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超人降临（五）：混乱

混乱而又噪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微弱的念头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不要睡着了，不要睡着了……

如是再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石坚终于张开了沉重的眼皮，右眼只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他的左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粘住了，试了几次都睁不开。

强忍着不适，石坚努力的睁着右眼，视线里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却看到了教堂里混乱的一幕。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教堂，入眼之处都是尸体和残肢，哭喊声、惊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石坚看到之前执意留下来照顾伤者的一名年轻女护士情绪已经崩溃，衣衫凌乱的坐在血泊里尖叫哭喊，让人看到不由得心悸。

石坚低下头，看到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又摸了摸左眼，发现是被干枯的血液糊住了。废了好一会儿功夫，他才将左眼清理好，恢复了视力。

揉了揉依旧阵阵作痛的后脑勺，石坚大恨不已，该死的米国佬，无缘无故的对他下死手。如果不是运气好，第一次任务就要死在路人甲手里，简直憋屈至极。

现在教堂里混乱不堪，除了散落的尸体、残肢还有枪械、未带走的日常用品以及一些食物。

不能在教堂里停留了，这里太过引人注目，米国官方也好，克格勃也罢，氪星人也好，无论哪个势力前来探查，对石坚而言都是最恶劣的境地，他必须趁着混乱躲藏起来。

顺着教堂大门看向外面，石坚发现已经是深夜十分，正是逃走的好机会。

沿着阶梯踉跄着走了几步，石坚又停下脚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短时间内很难找到氪石完成任务。作为人生地不熟的外来者，藏身不是最难的。难的是在躲藏的时候获得水、食物的补充，以及被米国官方发现的时候如何掩饰身份。

石坚转身回到混乱的教堂里，发现一个下半身已经残废的伤者有些歇斯底里，他拼命的往身旁的一杆m16爬去，想要将这把枪械拿在手里。

看着他癫狂的眼神，石坚觉得他拿到m16后绝不是为了自尽，而是拉所有人陪葬。

快步跑上前去，在这个歇斯底里的病号碰到枪械之前，石坚抢先将枪械抢在了自己手里，并用枪口对准了他。

看着对方举起双手，石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开枪。倒不是他心慈手软，而是害怕枪声一响，会让混乱的局面发生变化，不利于他接下来的行动。

壮汉卡尔打石坚的一枪托，将他打醒了，这里是你死我活的生存战场，容不得半点松懈和妇人之仁。

避开地上一汪汪的鲜血，石坚来到女护士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啪啪两个耳光，大声吼道：“shutup！不想死就闭嘴！跟我走！”

动作简单粗暴却很有效，女护士从惊声尖叫中清醒过来，听到石坚说跟他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不管衣服上沾满了鲜血，下意识就跟在他身后。

石坚将腰间的军刀递给她：“拿着这个防身，快跟我走。”

两个人躲在一个倒塌的医用帐篷后，女护士战战兢兢道：“我……我们去哪里？”

石坚的目光四处搜寻：“我们被抛弃了，必须依靠自己。你负责搜寻食物和水，我来寻找可以一起行动的同伴，然后离开这里……”

女护士听到石坚充满信心、斩钉截铁的话，内心顿时安定了不少，看向他的侧颜，发现这个年轻的亚洲人其实也蛮有魅力。

不一会儿，石坚身边已经跟随了三个人，两名女护士，一名修女。教堂里的男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了半截人，其他的因为未知的原因在教堂里发疯了一般互相殴打撕咬，恐怖至极。

“简，物资搜集得怎么样了？够三天的口粮么？”石坚轻声问最先跟着他的女护士。

这名叫简的女护士点点头，开口没有发出声音，但石坚看口型明白了她的意思，足够三五天。

打了个手势，几人悄无声息的往教堂右边的侧门出口移动，竭力避免引发注意。女孩走在前面，石坚抱着m16走在最后面警戒。

只要越过两具沾满鲜血的尸体，就可以到达侧门。

这时候修女猛然尖叫起来，让原本混乱不堪的教堂如摁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讲目光看向了他们一行。

这些疯狂的人的眼神有如野兽，让石坚内心都猛地一跳。他看向尖叫的修女，发现她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了，手的主人是其中的一具“女尸”，她抬着满是血的脸，用沙哑的声音求助：“求求你，带我们一起走！”

时间来不及了，石坚看到那些疯狂的男人停止了互殴，他们看向女护士们的眼神充满了炽热的欲望，“带着他们一起走！快！”石坚开口的同时，扣动了扳机，先发制人的扫射着距离最近，要扑上来的几人。

三个女士虽然极为害怕，但逃命在即，也是手忙脚乱的将两具“疑似尸体”拽起来拖着往门外跑去。

石坚的先发制人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子弹掀起一蓬蓬血雾，如割草一般将迈步追来的人击倒。

退出侧门，教堂里几发子弹击穿了木门，其中一发擦着石坚而过，击中了被女护士们拖出去的矮小的那具“尸体”。从他的身体的反应和发出的惨叫声，能够判断是一个活着的男孩。

石坚迅速上前查看，发现男孩只是腿弯处被打了一枪，子弹击穿了他的小腿肌肉，伤情并不重，也没有多少血液流出。

“还能走吗？不能走就背着他，快点！”几个女士中最高的那个主动背起小男孩，迅速往前跑去。

出了教堂，是一片公路，石坚一边往后开枪，一边问：“简，不走公路，哪个方向的小路最安全，我们走哪里！快点，我们先躲过后面这些人的追踪！”

一行人沿着公路走了不到五百米，就在简的带领下，沿着小路往公路旁的山坡下走去。

石坚趴在公路边，又击倒了两个追上来的人，稀稀拉拉的追踪者停住了脚步，他们只是疯狂，又不是傻。几个人不再上前，只是远远的坠着石坚一行，仿若追踪猎物的恶狼，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加上偶然的枪机，石坚一行人在山路里蹒跚而行。

“先歇一歇会，吃点东西，补充一些水，那些人暂时追不上来。”石坚抱着m16，有些疲惫的坐在一块长满绿锈的石头上。

发现自己能够毫无障碍的用英语和几人交流，石坚来不及欣喜什么，他有许多疑惑，必须要弄清楚。

“在脱离危险得救之前，我们五个人要相依为命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致。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伙伴，也希望你们都能竭尽全力的帮助我，一起攻克难关。”石坚先给几人做思想工作，避免她们胡思乱想。

“我的名字叫石坚，意思是坚韧的顽石，你们也可以叫我stone。我今年二十二岁，是一名大学毕业生，毕业旅行到这里，不幸遭遇了这些。”石坚自我介绍。

有了石坚开头，气氛就变得融洽，四个女孩都做了自我介绍。简、玛丽二人刚刚专科毕业，正在小镇医院当实习护士，两个女孩今年才十七岁。

贾丝丽，二十岁，也就是和小男孩一起被当成尸体的女孩，是小镇医院的外科医生，有一个未婚夫。

爱丽丝二十八岁，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三年前开始在教堂里做修女，说到做修女的原因，她有些含糊其辞，石坚猜测和情感问题有关。

小男孩似乎被之前发生的事情吓呆了，一问三不知，只是紧张的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膝盖里，仿若一只鸵鸟。

石坚没有在意，他清了清嗓子，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不是都分批撤离了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四名女士显然心有余悸，简下意识抓住了石坚的衣角，似乎有可以依靠的对象，才能让他安心。

沉默了良久，年龄最大的爱丽丝先开口道：“苏联人来了，他们抓回来了很多人，向着他们逼问着什么。可能是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就……就心灵控制着大家开始自相残杀……”

石坚看向简：“你看到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说着说着，她的身体颤抖不已，并且开始痉挛。眼看着她情绪要再次失控，石坚急忙抱住她：“没事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安慰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回应，石坚低下头，发现简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玛丽看石坚望向她，急忙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教堂进来了许多人，后来，后来他们就开始自相残杀……”

石坚内心暗叹不已，这些女孩估计是吓坏了，无法提供任何有效的情报，他已不太报希望。

外科医生贾丝丽看到女孩们都不再开口，就低声说道：“我……我看到一个黑影，它每碰到一个，这个人就……就四分五裂，血肉乱飞……”

“再后来，所有人就都疯了……”

石坚内心顿时一紧，氪星人果然随着流星雨一同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