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原水

原水城，豫中东部的一个小城市。在诺大的华夏国土上，籍籍无名。

生活在此间的人们，带着些原始的质朴与粗粝，大概是与外界接触的不多的缘故，此间风土人情，与世隔绝，未受外界侵扰。

资源的匮乏决定了原水城不可能依靠工业而发展。

但是，绵延千里的群山，还是遵循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原始法则，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原水，他的家乡，多久没回来了，站在原水城的出站口，身后的墙上是原水城欢迎你几个大字，伸手遮了遮空中刺目的阳光，他感叹到。

这座城市，虽然百分九十以上都是山区，但是既然被称为城市，自然是有城市该有的风采的。在那百分之十的东部平原地区，一座小城就那样悄然而立，若从天空俯瞰，可见这小城四周坐落着星星点点的居民点。他的家，就在其中一个。视线再往西去，便是连绵不绝的群山了，在这个九月，依旧葱绿的一望无际。

看着热闹繁宣的火车站外的情况，呼吸着不同于沪都的空气，他莫名的有些欣喜。外出十多年的拼搏，终究还是回来了。

有些喧闹的车站外的市场，却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每家摊子都在热情洋溢的招呼着来往的人，但却都又和旁边的竞争对手保持着一种谦让。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这方山水下的人情，让人欢喜。

他慢慢的在其间行走，有些苍白的面色，让人觉得他弱不禁风，不过目光之间似乎有股看透人心的力量。

其中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啊，感受着视网膜上的光幕，和脑海中不断出现的信息，他苦笑，这其中的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

伸手拦住了一个形色匆匆的男子，低声说道。

“把钱拿走，把钱包还给人家姑娘吧。那姑娘是不差钱的住，但是钱包里的东西对那姑娘很重要，你要是随便给丢了，肯定会后患无穷的。还有九门什么时候考核需要对普通人下手了？你不怕执法长老拿你杀鸡敬候？”

男子普通的的面庞上出现了惊恐，他确实因为考核才出来盗窃东西的。不过明确的是规定有目标的，只能对肩膀上有暗标的考察人员下手，只要是凑够足够的钱，就可以入门。他本想找个普通人就这样蒙混过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还回去。”

一个路人忽然凑了过来低声对着面色阴晴不定的男子说道。

路人的肩膀上赫然有着一个九字的暗标。

男子面色变了变，开始朝正在四处张望的女子走去。

路人正了正脸色。

“那条合子上的朋友？”

“九门提督府！”

“原来是家里人，失敬。”

看着面前人恭敬的态度他淡淡的笑了笑

“无妨，这是三年一度的纳新？好苗子多么？”

“还行。”

他点了点头，示意路人继续，然后自己继续向前走着。

这一路上倒是平静，倒是有些吆喝摆摊的人，不由分说的给他塞着些小东西，大枣，枸己类的小东西，他也不拒绝，笑着接下。

走到了一个卖核桃的摊子他停了下来，摊前一个小老头佝偻的在哪里坐着，不过并没有看摊，而是和一旁的卖苹果的一个老太太聊着天，时不时的妙语连珠，让那老太太笑的似乎皱纹都又深了许多。看着眼睛中的信息，他忽然的笑了笑，轻声叫了一声。

“六爷爷。”

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打扰了面前老头的闲情逸致。但是那老头却是听到了，随意的扭过头，见到他的面孔，极快的反应过来。

“小九，你怎么回来了？”

然后忽然有些惊讶的模样，看到这佝偻着身子，身材矮小的老人的震惊，他脸上的笑意，更盛了些。

不过，老头却是很快的转移了注意力，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他，伸手探出，搭在他的脉搏上。然后老人眉头骤然紧皱。

“五神有缺，明显是神思消耗过度，小九，这是怎么了？走回家，我好好诊断一下。”

然后他手里拿着被那卖苹果的老太太塞过来的的两个苹果，搭上了回家车，当然，他没忘了冲着那有些不舍的老太太摆摆手。老人的人力三轮车，一路的吱吱呀呀的前进着。

他坐在车后，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言语。

“家里还支四叶品的人参快一百年的药效，回家我拿给你，先让你妈给你炖些人参鸡汤，先补一下。”

“王屋山那老道士应该也藏有些东西，明日我就上山去讨要，据说那老头私藏有五百年药效的八品人参。你这问题，也应该去让他看看，这方面道家有些门道的。”

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言语，他笑着回答“那可是冲虚爷爷的宝贝，六爷爷您这可是要割他的肉啊。”

被他称呼为六爷爷的人，名字叫做陆浮图，相貌身材已经不复刚才在车站的佝偻模样，倒是颇有些清癯的感觉，陆谦晒笑，如果刚才在车站六爷爷是这副模样，那卖苹果的老奶奶估计给给自己的，就不仅仅是那两个苹果了。

六爷爷年轻的时候，风华绝代，老了依旧也是一幅好皮囊，不过他最爱做的，便是凭借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在九门中混迹学来的易容术，把自己收拾成一个小老头，四处游走，说是要体验生活。不过陆谦想起了，刚才在车站被自己认出化装后的六爷爷，看着自己的震惊模样。哈哈，姑且就当作老爷爷在外勾搭老婆婆被自己孙子发现的震惊吧。当然这也只仅仅是陆谦心里的一点恶趣味，老人惊讶的明显是自己被认出来了，易容功夫炉火纯青的老爷子，甚至已经达到了易骨的境界，被人认出来的震惊可想而知。

“割肉？小九，你身体都成这副模样了，要他半条命，他也会同意的。”

一边听着这话的陆谦，一边用手按着眉心，努力使自己放空，在他的眼睛下，一切事物的信息纤毫必现。那场意外，带给他的东西，可真不是怎么好消受的啊。能看穿六爷爷易容后的模样，也得益于他它，不过如果可能的话他宁可不要。

已经行至郊外，在沪都见不到的风物，陆谦却是没有心思去打量。旷野无垠，一辆三轮吱吱呀呀的行进着，车上躺着一人，不时和蹬车的老头说些什么，然后爽朗的笑声就随之而来。然后伴着，愈来愈小的笑声，那辆车也愈行愈远，慢慢的到达了那个被称为十八里亭的小村落。

田垄交错，九月的庄稼正是茂盛的时候，一片的玉米地高粱地的边上，隐约的十几户人家。

…………

十几家青瓦的房子，各自用土砖垒成的矮墙，围住一个个的庭院，其中一家，隐隐飘出了些食物的香气。每有人经过这家有些老旧的木门，都会忍不住嗅上一口，然后笑着离开。老九家最以烧的一手好厨艺而闻名这十里八乡，不过十八里铺的人，想要是吃上一顿，只要事先招呼上一声便可过来蹭上一顿饭。只不过，十几年前那个排行老九的男人去世后，孀居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瓜田李下之嫌，以往的一干汉子喝酒吃肉的景象却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村宴，才能吃上一顿那女人家的手艺。当然，除此之外，每家每个月其实还是能吃到自家婆姨从那里拿回家的饭菜。

“听说是小九回来了？”

“嗯，这小兔崽子，可算是回来了，你家那个估计也快了吧？”

“难怪，九嫂子这次的香气这么浓。”

屋内，随着阳光，进入这家的窗户的可以看见一个人大躺在床上，正午的阳光恰好射在他的脸上。些许的苍白在俊朗的面孔上不合时宜的出现，给人一种怜惜的感觉。许是太过刺眼的缘故，他迷迷糊糊的用手挡阳光。眉宇紧皱，似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但其间却又有光芒流转，似乎在发生什么神秘的事情。

然后一个圆润中带些沧桑的声音响起“小九，起床了，吃饭。”

陆谦睁开了眼，眉心处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不见。然后没奈何的模样弹了一下眉心，欲戴王冠，先承其重，可这王冠也未免太重了吧。

坐在床上陆谦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从屋外射进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一张带些疲惫与无奈的脸庞，一双深潭般的眸子，但是微微有些苍白的脸庞，却给人一种虚弱的感觉。他往后靠了靠，想起了那些的记忆。人能预见一生，应该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情吧，但是这预见拿寿命来换就不知道值与不值了，反正他觉得不值啊，毕竟他可什么都没有做，它给的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陆谦晃晃悠悠的穿衣起床，虽说面色看起来苍白无力，但是身材却给人一种匀称的健康感，然后脑海中浮光掠影般的闪过它带来的记忆。

它给的，记忆中的他在的一生还算可以，事业上达到了自己想要达到的高度，然后娶妻生子，然后再到老年，暮暮垂也。很平淡的一生，但是却极为真实。记忆中的点点滴滴琐琐碎碎，让陆谦没有办法怀疑它的真实性。其间或许波澜壮阔，但是如果自身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也就相当的坦然了。

他的喜乐他的做为，他一生的琐碎。但是周围的一切却是非常模糊的，似乎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其他事情的存在，但是却不能清晰的想起来。

陆谦发了个哈欠，向外走去。继续想着之前的事情。

察觉到信息存在模糊这点后，然后他仔细一想。的确大的方面完全不涉及，一切变化都是完全是停在他所知的层面。似乎是以他作为模型进行的一场推衍，一切的事情只和他有关。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拥有了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技能。

出现在他眼前的物品，一切信息也会显现出来。细致到物品的分子结构。

但是这种能力却是一直被动的开启，只要是他所触及的东西，一切信息纤毫毕现。

………

那些那些多出来的记忆，好吧那根本不是什么记忆。只不过是脑海中那个东西根据一系列数据做出的推衍，没错推衍而已，那个惟一亮起来的图标在陆谦意识接触到它的时候莫名的就懂了它的功能，没错就是推衍。

或者说是分析更恰当一些。因为它是根据一系列的数据进行推衍，譬如性格，爱好，阶层，职位。至于怎么收集兼预测的？？？科学能解释脑袋中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这东西吗？

不过这个功能似乎并不受控制！开启了却并不知道如何去关闭，但是推衍的功能，谁说是没有代价的呢？

“小九快点，有鸡汤，你好补补。”

“嗯”陆谦应了一声。

走到了桌前，看着桌上的饭菜，算的上丰盛，却又不豪奢。不过他眼中看到的，却是之下隐藏的信息。

当中的那一罐鸡汤，昨天从六爷爷哪里带回的那只四品人参的四分之一就在里面了。桌边看似平常的八宝粥，却是红枣，枸己，山药熬制而成的，算的上一记药膳了。还有其他的……

看着这一份不算怎么山珍海味的饭菜，陆谦莫名的觉得眼睛有些泛酸。制作这么一桌食补的饭菜，母亲应该从半夜就开始忙碌了吧。

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体状态医院虽然检查不出什么，但是生命力的流逝自己却是能明显的感知到的。母子连心，想来母亲也是有所察觉。陆谦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出问题，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身体的日渐衰弱自己是有感觉的。

而秦素虽然不知道儿子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身为母亲的天性，还是模模糊糊的感知到着她儿子的身体急需补一补。更何况，她六叔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那百年份的四品人参给自己儿子，于是凌晨的她便起床开始做饭，毕竟药膳是要长时间熬制的。饶是如此，现在也已经到了快中午。

陶罐盛的鸡汤，粘稠的粥，混有山药粉的新出炉的馒头。陆谦也的确是饿了，坐下就开始了起来。手机用户看都市之惬意人生请浏览m.shuhuangge.org/wapbook/3030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