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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你喜欢这个”

由于沈娆方才情急之下,竟升起了明抢的心思,此时的康熙一手高高举起,晃悠着那本梅林斋记,轻声调笑道。

沈娆确定那是自己跳起来也够不到的高度,只能作罢,掩饰道“没、没有,就是好奇”

“好奇”康熙显然不怎么相信,自己也打开书页翻了翻,颇为不解道“又不是话本、戏折子,怎么想起对这个好奇了”

沈娆一听这话,只觉得心里更堵得慌了,合着自己的文化水平,就配看个话本、戏折子呗对于这种能让他与别人彻夜清谈的文人雅记,她连好奇一下都不行了吗

方才,她居然还想着,哪怕看不明白,背下来也是好的,或许有一天,他想与她论及文墨时,自己还能对答一二,总好过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结果,人家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了,压根没想过她也能看这些雅章佳言

“没有好奇,不过是瞧见了,随手翻翻罢了。”沈娆微微侧身避开了他。

“生气了”康熙追过来,侧过头,细看她脸色。

沈娆叹了口气“没有,皇上多虑了。”

谁知康熙还是不打算放过她“来,跟朕说说你看到哪儿了这本书朕也读过,咱们聊聊”

她急忙摆手,连连后退道“不用了,奴婢就是随便看的,奴婢也看不懂”

“不行,那你看到哪儿了你给朕念念。”康熙说着不由分说地将书塞进她手里。

沈娆讷讷地接过,因着有之前翻阅的折痕,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方才翻看的那一页,她张了张口才读了几个字,却发现有个“帑”字,压根就不认识。

怎么说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至少知道生僻字读半边的硬道理,沈娆闭了闭眼,毅然决然地选了个“奴”字的读音读了出来。

一旁的康熙一下子笑了出来,一开始还关着沈娆的面子,不敢笑出声来,后来干脆趴在她肩窝上,大笑起来,身子一震一震的。

沈娆恨不得拍死自己,她要是不去拿这本破书,就不会有后边这些事儿了

“哎,撕不得撕不得,这可是宋版的孤本。”

大约是沈娆的怒气快化成实质了,康熙连忙从她肩上抬起头来,拉着她的手说道。

沈娆眼睑垂了垂,半晌无语,这会才知道,原来被人看不起,不是最难堪的,最难堪的是,到头来发现人家说的都是真的。

康熙见她的脸色不对,皱了皱眉,用手在她眼下揩了下,倒是并不湿意,但他还会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道“那你想不想学”

“嗯”沈娆愕然地抬起头,轻声问道,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显得尤为乖巧可怜。

康熙将那本梅林斋记随手扔回书架上,又顺手从里面抽了本沈娆没见过的典籍出来,拉着她走到御案前。

“咱们就从这本讲起”

他的声音低缓,娓娓道来,一字一句讲得十分细致,甚至将难懂难写的字,亲自在宣纸上誊抄一遍,再细细说给她听。

间或说起自己对书中字句的理解,他观点独道又旁征博引,只把刻板无趣的八股文讲得十分生动幽默,让人不知不觉间,心都跟着舒缓了下来。

沈娆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用去想,任由他带着她,来到一个闻所未闻的思想高度,并且学着如何站在这么高的位置上看人、看事

她从未觉得自己离他这么近过,即使他们曾彻夜缠绵、耳鬓厮磨,但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可以这么靠近他的思想。

“朕说明白了吗”康熙讲完一章,合上书问道。

沈娆坚定地点了点头,他讲得好,自己听得也认真,这会只觉得已经把这篇文章的融会贯通,该学的都学会了。

“那一会,读一百二十遍,再背一百二十遍,晌午用过膳,再抄一百二十遍。”康熙点点头吩咐道。

沈娆

“我做错什么了吗”她十分无辜地开口问道。

谁知康熙比她更无辜“嗯这难道不是念书的应有之义,还非要做错什么才肯下功夫吗”

沈娆一张俏脸顿时皱了起来,她终于明白小太子为何宁可在树枝子上躲一天,也不去尚书房了。

用罢膳,见到自己两个便宜儿子,听他俩欢欢喜喜地改口叫着额娘。

沈娆笑着答应下来,掏出两个玉如意,一人一个挂在腰带上,如意是昨日从康熙的私库里拿到,上面络子是她亲手打的。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现实着实残酷了些,一百二十遍,不找个外援,今儿就别想睡了。

她偷偷拉过胤礽,小声请教道“保成,你的功课平日里都是如何抄完的呀”

胤礽歪着小脑袋,颇为不解道“就是用过膳就抄呀,一边抄一遍背,很快就抄完了啊。”

沈娆

这么厉害吗难道不是学习制度太变态而是自己太菜了

“那你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胤礽笑着露出两排小白牙来,十分欢喜地说道“今日太傅没留功课,叫儿子回来恭贺额娘进封之喜。”

沈娆一听马上正色道“咳,这样不好,读书一日也不可废,吾儿还当笔耕不辍才是。”

胤礽嘴角抽了下,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沈娆,他能说你这学皇阿玛学得也太拙劣了吗

沈娆不管他心中所想,只厚着脸皮继续道“这样吧,今日折半就抄六十遍如何”

说着就将康熙给自己布置的作业递了过去,胤礽看了一眼,不屑道“可这篇儿子已经背过了呀,连禛儿都学过了。”

沈娆再次被惊得失了言语,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额孔子云温故而知新,背过了也要时常温习才能记得扎实,就这么定了,六十遍,额娘也写六十遍,陪着你。”

胤礽一哂,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不过这孩子还算有点良心,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给她出主意道“禛儿也会写,不如咱们一人四十遍,还能更快些,写完了咱们诈金花玩去。”

沈娆和他俩对视一眼,诈金花是她之前教给他俩的,但康熙觉得这游戏有诈赌之嫌,玩物丧志,已经明确说过不许再玩了,如今,这破孩子是跟自己谈条件呢。

沈娆也不想招惹康熙,但奈何小太子给的实在太多了,听了他的,一百二十遍一下子变四十遍了,她略一犹豫,狠了狠心点头道“就这么定了。”

这边三人奋笔疾书,胤礽抄得最快,一手行楷已经练得颇有筋骨,写完了又接过胤禛手中的笔,对他说“你掌骨还软,老这么用力仔细手疼,剩下的二哥替你抄。”

胤禛乖巧地点了点头,揉揉自己的小手,其实他一点也没觉得不舒服呢。

紧接着又迈着小四方步,来到了真正觉得手疼的沈娆身边。

“额娘,你这字写的也忒难看了”胤禛嫌弃道。

沈娆甩甩酸痛难忍的手腕,又侧头去看胤禛写的那几篇,大约是小孩子力道不足的缘故,笔力还有些软,但字型轮廓已经十分规整。

的确比她自己那一手自学成才的狗爬字强多了,沈娆不自在地咳了声,狡辩道“我好久不写了,一时不习惯”

随即,胤禛一阵见血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可是字迹差这么多,皇阿玛不是一眼就发现了吗”

沈娆心存侥幸道“他不会看得那么仔细吧还一页一页翻啊”

想当初她高中老师查暑假作业都是按斤要约yao的,更何况日理万机的康熙大帝呢

胤礽赶紧冲胤禛使眼色,你现在告诉她,她一会怕了,非要自己写,谁来陪咱们玩呀

小太子想得很清楚,功课的事就算露馅儿了,皇阿玛也不会真拿额娘如何,撑死了抄写数量再翻一倍,也就过去了。

胤禛顺利接收到了他太子哥哥的信号,肃着小脸,认真地摇头道“不会的,皇阿玛平时都不会翻的。”

沈娆这才放下心来,又埋首跟自己那四十遍奋斗去了。

结果不等第二天,当晚就被康熙抓了包。

康熙从慈宁宫回来,就看见西暖阁里三个人正坐在栽绒软毯上,一人手里捏着一副牌,正打得聚精会神呢。

连周遭伺候的宫人都在围着看,有那个在主子面前得脸,还敢帮着出谋划策呢。一群人玩得极为投入,竟是连他这个皇帝回来也没人发现。

梁九功刚想鼓捣出点动静,给这位了不得的宸妃娘娘提个醒儿,就被康熙一个回眸定在了原地,再也不敢动任何小心思了。

最终还是胤礽身边的何柱儿最机灵,瞧见了他,跪下高声请安,这才惊动了众人。

康熙默默叹了一口气,想自己在慈宁宫受了一肚子气,这边娘仨倒是自在,轻咳了声就准备找茬儿。

胤礽多机灵呀,一看他皇阿玛的神色不对,就明白大事不好,连忙告罪说一时贪玩忘了功课,唯恐明日太傅检查背不出来要挨教训,拉着胤禛就告退了。

沈娆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孩子方才不是这么说的呀。

康熙哪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只用手指虚点了点他,就让两个小的下去了。

一时,就剩下沈娆守着这一地扑克牌,讨好冲他地笑了笑。

“你的功课呢保成都知道完不成功课,可是要捱教训的,你呢”康熙道。

沈娆松了口气,心想,得亏自己提前找外援写完了,不然全靠她一个人,这会肯定交不上去。

她连忙跑到小书桌前,悄悄将自己抄的那四十遍,一半放于最上层,一半置于最尾,递给了康熙。

然后就看着他,几步走到御案旁,拿起御笔,掭饱了朱砂,煞有介事的勾勾画画起来。

沈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忙要过去阻止,就见康熙已经翻阅到,太子抄写的那一页上了,挑了挑眉,朝自己看过来。

沈娆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不是说好不会翻吗

似乎是看懂了她心中所想,康熙勾起嘴角说道“朕每每给阿哥们检查功课都会亲自翻检查阅,每页都有圈改,怎么胤礽他们没告诉你吗”

沈娆气的咬牙,心知是让那两个小的耍了,这会倒是学聪明了,乖乖认错求饶。

康熙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那他们也没告诉你,找人代笔要如何惩处吗”

沈娆瘪瘪嘴摇头,康熙轻松道“也不是很重,不过是原有的功课翻上一倍罢了。”

沈娆这下不干了,她走到康熙身边,将白莹莹的腕子置于他眼前,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气。

“皇上,奴婢要是真再抄上二百四十遍,这手腕就别想要了。”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康熙就这么看着眼前那一抹雪痕,薄长的凤眸一微挑道“朕念你是初犯,可以不予计较”

随即又冒出一句“那你对朕也宽容些可好”

沈娆一愣,才明白他大概是在说给自己位份的事。心想,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位在这儿等着自己吗

怪道这些孩子个个都鬼精鬼精的,敢情是父子天性、血脉相连。

“万岁爷,奴婢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您下回再有这种事,直接跟奴婢说就行,真的真的不用绕这么大弯子,我手都要抽筋了。”沈娆眼里含着温柔的笑着,似乎完全不在意外面那些纷纷扰扰的议论,只轻声跟他抱怨自己的手有多疼。

康熙看着她,他这会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朝臣各怀鬼胎的谏言和太皇太后震怒的指责,正慢慢离他越来越远。

他拉过沈娆,坐到榻上,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抱着“读书本就少不了抄写,这可不是朕故意难为你,只是你这字太差了,照这么写下去只能越写越差,等朕先教会你运笔,之后再补也不迟。”

沈娆一听还得抄,连忙苦了脸道“不行,奴婢真没时间,今儿就该去给皇贵妃、太后还有太皇太后请安的,本就晚了一日,明日再去不了”

康熙环住她的腰,大手在她腰间摩挲“朕不是说了吗不用你应付佟佳氏,明日朕会下旨将她禁足。”

想起今日朝堂上,御史一边参奏一边偷眼看佟国维神色的一幕,康熙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朕近日拔擢了几个佟家的少年,等过些时日他们有了出息,佟国维也该给后辈腾地方了,朕给你的封赏,不仅是在警告佟国维,让他把眼睛从朕的东宫上移开,也是要让他着急,有了佟家大厦将倾的危机感,才能不压制着底下的儿孙出头”康熙慢慢给沈娆讲着他安排,一方面是想叫她放心,另一方面也是在教导她。

既然把她带到了这个位置上,自己再如何仔细,也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不是把人当金丝雀似的养着才算对她好,驭人之术、权衡之道都得教给她,叫她能自己立起来。

沈娆这才明白他真正的用意,孝康章皇后要佟家鼎盛,但没说佟国维不能倒啊,只要有这位流着佟家血脉的皇帝在,不管底下的人换了多少,佟家依旧会是那个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

“奴婢其实不是很担心皇贵妃,奴婢主要是怕太皇太后不喜”沈娆犹豫再三,还是把心中的担忧问了出来。

康熙轻轻一笑不回答,却问她知不知道孝献皇后是个怎么样的人

沈娆斟酌开口道“奴婢听闻的孝献皇后,必是个极好的人。”

康熙看出她的胆怯,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下才道“不止是你听闻,她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尤其是对皇祖母,孝顺至极,殷勤体贴,后宫诸位妃嫔无一人能与之相比。”

“可你知道,皇祖母为何还是不喜她吗”康熙一顿问道。

沈娆思索了下“太皇太后不想先帝专宠于人也是有的。”

康熙又揉了揉她的手腕,又问了句还疼不疼,才继续道“那时后宫制度还很粗疏,满人又素有多妻的传统,不似汉人一妻多妾,讲究嫡庶之分,自然也没有雨露均沾的规矩。”说完用眼神示意沈娆再猜。

“那是因为她已为人妇,君夺臣妻,总是有损先帝圣誉的。”说完她自己都惊了一下,她这是在干嘛呀和皇上讨论他老爹强女的事儿吗叫他这么温柔的抱着哄着,竟忘了分寸,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挣扎着想跪下请罪,却被康熙锢得死死的“别动不动就下跪,朕没生气,咱们好好说会话。”

沈娆听后不敢起来,却将手轻轻放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拍抚着,只盼他的好脾气能长久些,千万别中途反悔了。

康熙似乎对这种小动作极为受用,舒服地叹了口气,像一只被顺毛了的大猫。

“太皇太后出身科尔沁,那边至今还有走婚的风俗呢,儿媳妇嫁没嫁过人,对她老人家来说,真不那么重要。”

沈娆这回是真不知道了,一双水润润的杏眼望过来,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康熙在她形状优美的眼尾处,轻轻亲了下才道“就因为她不姓博尔济吉特。大清入关离不开蒙古王公的鼎力相扶,但太宗后宫里两位大福晋,一位贵妃一位庄妃,都出身博尔济吉特氏也不是假的,如今这江山传的是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却也未尝不是博尔济吉特氏的血脉。”

沈娆似乎明白了些,试探地问道“所以皇上的意思是,太皇太后只想让博尔济吉特氏女子诞下皇子,继承大统”

康熙睇了她一眼,这傻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不比先帝爱臣妻还犯忌讳

既然她没发现,康熙也不想吓唬她,转而说起当下来“朕是想告诉你,太皇太后那儿,远着点敬着就好,不必费心讨好,任你花费再多心思,也是难逃和孝献皇后一样的结局。”

沈娆心里呸呸呸,十分不满康熙咒她,嘴上却乖顺道“臣妾知道了,会谨遵皇上教导的。”

康熙嗤笑一声“你这规矩学得也太乱了,一会奴婢一会臣妾的,你不嫌累,朕都听累了。”

沈娆有些赧然“臣妾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才一天吗有时候改不过来”

“那就别改了,许你不作谦称。”康熙说道。

沈娆虽然有时候急了,也在他面前你啊我啊的,但理智尚在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别扭,故而摇摇头道“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没规矩的时候还少吗”说着将她抱起扔到了榻上,这不会是在记恨自己昨夜咬了他的事吧

沈娆依着康熙的意思,每日晨昏定省只在慈宁宫外,远远磕个头,太皇太后自五台山回来后,就醉心佛法,不爱见人,她也乐得轻松,从不坚持跪等。

毕竟她如今的时光,可是非常宝贵的,上午要请安习字,下午既要听“先生”上课,还要伺候“先生”批阅奏章,晚上还会被“先生”潜规则,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一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都瘦了。

不过旁人看她可就不是如此了,“不过几日不见,宸妃妹妹越发娇艳了。”

皇贵妃被禁了足,没了可请安的人,后宫嫔妃甚少能坐在一处说话了。

今日是惠妃宫里的易贵人生辰,她与惠妃同为纳喇氏,但父兄官职不高又自己也不得康熙宠爱,在宫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大约是有人想见见平日里见不着的人了,才拿了她的生辰做筏,邀了各宫嫔妃一聚。

荣妃率先开口,张嘴就赞沈娆好气色,这话听着是夸赞、是客套。

可是这话落在诸位嫔妃耳朵里,就有些酸溜溜的了,人家有万岁爷日夜滋润着,气色能不好吗

沈娆放下手中的茶盏,全当没听见似的,转而对惠妃说道“这茶真香,惠妃娘娘的东西果然是极好的,多谢娘娘款待。”

这话说的十分客气,尤其是有她对待荣妃的态度在前面摆着,让惠妃十分受用,她虽然不待见沈娆,但和荣妃的斗争那也是旷日而持久的,见这位“新贵”这会不理会荣妃,却这么给自己面子,心里还不免有些得意。

不怪沈娆不顾荣妃颜面,皇贵妃闹妖的背后,这人撺掇了多少,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荣妃见状心中暗恼,面上却一派哀婉道“宸妃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姐姐的,哪里不周得罪了你那你且行行好,给姐姐句准话,也好叫我心里落个明白。”

这一唱三吆喝的,沈娆心里更加不耐,她都想把康熙叫过来问问,怎么还喜欢这样的

她心里不喜,面上也就带了出来,这宠冠后宫的妖妃恶名都担下了,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摆贤惠的谱儿了。

沈娆美目一扫,目光在荣妃身上转了一圈,说道“本宫何时见过荣妃娘娘方才听娘娘说几日不见的,本宫还以为是您认错人了,是以没敢接话,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荣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立时没了动静,可不是没见过,因着册封大典,皇上要的隆重,礼部拖到现在还没准备出来,沈娆又是个不爱出门交际的。

只有三天前,荣妃亲自熬了参汤给乾清宫送去,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梁九功那阉人被挡了出来,在那次,远远瞧见了廊子里宸妃娘娘。

可这会儿怎么说,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认自己巴巴跑去给皇上献汤,结果皇上见都不见吗

荣妃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好不精彩,沈娆想给她教训,却也不愿将人逼勒狠了,淡淡道“许是见过,本宫忘了,娘娘不必往心里去。”

荣妃讪讪的闭了嘴,在座众人又一次打量起这位宸妃娘娘来,原来只知道这位娘娘生了张好皮子,姿容绝色、艳冠后宫。

这会才知道当真是个厉害的,仗着有万岁爷宠着,就连有子的主位妃子都不放在眼里,一时有拈酸吃醋的,赶紧闭紧了嘴巴,生怕那股子酸味冒出来,平白遭人埋汰。

沈娆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心道,这样也好,省了她多费口舌,说真的,今日这宴席若不是惠妃摆下的,她连来都不会来。

只是既然养了太子,不管是为自己,还是身为人母的责任,她都不能和惠妃起嫌隙,从而造成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裂隙。

即使这裂隙是注定的,那至少不能因自己而起。

沈娆坐够了个不算失礼的时间,便客气地跟惠妃告辞了,临行前还应了宜妃打叶子牌的约。

“主子,可是心里不舒服”满方一路扶着沈娆往回走,轻声问道。

沈娆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满方吞吞吐吐“就是这不是您册封后第一回见着诸位娘娘吗奴才怕您心里难受万岁爷这些日子都没动过绿头牌,她们不过是空摆着看罢了。”

沈娆轻笑一声,这奴才想哪儿去了,她只是单纯地被吵得头疼罢了,于是出言打趣道“你小子,本宫回去可得跟梁公公说一声,你呀,且出不了师呢。”

“哎呦,娘娘您可别呀,奴才哪句话说错了自打您进了咱们乾清宫的门儿,万岁爷哪日没回来歇着呀”

沈娆不等他说完,打断道“你还真想叫梁公公罚你万岁爷的事儿也是咱们能置喙的”

满方讪讪一笑“嘿,您跟咱们可不一样,再说,奴才这不是怕您吃心了,自个儿不好受吗”

沈娆摇头道“没什么不一样的,也没什么好吃心的,别想多了。”

她觉得这满方今日说的话都有点不可思议了,这后宫里这么些女人,是没见着面,就能忘记的吗

康熙的确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他容貌俊朗、气度雍容又并非华而不实,反而学识渊博,又有着掌控天下的野心和实力,御极宇内的帝王之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名为权力的光辉,这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高不可攀,可也正是这种距离感,又极大地加剧了他的个人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在他的脚边。

沈娆有时候会觉得,他不是满足了自己对于男人的全部幻想,而是重新界定了她对男人幻想的边界。

任何一个心性正常的女人,和他相处后都会爱上他,可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女人,都明白自己不该爱上他。

沈娆对自己的头脑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它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对不至于糊涂,那一位就如同天上的月亮,可以远望、可以欢喜,但若起了痴心妄想,妄图占有,那便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今日不用做功课,咱们去瞧瞧太子和四阿哥吧。”沈娆瞧着天色也快到上书房下课的时间了,有些兴奋提议道。

如果说放假就是快乐的话,那么在自己放假的时候看他人上学,就是双倍的快乐。

自打跟着康熙读书练字以来,沈娆就格外珍惜自己生命里,那些不用抄一百二十遍的时光。

满方瞧着这位祖宗,压根没往心里去的样子,悄悄跟在后面苦了脸,有些不死心道“主子,您真没往心里去吧”

沈娆简直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道“满方,你今儿是怎么了本宫是今日才知道有荣妃、惠妃他们的吗就算之前没见过,那大阿哥、三阿哥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再说,那天天在我眼前晃的太子、四阿哥,那也不是我生的呀德嫔肚子里那个不日也要生了,到时候本宫还得备一份贺礼过去,你今儿喋喋不休地说这些,是干什么呢”

满方叹了口气,他也是头一回见一向温柔的沈娆这般疾言厉色,当即不敢再说。

只在心里默默吐槽,其实奴才今儿早上也是这么想的,但有人他不是呀

原来他今日之所以跟着沈娆,是奉了那一位的圣旨的,皇上说他人机灵、嘴嘴甜,叫他跟着宸妃劝着点,别叫宸妃见了后宫众人,心里委屈。

不过皇上这点确实没看错,满方这孩子就是比一般人机灵,虽然七岁就进宫当了太监,但对男女那点事儿,居然也能琢磨明白几分。

就拿今日这事儿来说,皇上说不想叫宸妃心里不委屈,更深层的意思就是,宸妃见了众嫔妃必然是得先心里委屈的,然后自己劝着点,等皇上再略哄上两句,然后这个委屈就得赶紧过去,却不能留半点痕迹,不然就是善妒了。

但照像宸妃娘娘如今这样,压根不往心里去,那也是不行的了,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在皇上那儿,只怕其中差别还是很大的。

满方看着宸妃远去的身影,心道这娘娘走了,自己回去,只怕不好交差。

果然康熙听完满方的禀报脸都黑了。

那厢沈娆还毫不知情,去尚书房扑了个空后,又寻去了校练场,看见胤礽他们打马骑射,只觉得手痒心痒,犹豫了再三,却还是没敢上马一试,不是她骑术不好,而是场上还有不少侍卫和武师父,总是要避讳的。

在角房里等着俩孩子下了课,领着满头大汗的淘小子们,听他们叽叽喳喳念叨着要去木兰围场围猎的事儿,心情越发舒畅。

等靠在软塌上读书的康熙,抬眼看她时,就瞧见昏黄日光下,姝色绝艳的女子,一双清凌凌眼睛含笑,似有万般柔情蕴含其中,却又被鸦黑浓密的睫毛悉数遮了起来,更引得人只想一探芳心。

康熙不自觉露出个笑来,随即又想起满方回禀的话,立即收敛了神色。

沈娆尤自不觉,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正驶向木兰围场的马车似的,热烈又充满着渴望。

康熙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虽说仍是面无表情,但下颌的线条都柔和了几分,小太子无端觉得室内凝滞的松动了些,因此放松了警惕,搂着他皇阿玛的腰求道。

“皇阿玛,让额娘一起去木兰围场吧”

沈娆在心里给孩子比了个赞,却看见那人凤眼微眯,一双疏冷矜贵的眸子直直看向自己

“你想去围猎”

沈娆赶紧点头“臣妾今儿瞧着几位阿哥在校场骑马,光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十分欢畅,甚是想念入宫前纵马驰骋的日子,想跟皇上求个恩典。”

康熙却冷哼一声,心里十分欢畅甚是想念入宫前的日子

只见他凑近沈娆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小巧的耳垂上,然后淡淡地说了及“不准。”

沈娆

月上中天,钟粹宫中却还是灯火通明,这是主位的娘娘还没歇下呢。

“娘娘,这一时的屈辱不必放在心上,皇上也就是新鲜这一阵,色迷了眼,日子长了也就不稀罕了,到那时,您想怎么整治她不行啊。”

荣妃倚在小炕桌上,揉着抽痛的额角,贴身大宫女一边给她捶着腿一边轻声安慰道。

荣妃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说道“我倒不是担心她得宠,只要生不出皇子来,就翻不起风浪,我是担心太子”

“太子”

“太子居嫡、简在帝心,这两年瞧着也是个聪慧的,若是再有个圣眷正浓的养母,那这储君的地位,说一句固若金汤也不为过呀”荣妃想到这儿,眉间的川字纹越发深了。

“娘娘,咱们三阿哥还小呢”大宫女出言劝道。

荣妃横了她一眼,不满道“那他总有长大的一天,我这个额娘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为了他,总是要搏一把的,我的胤祉,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大宫女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却不敢开口。

“明个早起,咱们去给慈宁宫请安去。”荣妃吩咐道。

荣妃没有明说,但那宫女却猜想,娘娘这是打算明日起去慈宁宫见太皇太后告状。

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太皇太后自打从五台山回来,就成日吃斋念佛,谁也不见了,娘娘又何必受那个罪去呢更何况,封宸妃那天,万岁爷不是也去慈宁宫了吗,如今宸妃不是还好好的,在乾清宫里住着呢吗太皇太后如今只怕也管不了万岁爷了。”

荣妃哼笑一声“就咱们那位爷,谁能管得了他呀,至于太皇太后,呵,本宫原也没指望她什么,明个儿去,你私下里探一探李忠的口风。”

宫女茫然道“探什么”

“呵,问问太皇太后从五台山带回来的那个和尚”荣妃说着露出一个极讽刺的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订阅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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