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画风渐变

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是石坚的第一个念头！

两把巨斧，莫非是这个世界的黑旋风李逵？这是石坚的第二个念头。

眼前的大汉，身高两米左右，身材壮实，胸膛满满的黑毛，蒲扇般大的手掌，沙钵大的拳头。

巨斧半人高，十分沉重，铁黑色扇面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纹路，分不清是铁锈还是血迹。

壮汉双手持斧，压迫感十足，换作没有过厮杀经验的人，哪怕身怀武艺，也会被他气势压迫住，十成实力发挥不出六成。

石坚显然不在此列，虽然明知对方是冲他而来，但他假装不知，试探一下对方底细，他双手辑礼：“壮士好身手，这黑虎寨作恶多端，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敢问壮士如何称呼？”

壮汉拿着斧子停滞了一下，瓮声瓮气开口道：“俺叫李逵，江湖上给俺起了个混名莽金刚，俺不是来拿黑虎寨的，俺是来杀你的，纳命来吧！”说着手持双斧，如一辆坦克一般，冲撞而来。

果然是黑旋风，也果然够直接！换了个马甲就不认识你了？

只是对方满满的杀意，让石坚不得不放弃吐槽，谨慎对待。换成一般对手，即使对方武功高强，不惧刺穿、砍伤、挫伤的石坚应对起来毫无顾忌，但这莽金刚的一斧子砍下来，能削掉半截身子。

锵锵的声音响起，石坚的长枪游龙出洞，后发先至。李逵将大斧提起，像两扇盾牌一样阻挡，挡住了刺向面门的一枪。

“好力气！”大斧上传来的强劲力度，让李逵发觉对方居然也是天生神力，更激发了他的战斗欲望。

他右手的斧子猛地一个力劈华山，沉重却又迅猛仿若若奔雷，这一斧子劈实了，能将对手一斧两半。

石坚猛然后撤，跳出斧子的攻击范围，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斧。

嗖的声音传来，危险的征兆毫无预料的出险，石坚下意识的仰头矮身，顺手用枪杆阻挡。

咔擦一声，手上的枪杆变得轻便，手中铁枪的上半部分连同枪头被大斧削断，而后斧子一个回旋，又回到了黑旋风的手中。

好险！大意了！差点着了道的石坚冷汗直流。

这黑旋风力大、迅捷、威猛，又有一双锋利沉重的大斧。石坚如果有趁手合用强悍的兵器在手，也可以和他正面搏杀。

只是手中的长枪被对方两板斧就削得只剩了棍子，石坚余光扫过黑虎寨如堆积垃圾一般的房子，内心有了主意。

李逵持斧如猛虎下山，对着石坚一阵疯狂输出，石坚没有了趁手兵器，只好左右闪躲这超大号菜刀一般的巨斧，不知不觉的将其引到了房子、巷子里。

狭窄的空间能够限制莽金刚的斧子……才怪！

李逵如莽牛一般，根本不管身侧的土墙还是木房，只要阻挡在前，直接一斧子削过去，人挡杀人，房挡拆房。

一声尖叫声，让李逵和石坚忍不住超声音来处看去，只见被李逵一斧子削掉半个大门的房子里，一个身材丰腴，秀美异常的妇人和一个小巧的丫头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不知道黑虎寨哪里抢来的良家女子，石坚内心闪过这个念头：“李逵，你我对决，勿要伤及无辜，咱们去开阔……”

话音未落，只见李逵双眼闪过冷酷：“哭哭啼啼的娘们最是烦人，都给我闭嘴吧！”说罢右手斧子猛地飞过去，鲜血喷涌而出，两个女子却是被当场削掉了头颅。

嗡的一声，石坚只觉得双目充血，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腾腾而起。

是了，眼前这个李逵并不是水浒里憨直勇猛的黑旋风，而是受雇于人，前来刺杀自己的杀手！而且是冷酷无情，杀人如草芥的杀手！

迅速平复心情，石坚双目充满杀意，他抛却了想要收服对方为己用的可笑想法，决定为两个无辜的女子雪恨。

“莽金刚是吧，我本敬你是个汉子，想不到却是个毫无人性的屠夫，即如此，看招！”一根石梁被石坚拔起，猛地掷向李逵。

李逵用巨斧将石梁挡住，却荡起一阵烟尘，他哈哈大笑起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石坚，我还以为你是个英雄豪杰，不曾想却是个世俗之人。把些许草芥看得如斯珍重，你又怎得逍遥？”

一根大腿粗细的实木长棍猛地穿过烟尘袭来，撞击在了李逵胸膛，让他一个趔趄。只是这点攻击，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又一根粗棍袭来，李逵一斧子劈过去，将棍子一斧两半，待烟尘散尽，眼前只剩下倒塌的房屋，丢失了石坚的踪影。

冷哼一声，李逵前行几步，一脚踹开一个房门，走进院子，举起斧子猛地劈在堂屋正门之上，暴烈的声音响起，木质的门和着墙一起倒塌。

李逵眯着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侧屋里挤着的一个老妇人和她身后的年轻女子，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半大孩子。

“石坚，你既然悲天悯人，那就看我杀得快，还是你救得快！”李逵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斧子抡出，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一般斩向几人。

一道身影闪过，石坚双手提着一只厚重的棺材撞击在巨斧之上，让旋风一般的斧子斜飞出去，嵌在了墙壁上，斧尾震动，嗡嗡不停。

“我以为你躲着不出来了……”李逵眯着眼睛。

石坚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嵌着斧子的墙边，一把抓住还在嗡嗡震动的斧子，将其抽出来拿在手里。

斧柄和斧子是一体的，入手冰凉，十分沉重。石坚细细打量发现，这一把斧子并不是铸造的，更像是用一块一体的玄铁直接打磨的：“好兵器，可惜一直跟着你这样的弱者，也算蒙尘了。”

李逵冷笑：“我是弱者？”

石坚点点头：“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肆杀弱者的人，不配称作强者，也不配拥有这样的兵器。”

李逵右手拿起另一只斧子：“不愧是秀才，斗嘴没人赢得过你。那就让我这把斧子称量称量你这强者的脖子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吧！”

厕屋的妇人和小孩战战兢兢的看到两个男子分别拿着一只大斧子从堂屋打到了门外，到处都是铛铛的响声。老妇人流着泪抱着两个孩子：“等会儿不管他们谁胜谁负，你们都要学会低着头，他们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才有机会活下来……”

李逵有些惊讶的看着石坚挥舞着原本属于他的大斧大开大合的和他打斗在一起，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对方面前毫无用处，甚至对方比他力量更大，反应更加迅捷，如若不是对方并不擅长用斧子，拼杀没有章法，他恐怕已经输了，饶是如此，他也是被压着打。

两人战了许久，又回到了之前的坝子上，重新对峙起来。

李逵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的斧子被劈得全是豁牙，而石坚手中的斧子分毫无伤。那把自己用得不习惯，只当回旋飞斧用的斧子才是真正的利器啊！

看到李逵的表情，石坚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斧子：“不错不错，总算有了趁手的兵器。莽金刚，纳命来吧。”

揉身而上，石坚在接近李逵的时候，猛地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双手高举巨斧，力劈华山之势斩向李逵。

李逵咬咬牙，也举着豁牙的斧子对砍而来，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他手中的斧子被砍成两半，斧头掉落在地上，一如他开始时斩断石坚的枪头一般。

心下骇然，李逵发现自己已处于极不利的位置，他咬咬牙：“修道十载终成空，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也不算辱没了俺！”

看着赤手空拳冲上来的李逵，石坚将斧子竖在身旁，也空着手迎上去：“修道？视人命如草芥，自称修道却没有一丝慈悲之心！你修的是哪门子的道？”

默念损心决，石坚刚猛雄浑的拳头打在了李逵身上，抛却了利器，拳脚相加，他还没有怕过谁。

一拳，两拳，三拳，拳拳到肉！当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拳两拳，打在身上的沙钵大的拳头让他也不好受。

“莽金刚，对方的人攻进来了……”帮助李逵阻挡石坚援兵的领头人回到坝子，却瞠目结舌的看到李逵和石坚赤手空拳你来我往。

看着石坚被打中了一拳，连连后退，领头的男子双目闪烁，和麾下的四个人对了一下眼神，立刻围上去，要快速解决对方。

石坚满头大汗，满身伤痛，却是酣畅淋漓，他在和李逵你来我往的肉搏战中，将七伤拳损心决深刻体会了一遍，并且融会贯通。

果然还是要和高手实战才能进步，和王英之类纯粹靠蛮力肉搏的臭手对战没有任何用处。

刀锋袭来，石坚一个矮身，侧身滚过，来到了斧子旁，随手将巨斧拎在手里，直接冲进五人之中，一个回旋，几人头颅翻飞，竟不是一合之敌。

李逵盘膝坐在坝子上：“你的拳法很奇怪，我已受内创，不是你的对手了，动手吧！”

“下次记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石坚提起巨斧，毫不犹豫的要斩去，却发觉背后刺痛，危险感传来，他立刻斜着扑出去，躲过了势大力沉的一根长矛。长矛矛尖深深刺入石头之中，只留下白蜡杆颤抖不已。

一阵白烟弥漫，李逵的踪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