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抗金决死纵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金。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加上形势严峻，石坚顺利说服了种世礼和杨超，三人与萧峰在战场之上结为异性兄弟，萧峰年龄最大，为大哥，种世礼排行第二，石坚第三，杨超年龄最小，是四弟。

有了这一层关系，其余的契丹人对于石坚等人的排斥也降到了最低。

萧峰虽然很想一日千里，前往可敦城与大石林牙汇合，向残存的大辽皇族效忠。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必须和宋人结盟对抗金兵，才有摆脱金兵，向西行进的可能。

金国作为刚刚击溃大辽的新兴国家，骑兵军团的战力不俗，应对更是迅速，一行人很快就遭遇了女真骑兵的围追堵截。

不过第一波围堵的一千五百余金兵显然没有认真备课，没有了解对手的情况，甚至被一身金甲的“宋辽”混合军所迷惑，没有及时应对，当他们发现对手是敌军的时候，两千多骑兵已经高速冲击而来。

金兵也是身经百战，负责狙击的千夫长猛安更是眼中现出不屑，带领麾下将士反冲过来。

石坚、种世礼麾下的大宋男儿挟大胜之威，勇猛精进。萧峰麾下的契丹男儿忍辱负重，如今反出大金，更是要龙归大海，加上他们目睹西军前锋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也有了底气和争胜之心。

萧峰按照石坚的建议，将麾下两千人编为四十个五十人队，精锐在两侧配合，一千薄弱的中军则在他的带领下以骑兵墙的方式密集冲锋。

石坚在血兔之上，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古典骑兵军团冲锋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后世的钢铁洪流，但那种万马奔腾、冲突眼前一切障碍，将目中敌人踏为齑粉的阵仗，让他热血沸腾。

“引弓！抛射！”石坚负责指挥麾下五十石家村勇士以及右翼的六百契丹骑兵。种世礼、杨超则带着两百余名麾下和四百余名契丹骑兵左翼侧应。女真骑兵已经在射程之内，石坚立刻高声发号施令。

一阵羽箭如同旋风一样飞出右翼，落在女真骑兵头上，造成百十人伤亡。

不得不说，契丹人在骑射一道上，比大宋的骑兵更加娴熟，更能快速领悟将领的意图。

来不及第二波抛射，萧峰的中军已经和女真骑兵对撞上，密集的骑兵冲锋，很快将薄弱的女真骑兵击穿，而后就变成了两翼与中军对女真骑兵的合围绞杀。

虽然被合围，但女真人的战斗意志十分顽强，作战更是凶猛无比，在某些局部甚至压制了萧峰麾下的契丹骑兵。

石坚手持长矛，率领六百契丹骑兵冲入军阵一阵厮杀，萧峰和他对视一眼，用契丹语大喊道：“在下萧峰，契丹男儿不要当女真蛮子麾下走狗，和我一起杀蛮子，往西追寻大辽皇族，建功立业！”

“杀蛮子，建功业！”“杀蛮子，建功业！”两千契丹男儿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一边齐声大吼。

大辽已灭，但耶律氏和萧氏在契丹人心中的感召力依旧非同寻常。看到麾下的契丹人眼神闪烁，女真人也开始有意识的聚拢抱团，但还有许多女真人忙于拼杀，无暇顾及其他。

终于，女真金兵中一个雄壮的男子猛地一刀砍向身边的女真人，须臾后将他的头颅擎在手里：“杀蛮子，建功业！”

有了第一个反水的模范，仿若推倒了多米诺骨牌，这个三分之一女真人，三分之二契丹人组成的骑兵军团立刻土崩瓦解，大部分契丹人反水，只剩下女真人还在困兽犹斗，只是遭遇背刺的他们，很快被合围消灭。

“在下萧峰，欢迎诸位兄弟反正……”大局已定，萧峰立刻趁热打铁的开始接受降军，而石坚和种世礼则指挥着麾下收拢战利品，并让部将做好随时战斗、随时跑路的准备。

名叫莫昆那的壮汉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完颜宗翰麾下猛将完颜阿鲁打与宋军西军前锋作战，阿鲁打及麾下一千亲军全军覆灭。完颜宗翰大怒，放弃了围堵西军的计划，下令围杀西军前锋，金兵拐子马骑兵团已经在前来的路上。

莫昆那向萧峰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瞟向石坚等人，尤其是石坚骑乘的马身上吊着的女真人头。

听完汇报，萧峰哈哈大笑不已：“莫昆那，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结义兄弟，让完颜宗翰那老狗恼羞成怒的英雄正是他们……”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重新上路，但改变了往西的行军路线，而是转向东南。

一行人的马匹上挂满了金兵的人头，天气炎热，这些金兵人头非但是累赘，更是古代版生化武器，但这都是将士浴血奋战的功勋，舍不得丢弃。

只是携带着这些散发着血腥味，吸引着闻腥逐臭苍蝇的人头，隐患极大，石坚不得不未雨绸缪。

途径一座废弃的庙宇时，在石坚提议和坚持下，西军将士们依依不舍的将金兵的首级埋在了这座废弃的寺庙下，做好标记，又将阿鲁打几人的人头、印信交给西军前锋最精锐的几名飞骑，飞骑一人三马，先于大部队南下表功，算是给一行人极大减轻了累赘。

由于是行进在大宋境内，为了避免契丹骑兵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经石坚提议，萧峰、种世礼、杨超以及率领反水契丹骑兵的莫昆那一致同意将这只组合军队改名为“抗金决死纵队”。

这个临时成立的纵队由于是几方势力联合，也就采取半民主制，战略决策由刚刚结义的四兄弟民主协商，然后传达给基层军官和士兵。

为了提高行政效率，每个五十人队骑兵设置正副百夫长一名，五十人队又分十个伍，设置伍长一名，副伍长一名。两千五百名多骑兵，共设置五十个百夫长，五十个副百夫长。百夫长之上，没有再设置千夫长，萧峰四兄弟各自统领五百余名骑兵，莫昆统御反水的契丹骑兵。

事实上将反水的契丹骑兵打乱重新安排到各个伍最好，只是战场之上，军心不稳，这种操作急功近利，容易起反效果。

捋顺了这只组合军队的领导权、领导方式之后，整个军队的气质、效率焕然一新。

东南方向围追堵截的金兵络绎不绝，好在金兵刚刚拿下大名府，还未“肃清”敌后，完颜宗翰更是将骑兵散发出去、纵容金兵抢掠，以至于虽然反应迅速，却依旧没有来得及召唤大兵团第一时间合围，前来围堵的女真骑兵都是小股作战。

这些在大宋境内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的女真人依旧以为他们只需要咬住宋军，就能将他们蚕食鲸吞。

他们的群狼战术对付一般的宋军或许有用，但对于经历了铁与血，初步树立了无敌之姿的抗金决死纵队，只起到了骚扰和迟滞的作用，根本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

甚至他们的骚扰和迟滞，对抗金决死纵队是难得的磨刀和练兵机会。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小股金兵付出伤亡也不是没有取得效果，在离开河北路，进入京畿路的时候，金兵拐子马骑兵团终于缀上了他们。

石坚并不慌张，这一路的磨砺、练兵，让他更加随心所欲的指挥这只军队，源自蒙古人的风筝战术，也开始初漏峥嵘。况且，小石山之战还剩余了许多小型震天雷。虽然支撑不了一场战役，但来给追来的金兵拐子放点血，还是绰绰有余。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女真骑兵军团拐子马眼看着要将抗金决死纵队堵住，石坚正考虑以震天雷轰炸金兵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大雨。

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须臾之间，暴雨如天倾一般倾泻下来，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金兵拐子马骑兵团帅旗之下，金兵年轻的将领完颜宗弼不得不命令停止追击，他恨恨的将长矛朝着阻挡了他视线的一名金兵掷出：“算他们好运！”

长矛从后背将这个契丹金兵贯穿，鲜血随着暴雨流淌在地上身边的亲卫腔都不敢开，唯恐他再暴起杀人。

自大金出兵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完颜宗弼更是其中最为出彩的年轻将领。而且他有一个狂热的爱好，但凡敌军中有年轻有为的出色将领，完颜宗弼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获得与其敌对的机会，然后亲手将其斩于马下。并将敌手的人头做成酒器，刻上铭文，作为收藏品。

而每当失手或失利的时候，完颜宗弼就会变得嗜血狂暴。

自南征以来，完颜宗弼第一次遇到可以让他一战的宋人年轻将领，却眼睁睁看到对方跑路，这让他如何能忍！

和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的心情相同，石坚内心咒骂着该死的天气，让他又少刷了一波金兵人头。他让石家村勇士们立刻将震天雷层层包裹保护好，一旦进水，手里可就少了一件关键时刻反败为胜的大杀器。

和他心情相反，萧峰几人以及麾下的契丹骑兵们则是长舒了一口气，一路狂奔，日夜兼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石坚那样愈战愈勇，仿佛感觉不到疲惫。

在石坚敏锐的视觉、听觉分辨下，抗金决死纵队冒着瓢泼大雨，在黑暗中有惊无险的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