，可大举伐齐，迫使齐国南北开战。此事交与林佩负责，尽一切力量使鲁国出兵。此事一定要尽快实施，快速使鲁国出兵的消息传到齐国，使民众造成恐慌。这样就使得齐国国主为保国本，下达田正奇班师回朝的命令，也就缩短了“小田田”攻城的时间，也为我们守城战的成功多一分胜算。

第三，派出得力的细作，由李易亲自指挥，潜入齐国绑架重臣钱云，从张显和林佩提供的情报来看，钱云，齐国巨商钱旺的大公子，自幼聪颖，十三岁就入太学院，为人有诚信，重义，广结朋友，娶田家长女即田正奇大姐为妻，颇有才学，擅长统筹规划，现田正奇的十万大军的粮草、军械供给，由他负责。他还是齐国’东竹‘党一员，因其成员都出自东竹书院，全部为官，形成左右齐国政治的一股洪流，但与保守势力的利益冲突，也形成了齐国党争，近年来通过田钱两家的联手助推，钱云已经成为‘东竹党’领袖。田正奇的崛起，此人发挥了巨大能量。”

李易问道：“此人却是关键人物，为什么不杀，而要绑，这会使得难度加大，不易脱身。”

姚经理道：“我与国师商量过，此人绑比杀好，一是绑来活的，田正奇投鼠忌器，顾忌会多，再一个就是齐国党争的内耗，有利于燕国发展，钱云又是权利争夺的激进派，如果他死，推选出来一个妥协派，那就不妙了。”

我心想：还有一点就是不想跟田钱两家过深结仇，保不齐哪一天，我不是大将军了，满世界让人追着跑，那就不愉快了。留条后路要紧。

姚经理重申道：“这次行动，倾燕国之所能，不惜人力财力，这是场保命之战，以上三点的达成，力求完美。拜托二位了。”

李易与林佩领命下去了，姚经理也和张显走出暗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张显道：“大将军第一次来，我带您参观参观。”

姚经理道：“改天吧。”

我心道：这院内看似平静，在暗堡背后不知有多少只眼睛在看呐，被人盯着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们从后门出来，那是条僻静的街道，没有几个行人，我们的马车和随从在门外等候，但我却发现多了一个焦急等待的丫鬟。

她看见我们，径直跑到张显旁，慌忙躬身道：“老爷，不好了。夫人说······”

张显微怒道：“慌什么，没有规矩。回家再说。”

嗯？有情况，张显不会怕老婆吧，即使不是，他家的事儿我也想去凑凑热闹，毕竟在帮燕国的这件事上，我曾在他的淫威下屈服（哭），这仇我还记着呢。现在让老家伙没面子或是吃瘪，都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儿。

姚经理一脸坏笑忙道：“别，着急的事儿，现在就说，你们家夫人说什么了？”

张显看扭不过我，就示意了丫鬟。

丫鬟说道：“老爷，这事儿是刘管家修花坛引起的，都打起来了，夫人让你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