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冻土之下(下)
2118年12月底。
“2118年的最后一天了，我们还在等着好消息的到来......人类还有希望吗？
据最新消息，全球目前生存的人类总数已不到5亿，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下降，多洲已经成为了无人区，为了能互相守护，人类已真正成为了共同体，华夏成为了目前世界的中心，也成为了实际意义上的‘联合王国’，还有更多的国家的流散人员正在赶往华夏......
坏消息是疫M的研制还是没有进展，最关键的实验阶段始终无法突破，但我们没有放弃，我们还在继续努力。”
2119年1月，华夏首都。
联合疫M研制中心第8次会议。
“大家好，我就长话短说了，上一次的动物疫M实验中，有一个实验样本有了明显的效果。”说话的是来自华夏的病毒研究学家俞运龙，他也是联合病毒研制中心的临时委任主任。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到一丝丝的喜悦。
同样的，在座的12位来自各个国家的专家和科学家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大家都知道，走到这一步虽然经过了怎样的艰辛，但是离疫M的产生，这还差的太远太远。
“下一步的动物性实验我们还要继续进行，扩大实验对照组的范围，此外对该实验疫M的安全性评估还需要继续跟进，我们不能犯了上一次狂妄错误。
我想说的是，今天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研制出有效的安全的的疫M。所以希望大家要同心协力，记住以前的教训，同时摒弃国界的隔阂。”俞运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回到这次会议的主题，我们已经在最近的全球联合会议上提出了相关的议案，关于疫M研制的审批流程，将使用特殊时期的特殊方式，也已经全票通过了这个议案。”
“全球联合会对我们的唯一要求是研制时间，给我们的时间是......”
俞运龙环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所有人也把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三个月！”
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神都离开了俞运龙。
“没有人想说点什么吗？”沉寂之后，还是俞运龙打破了僵局，他继续用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所有人。
这时，来自东洋的浅野大川说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即使动物实验成功，安全可行性分析也通过，能够成功进入临床I、II、III期实验，但是......但是谁会愿意来做这样的志愿者呢？这不像以前，我们的人口有80亿，现在呢？！最新的数据，已经快跌破4亿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下滑，所有人都在惶恐中，谁会愿意来做志愿者？！”浅野大川是知名的生物学家。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完成一个普通的疫M的研发，按现在的国际惯例，临床I、II、III期实验最少需要上万人，而现在这样级别的，需要保证全人类得以生存的疫M，参与实验的人数只能多不能少，否则将是全人类的一次灭绝。
“你说的没错，当我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和全球联合会答复的，这已经不是时间的问题了，而是实验人员的问题。这个病毒可以说是非常的棘手，和以往遇到的所有病毒都不同，目前看来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应对方案。灾害造成的重建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各国急需恢复正常秩序，这也需要大量的年轻人去完成，即使他们愿意参与实验，
原则上我们也不愿意去让他们做这样的尝试......”
“克L，那克L呢？”哈里斯·埃迪在角落里发出了低弱的声音，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哈里斯·埃迪曾在米国生物医药公司担任首席研究官。
“不行，绝对不行！上个世纪对于克L技术的运用只局限于医学上的救人治病，克L体本身不存在生命。如果是作为生物疫M实验，那必须是克L人的本身，也就是完整的生命体。更何况，还有个问题，你考虑过吗？我们不可能只克L一个人，单一的个体做再多的实验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需要复制几万人甚至更多！”化学家范·德克愤怒的驳斥着。
“如果真的是克L，那克L一个人和克L上万人有什么区别？不要用你这种电车难题，来进行阻碍，现在考虑的是全人类的生存，不要那么狭隘！”哈里斯·埃迪义正言辞的反驳，他一向追求的就是目的正确。
“这当然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但是范·德克却没有再说下去。
“没用的，即使我们抛开底线，也无视所有的克L后的这些‘人’管理问题，更不去想实验结束后的处置。试问在座的各位，克L人!有谁真正的制造出来过，更别说那么多了，光做这方面的研究和实验，就不止3个月了！”浅野大川低着头，眼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俞运龙一直在听着大家说话，此时他也终于开了口，不过他的眼神还是依然坚定：“关于克L的问题，联合会也做了相关的商议，他们也似乎意识到了这点，虽然没有明确说可以使用克L技术，只能说是默认了，就现在的状况而言，只能已人类的生存为第一目的了。但是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克L人和克L人体器官，是天差地别的，怎么解决？”
鸦雀无声，又是一次更长时间的沉默......
“我们成功过，我们做过这样的实验，我们有详细的实验数据。”哈里斯·埃迪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低了。
这下整个会议室都炸了，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种违背全球联合会的行径......
“安静！我再强调一次，我们现在是共同体，目的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尽早生产出疫M，为了整个人类的生存。请大家不要再划分国界，不要用之前的眼光去看待别人，更不要用这样的意识去对待我们今后的工作！”俞运龙阻止了大家的争论，一下子会场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在议论了。
听到俞运龙为自己撑腰，哈里斯·埃迪抬起了头，看着周围所有人......
俞运龙看着大家，缓缓的说道：“从原则上来说，我也不想使用克L人这种技术，但......”他第一次默默的低下头，他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但也仅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又回到原来镇定的神色，用着他沉着的嗓音，看着哈里斯·埃迪，对着他一字一字的说：“把你们的实验数据拿出来吧！”
哈里斯·埃迪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放在自己面前的投射器切换到了主屏幕上，然后说：“好——”。
还没有等哈里斯·埃迪讲出第二个字，就听到会场边的角落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我有更好的方案......”。所有人，包括俞运龙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