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释然

“姐姐，怎么了吗？”萧娜儿看着眼前有些失魂落魄的钟皇芊羽，语句中充满了担心，这是真的担心，钟皇芊羽想干些什么，就算是萧娜儿都不一定能拦得全。

“娜儿，陪陪我。”钟皇芊羽紧紧的抱住萧娜儿，像是溺水的人一样。

萧娜儿虽然有些蒙，但这是钟皇芊羽的请求，除了同意，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好。”

“所以，是师傅的事吗？”

“不全是。”

“我需要做什么？”虽然是弑神者，但实际上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需要弑神者了，他们的出现只是促使了和平统一，早晚都会统一的，只是时间和过程不同罢了。

“这样就好，让我抱着你就好。”萧娜儿身上所能传达过来的绝对不是什么温和的感觉，所有外神凝聚的武魂，无尽混沌所化的锋锐和力量，超越龙辰的雷霆，创生与破灭，这一切所能够带来的感觉绝对不良好，倘若不收敛，甚至不会有人类想靠近萧娜儿。

弑神者就是处于这样的一个状态，确实是英雄，但这样的英雄没办法被控制，因为他们是论外的，有少部分人在一直反对他们，但是他们又找不出任何的方法去合理的处置弑神者，因为凡人根本就没办法想象弑神者的强大，更没有办法想象他们曾经所面对的是什么。

面对那样的存在，上千名弑神者只能以命相搏，到最后，守护者和弑神者全灭，这些他们都能知道，只是这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能算得上故事，因为他们不是亲历者，没办法知道那种绝望。

而在不需要他们的现在，他们的存在其实就非常的奇怪，背地里确实有人想把他们取缔，但两者之间存在绝对的力量差距，有能力动摇弑神者的存在就是另一位弑神者，可以说根本就不会存在内战的情况，而且如果真有，萧娜儿也能镇压。

说到底，无论凡人怎么想，他们都不在乎，他们要做的不是维护正义，而是捍卫存亡，维护正义的是不朽，当不朽都无法解决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而在他们出手之前，守护者已经能够摆平一切了。

但同样有弑神者陷入迷茫，弑神者们终究是人，而在这其中，看似活得最清楚的钟皇芊羽是最迷茫的，她已经准备好为他所牺牲。

萧娜儿也知道钟皇芊羽一定会为龙辰而牺牲，所以，作为妹妹，萧娜儿留下了所有弑神者的痕迹，并不期待能被复活，甚至不期待被找到，她只是想将自己姐姐的最后一点痕迹留下。

她很自私，她不希望钟皇芊羽的存在价值就是建立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师傅。

身为最强，萧娜儿自然藏着一些东西，在外界所留下来的最后的宇宙权柄和弑神者的痕迹，如果都没有发挥出作用将他们复活，萧娜儿手里捏着的最后的宇宙之力就会发挥作用。

现在，他们已经用不到这些力量了，所以，萧娜儿决定再自私一次。

同时，也无私一次。

“娜儿！”伴随着钟皇芊羽的惊呼，从无垠虚空中迸发出的虚空锁链将钟皇芊羽捆了个结实。

“姐姐，需要向前看了。”

“娜儿，你！”钟皇芊羽刚想拔剑刺向自己却压根没有办法挣脱开萧娜儿的束缚，金色的雷霆迸发，萧娜儿一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举过头顶，钟皇芊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虚空锁链将力量和责任与她连接。

……

钟皇芊羽是一个看似深不可测，实则流于表面的人，不了解她的人会认为她的心思永远不可能被捕捉，而只要与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就会知道她所展现出来的成熟与随性，仅仅只是为了掩饰她的懦弱。

而这份懦弱在遇到龙辰的时候尤为明显，甚至到了龙辰向她走一步，她就会退十步的程度。

倘若钟皇芊羽真的就那样死去还真的是随了她，她只希望能为龙辰贡献最后一份力量，然后安然赴死，但是，早就将她看透的萧娜儿留下了能将他们复活的痕迹，唯一的权柄以及作为保险的宇宙之力。

将责任捆在她的身上，让她不能去寻死，同时，也让她看向其他人，看向被她保护的人，与他一同战斗，共同赴死的人，当然，萧娜儿也清楚想让钟皇芊羽放下对于龙辰的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对于这份爱的执念已经超越了钟皇芊羽她本身。

以前，钟皇芊羽只是称呼她的而已，她无所谓怎么叫，因为她只为他而活，现在，她重新捡起来钟皇芊羽这个名字，正因为有这个名字与她自身结合才是真正为人的根本，只有这样，钟皇芊羽才能被称之为真正的弑神者，因为弑神者把除了名字，情感和力量之外的一切东西全部抛弃。

她依然爱着龙辰，却不会为他而疯狂，而那一切，都来自于萧娜儿。

“娜儿，还真是狡猾，没想到却是这样的娜儿呢。”钟皇芊羽很少会和萧娜儿对练，没必要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打不过。

“我只是觉得，比起让姐姐放下，不如让姐姐拿起原本放下了的东西。”剑戟相交，这颗足以承受数百名不朽同时攻击的星球居然发生了地震，论技巧，这俩人不分上下。

“所以，谢谢你，娜儿，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真想把你娶了当老婆。”这一刻，钟皇芊羽才真正将萧娜儿当做自己的妹妹，换句话来说，钟皇芊羽在弑神者的身份证再加一个守护者的时候才真正意义上的把除了龙辰以外的其他人跟她的关系真正连接起来，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守护者的身份，但重新连接了他人的钟皇芊羽已经是真正的她了。

“我们可是姐妹。”萧娜儿抬起左手，万千雷霆随之爆发，这颗星球附近没有任何事物，但时间和空间都为之寂灭，超越一切维度，而这也仅仅只是随手的攻击，落在不朽的身上能死十万次了。

“娜儿讨厌姐姐？”钟皇芊羽一剑将雷霆劈开，左手提剑刺去的同时右手握笔，为之创世。

“我也喜欢你，姐姐。”面对钟皇芊羽玄之又玄的攻击，萧娜儿对应对方法很简单，一拳破之！

“那就跟我结婚，萧娜儿大人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的眼光？”钟皇芊羽顺势而倒，萧娜儿又不得不去扶。

“我只是有点孤僻而已，不是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而且被当做代餐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钟皇芊羽大人。”

“我以为娜儿会接受这个被人抛弃的姐姐呢。”钟皇芊羽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弑神者的演技就算是假的也能演的比真的还要真。

“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是你的代餐，姐姐。”

“不是代餐，从来都不是。”钟皇芊羽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她之所以能够脱离龙辰，就是因为有萧娜儿这个妹妹在，否则就会像他女儿说的那样：一个生存价值都建立在他人之上的角色，甚至连存在的必要都没有。

面对这句话，钟皇芊羽连反驳的心都没有了，直接落荒而逃，龙辰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句话从姐姐的嘴里出来，真是令人不敢相信。”稍微对她有所了解的人都会这么感觉，因为眼睛瞎了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以前的钟皇芊羽完全建立在龙辰之上，唯他不可，万物唯他，或许她的眼睛在看着其他，但是她的心却永远在看着龙辰。

“真过分啊，不过也对，以前的我跟小丑一样，懦弱，无用，明明只需要向前迈一步他就是我的人了，但是，我却，”

说到这，钟皇芊羽梗咽了，萧娜儿终究还是心软的。

“娜儿，如果当初我再努力一下，或许，他，”

面对钟皇芊羽的语句，萧娜儿直接粗暴的打断了：“姐姐！倘若没有师傅，没有师娘，或许我们现在根本不会活着，看看我们保护的一切，我们成功了，我们做到了。”

“姐姐，我知道你很爱师傅，比任何人都爱，但师傅不可能背叛师娘，你和师傅的情缘已经断了！”看着这张无论如何都生不起讨厌的脸，钟皇芊羽高举手掌，却压根扇不下去，看着把自己从泥潭中拉出来的人，她还没狠心到那种程度。

钟皇芊羽仍然认为自己的存在意义就是爱着他，而作为妹妹的萧娜儿改变了她，同时也拯救了她，钟皇芊羽并没有放弃什么，她同样爱着龙辰，她知道不可能，但她也不会放弃，只是将这份执念释然，对他的爱依旧存于心中。

只是现在她不仅爱着龙辰，更爱着天下苍生，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是变多了，现在，钟皇芊羽已经可以淡然面对龙辰了，不是曾经的师祖，不是触不可及的恋人，更不是为他而活的疯子，而是钟皇芊羽本身，作为人的她。

“娜儿，让我再依靠你一会，一会就好。”再也无法忍住泪水，还是一样，钟皇芊羽面对自己的感情永远都是卑微的一方，即便面对那无尽的混沌，她也只是一笑，而让她拾起心中的感情去好好的做个道别她却只能捧起来，而不能放下去。

“姐姐，我爱你。”。

捆在钟皇芊羽身上的虚空锁链彻底破裂，这一点就宇宙能量根本没办法长久困住弑神者，这本是用来激活宇宙权柄的，现在也照样如此。

“娜儿，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