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激战打响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宋军居高临下占据着地利，金兵虽多，在仰攻中却无法形成绝对优势兵力，仅仅是以较多的兵力和宋军的地利抵冲持平。

而种世礼麾下的乃是西军精锐前锋，清一色的年轻勇猛的青壮老兵。被石坚言语激励之下，和金兵麾下汉儿的厮杀之时更是如虎似狼。

自启战端，一直无往不利，从来都是一鼓而下宋城的的金兵居然无法攻上只有五百余官兵的小石山，梁三大为火光，打出了真火，也不顾天气炎热，下令全体猛攻。

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因愠致战！梁三大概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者对于阿鲁打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以至于他脑海里只剩下在阿鲁打返回之前攻克小石山这一个念头。

一波波的金兵攻上去，然后被宋人杀得人仰马翻，再匆匆退下来。而宋军在神箭手的带动下，越打越适应当前的战争节奏，他们的弓箭手也越打越顺，命中率似乎都提升了几个百分点。

待夕阳西下之时，梁三麾下的先锋谋克已面临崩溃的境地。这些谋克杀敌多少不清楚，自身却损失了三分之一强的兵力。

阿鲁打面色极为阴沉的看着梁三，手中的狼牙棒蠢蠢欲动，他似乎在考虑从哪里砸下去更顺手。就在梁三要伏地求饶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女真金兵来到阿鲁打面前，向他详细汇报着下午的厮杀情况。

双手拄着狼牙棒，阿鲁打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双目：“看起来，我们总算遇到了一个像样的对手！我听说大宋禁军最精锐的就是西军，擅长山地作战。我们大金国最擅长的则是骑兵突击，铁浮屠、拐子马从未遇到过对手，却无法用在这里攻城。”

“小石山，连大名府的一角都比不上，如果连它都拿不下，我们拿什么去攻克东京？我大金不要废物，夜晚来临之前，如果还拿不下小石山，你就给我充当死士，要么拿下它，要么去死！”

面对阿鲁打的非分要求，梁三屁也不敢放，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走出帅帐，梁三面色阴沉的看着小石山，心下发狠！阿鲁打说到做到，如果他拿不下小石山，哪怕充当死士攻下了这里，阿鲁打也不会让他活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拼命了！

积威甚深的大辽都败在了金国的铁蹄之下，在梁三的脑海里，大宋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是大金的囊中之物，他的脑海里从未有过背叛大金的想法，甚至都不敢升起这种念头。而现在，他则要把满心的怒火撒在曾经的同胞头上。

要不是你们这些混蛋，他怎么会被阿鲁打将军看轻？梁三已决定，如果能够活捉对方头领，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小石山上，军情暂缓，石坚有闲暇攀上一颗最高的树，遥望金军里女真金兵的营盘位置，心里默默计算。

天空中一声鹰啸打断了他的思路，抬起头，石坚才发现夜空里有一只鹰隼在他们的头顶徘徊不定。

石坚立刻明白，这是女真族圈养的猎鹰海东青，据说是最具灵性的猎鹰。被这么个生物无人机盯着，绝对不是好事啊。

这只海东青飞得实在太高，射雕手只怕也是望洋兴叹，徒呼奈何。

从树上下来，石坚再次和“投石车”组进行了*交流沟通，细细叮嘱一番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公子，打了一下午的仗，肯定累了吧！还请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一身男装却别有风味、清秀可人的范冰清用大碗奉上一碗凉茶。

石坚顾不得客气，端起碗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放下茶碗，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来，不顾形象的抹了一下嘴巴，开口道：“范姑娘，等下天真正黑下来，你就从营后的那条小径离开吧，大战焦灼，我怕无暇顾及你的生死。”

范冰清摇摇头：“我已决定留在公子身边，岂能丢下公子独自逃生？”

石坚叹口气：“我原想趁下午交手的时候，采用斩首行动突击金兵指挥营帐，然后趁夜晚撤退。不曾想这些女真人让汉儿送死，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们去而复返，晚上必然是一场血战，你留在这里，只能让我分心。”

“往南走吧，先去东京，再去江南，你我若是有缘，自会重逢；若是无缘……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罢，石坚转身走出帐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金兵的战鼓再次擂响，激战了一下午的西军男儿已经的饥渴难耐，他必须信守诺言，冲在第一线。

“那奴家在东京静候公子凯旋，奴家……奴家会为公子守身如玉……”范冰清的话语让石坚身形一滞，他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走向战场，却没有看到范冰清微微上勾的嘴角和带有一丝玩味的揶揄。

黑夜来临，昏暗的视线对弓箭手的影响极大，双方都开始以近身肉搏战为主。

石坚来到浑身浴血的种世礼旁边：“种兄，兄弟们轮换着吃饭休息，轮换了多少了？”

种世礼苦笑不已：“对方大概是想要车轮战耗死我们，刚才的间隙只够喝点茶水，哪里有吃饭的时间。”

石坚看着蜂拥而上的金兵，咬牙道：“十人抽一去吃饭休息，轮换着来吧，总不能不吃饭。”

种世礼点点头，开始发号施令，让弟兄们小规模的轮换着休息。

不远处，听到命令的副将杨超有些不满：“总要把那空闲着的几十人上来补缺，让大家才好轮休吃饭。”

种世礼目光一闪，没有开口。

石坚却摇摇头回应他：“不可，我们那五十人乃是奇兵，需要决胜的那一刻用上。”

“不过是几十个没有真正上过场的新蛋子，凭什么可以作为影响战局的奇兵？”一下午的激烈战争让杨超失去了许多同袍，他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开口，明着是针对石坚，暗地里未必没有埋怨种世礼的意思。

“凭什么？”石坚直视着杨超：“凭着他们对我吩咐的事情毫不质疑的去做！”

“哼，是那个保证要冲在最前面，却一直躲在旁边放冷箭的？”杨超不以为然，借着石坚说过的话质疑他。

“哈哈哈！”石坚未开口，种世礼却大笑起来：“杨超，亏得你是杨家子弟，却说出这等荒唐的话来。石兄不是一直都在最前线和我们一起战斗么，他杀死的金狗是你的五倍、十倍，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了，不要老觉得世人皆醉我独醒，你没那个资格！”

“五倍十倍？”杨超一脸懵逼，他血战了一下午，作为前锋副将，都是帅军冲在最前面，哪里有时间去看只会偷偷放冷箭的那个人的杀敌情况。

杨超以疑惑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亲卫，从他们那里获得了肯定的答复，杨超内心一惊，当下也不扭捏，双手抱拳：“超误会石兄了……”

石坚走上去双手摁住杨超抱住的双拳：“秦风云：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大家在一个战壕里，是生死相同，休戚相关的兄弟。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大家一起努力杀金狗。”

“我们给金狗准备了一个惊喜！建功立业，功成名就，就在今晚！”种世礼也走上前，和二人拳头抱在一起。

听到种世礼的话，以为小种相公的有着后手安排，杨超内心安定下来，也豪迈表态道：“超这一百多斤就交给两位哥哥了，但有吩咐，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为大宋，赴汤蹈火，死不旋踵！”石坚高声呼号！

“为大宋，赴汤蹈火，死不旋踵！”西军男儿个个高呼着这个简短有力的口号，擦亮刀剑，再次迎上金兵。

一方恐惧女真人的酷刑惩罚，决定拼命！另一方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是舍命相搏，战争的烈度突然升级。

石坚的身边多了石磊和王大牛两个跟班，石磊是石坚有意提携的对象，他在此世界只是匆匆过客，有必要培养一个石家村的带头人。

王大牛则是对于操作大树制作的简易投石车始终不得入门，制作火药更是笨手笨脚，只会拖后腿，最后干脆去帮厨，干些粗活。

大战到来，王大牛自告奋勇的前来杀敌，石坚心思一动，也就把这个可以猛冲蛮打的家伙带到身边当侍卫。

王大牛左手拿着一米五左右，堪称小门板的方形木盾，右手提着一根长三米多的长枪，露着膀子，只在胸口处系了一个铠甲片，勉强挡住了要害。

石磊脚边放着一根两米五的长枪和几篓羽箭，手持一张九斗硬弓跟在石坚身侧，双目坚毅的望着前方。他对于石坚的有意提携心知肚明，感激之余决心拼掉性命也要完成主家交代的任务。

虽然肉搏更能提升个人实力，但石坚还是拿起了一石硬弓，敌人太多，他需要尽最大努力杀伤敌人有生力量。

刀光剑影，血肉相搏，夜幕之下，大宋和金国的战争在这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再次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