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脑子里下棋

她又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微笑。就在这时，一群蚁人进入了旅馆，紧随其后的是科尔布奇。艾琳的笑容凝固在嘴唇上。

科尔布奇也愣住了，他身后的其他高大的一模一样的棕黑虫子立刻停下了脚步。妖精们石化在座位上，但有一半立刻开始向最近的窗口靠近。

艾琳疯狂地朝科尔布奇挥手。然后她转身朝妖精们又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微笑。

"别担心！别担心。这些人不是来伤害你们的。他们是客人。他们也要吃饭，明白吗？"

他们犹豫了一下，但破布似乎比她的大同志们更严厉。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而且是个她，艾琳很确定。其他的小妖精--除了一个男孩之外，其他的小妖精--上半身都没有穿任何东西。

"去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妖精们再次紧张地看了一眼蚁人，但现在最初的惊吓已经过去了，新鲜的食物在召唤着他们。迟疑了片刻，然后拉格丝抓起一块香肠，哥布林们开始用手把桌上的食物全部吃光。

她为这混乱的局面打了个寒颤，但至少他们被占领了。艾琳渐渐回到科尔布奇身边，他还带着他的一群蚁人在等着。

"嗨，科尔布奇。抱歉，我有几个客人突然来了。"

"没有问题，夏至小姐。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带来了其他的同类。"

科尔布奇向艾琳点了点头，并向身后沉默的蚁人示意。艾琳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新客人。

他们像科尔布奇，同时又不像他。不过他们彼此都很像。艾琳分不清一个和另一个，这十二个其他的蚁人都像一个单位一样站立和移动。

她注意到，他们比科尔布奇瘦了一些，也矮了一些。它们的......躯体的颜色明显地变成了棕色，而且它们的天线也更短。而且它们似乎也不愿意说话。每一只蚁人都盯着科尔布奇，而不是看着艾琳。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其他卫兵？"

科尔布奇摇了摇头。

"恐怕你是误会了。这些是工人，夏至小姐。他们不是卫兵同僚--相反，他们在城内执行任务。我之所以收留他们，是因为您希望有更多的顾客，但我之前并没有和他们交流过。"

"哦。"

"他们会在我的监督下表现得很好的，夏至小姐。"

科尔布奇赶紧向艾琳保证。他转身朝站着的工蚁群指了指其中一张桌子。

"你们已经进入了一家旅馆。礼貌的礼节是自我介绍，然后入座。我会处理你们的问候。到那几桌去吧。"

他们顺从地走到每张桌子前。起初他们都挤在一张桌子旁，但科尔布奇不耐烦地指挥他们，于是四人站到一张桌子旁。

"坐下！"

科尔布奇对另一个蚁人发话了。他们立刻坐在了椅子上。当科尔布奇开始用简明扼要的命令命令他们时，艾琳的笑容更加滑落了。

他对待其他蚁人就像--嗯，像羊一样。或者......像孩子一样。愚蠢的孩子，你不能相信他们能拿起叉子而不刺伤自己的眼睛。

艾琳从眼角看着科尔布奇给其他‘工人‘讲课。他在告诉他们如何使用勺子。还有如何用杯子喝水。以及如何要求再吃一碗苍蝇。

"嗯，谢谢科尔布奇。你要我现在去拿食物吗？我当然有酸蝇，但我也有意大利面--"

艾琳睁大了眼睛。

"哦不！面条！"

妖精和蚁人看着艾琳冲进厨房去抢救煮过的面条。几分钟后她出来了，手里端着装着切碎的香肠和洋葱的意大利面的盘子，她把这些盘子放在了地精们的面前。

"用叉子。明白了吗？你的朋友在这里知道怎么用叉子。"

艾琳指了指银器，然后开始端出一碗又一碗她准备的酸蝇。她尴尬地把它们放在蚁人面前。他们让开了她的路，但没有说什么。

直到科尔布奇对他们发火，然后每当艾琳端出盘子和杯子时，十二个人都会喃喃地说"谢谢"。尴尬？艾琳此刻正在为自己重新定义这个词。

做完这些，蚁人终于在科尔布奇的命令下开始吃饭。至少在那里它们显得有些热情，因为它们开始以值得称道的速度将酸蝇吞食下去。不过它们吃得很安静，这也让人感到不安。但至少它们在吃东西。

艾琳松了一口气。而旅馆的门也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龙人把头伸进了房间。他立刻展开了听起来像是准备好的演讲，他尴尬地拿着一副象棋放在面前。

"晚上好，艾琳小姐!希望你不介意我顺便来看看，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下一盘棋--"

奥莱斯姆停了下来，盯着寂静的房间四周。当他看到哥布林时，他的下巴掉了下来。当他看到科尔布奇和另一个蚁人时，它进一步下降了。他慢慢地把一只爪子放在门上。

"......现在时机不对吗？"

艾琳参加过葬礼，虽然它们都是庄严、悲伤的场合，但她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她参观过的葬礼，此刻比她的旅店还吵。

至少葬礼上有咳嗽的人，偶尔有流着鼻涕、坐立不安的孩子，还有哭泣的婴儿。在旅店里，艾琳能听到的只有地精们狼吞虎咽的咀嚼声，或者蚁人咀嚼下酸蝇，咔嚓咔嚓的下颚声，安静的裂开。

蚁人盯着哥布林，脸上贴着拼命的欢笑。双方都没有直视对方，但她明显感觉到他们在默默地打量着对方。妖精们要逃跑，蚁人......嗯，他们只是在看。

气氛非常紧张，你可以--好吧，艾琳很确定拔刀出来会是一场灾难。地精们紧张地注视着蚁人，而蚁人们则是可怕的沉默和统一。他们吃东西和行动几乎完全同步。

艾琳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里拿着一罐果汁。她装满杯子，拿走盘子，装满食物，并嘱咐地精们不要抠鼻子。这感觉就像一个人做整个餐厅的服务员，但艾琳已经接受了挑战。

她还没有接受订单或清理盘子，她真正要做的是确保客人面前有食物。妖精们很容易，他们吃任何她放在他们面前的东西。但蚁人们呢？他们就很难了。艾琳必须确保他们没有空碗或杯子否则他们就会停止进食他们甚至不会自己要求续杯。

在上菜的间隙，艾琳在科尔布奇和奥莱斯姆的桌子前停了下来。两人正在一起悄悄地说话，这让他们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嘈杂。

"你们两个小子怎么样了？"

奥莱斯姆和科尔布奇都互相看了看，以确定他们是艾琳所说的人。奥莱斯姆对她微微一笑。

"我很好，夏至小姐。或者--我可以叫你艾琳吗？"

"请吧。我越来越讨厌别人叫我夏至小姐了。我觉得自己像我妈妈。"

"抱歉。"

科尔布奇低下了头，这让艾琳感到内疚。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你们两个吃得开心吗？有什么需要我帮你买的吗？"

"或许再来一杯蓝汁？"

奥莱斯姆举起酒杯，艾琳把酒倒满。他对她笑了笑。

"是挺好吃的。"

"谢谢。"

他们都尴尬地停了下来。奥莱斯姆环顾了一下旅馆，坐立不安。

"你--你的旅馆里总是为妖精服务吗？我看到牌子了，但我必须承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哥布林不试图刺伤别人或逃跑。"

一样，哥布林们停止了进食，盯着奥莱斯姆看。他退缩了一下。

"嗯，没有。他们也是新来的。"

"哦，我明白了。"

更多的沉默。艾琳低头看了看桌子。龙人战术师带来了他的棋盘，虽然他把棋盘放在一旁吃东西，但她看到他时不时地看一眼。

"来一盘棋怎么样？有人想玩吗？"

科尔布奇和奥莱斯姆抬起头来。

"哦，我很想玩--"

奥莱姆抓住了自己。他愧疚地看了看周围的其他食客。

"但我不想把你从工作中带走。也许下次吧。"

他看起来如此垂头丧气，艾琳想拍拍他的头。她想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哦，别担心。我们还是可以成功的。我给你玩，给你送饭。"

科尔布奇和奥莱斯姆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艾琳笑了笑。

"我想你们俩应该都不熟悉国际象棋的符号吧？"

"好了，你把你的兵往上移了两个位置。那就是E4，所以你就告诉我你要把兵移到E4，明白吗？等我要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说，哦，卒到D5。"

奥列斯姆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看棋盘。他小心翼翼地将黑卒往上移了两点，抬头看了看艾琳。她点了点头。

"明白了吗？"

"我相信是的，艾琳。"

"好吧，我知道了。我们来玩吧！"

艾琳从奥莱斯姆身边转过来，拿起一个杯子装满了水。在房间的另一边，科尔布奇和奥莱斯姆在棋盘前弯腰商议。奥莱斯姆走了一颗棋子。

"卒，啊，卒到F3，艾琳。"

"知道了！马到C4！马到C4!"

艾琳专心致志地在旅馆里走着棋。她并没有意识到地精们吃饭的速度是如何放慢的，蚁人们也停下了吃饭的形式，跟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艾琳的思想集中了，当她机械地拿着盘子装满食物时，她的思想只集中在一件事上。

游戏。有人称高尔夫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游戏。他们也许是对的，但艾琳喜欢国际象棋。

她甚至可以在脑子里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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