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豪言壮语

花红说不清楚寒季到来的时间，林言查了一下，自从上一个寒季后，已经过了二百五十一天。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

部落里早就流传说寒季要来了，但过了七八十天也没来，林言一直觉得还早呢。

她想了想，人们虽忙于做别的，却没忘记储存肉，一直都有风干肉条，后来又用烟熏肉。

原来是早就在做准备了。这是他们的经验，一直忙于为寒季储存食物。

寒季就要来了，她突然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林言没出去，在认真思考寒季要来了，应该准备做些什么。

花红很快收拾完要去找草枝，让老黑看着林言。

老黑刚吃过饭，准备去烧陶，正好带着林言一起去。

“老黑，寒季真的要来了吗？”

老黑想了想，道：“是啊，快来了。”

“还有多少天呢？”

“说不好。”老黑如今虽然会数数，懂得计算天数，可以往根本没这个概念，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寒季会来。

林言沉默了，真地又要到寒季了吗。

这些天一直是热季，虽然温度高，但做啥也不影响。可寒季就不一样，为了抵御严寒，人都窝在洞里不出。

上一个寒季一共九十天，这次估计也差不多。

这么多天啥都不干，太浪费了。得给人找些事干才行。

有了火堆后，人们发现了火的妙用，都把居住的洞穴用火烘烤过，不再潮湿，且用烟火烘烤后，虫蚁也少了。

燃烧过后的草木灰洒在洞穴里，能防潮防虫。在用草席子铺上，墙壁也用草席子遮住不掉土。

如今的洞穴住着倒也还行，得想办法在洞穴里燃起火堆，度过寒季。

这是第一个要干的，只要火堆有了，又有陶器，吃上热汤喝上热水也解决了。还要多准备些柴火。

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林言这一天干啥都没精神。

回去的时候，老黑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有啥事？”

“我怕寒季太冷了。”

“怕啥，有了火，寒季不难熬过去。”老黑还是很乐观的，“以前没火的时候，都能熬过去，现在用不着担心。”

林言点了点头，“就是不能出来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寒季外面太冷了，你别想着出来，就待在洞里。”

下午花红回来，拿着一堆皮子手里动作不停，不一会儿就给林言做出来一套衣服。

上身是带袖子的圆领衫，下身配着裤子，是林言给草枝说过的样式。

套在身上试了试，林言夸赞：“阿娘，你手艺真好，穿着也暖和。给你也做一身衣服。”

“好好好，阿娘明天就做。”花红满意极了，穿上衣服比裹着皮子好多了，身体活动不受限制，也不怕冷。

“部落里都在做衣服，皮子都不够用。狩猎队已经出去猎鼠兔了，收获也不错。”

“皮子不够用，不是还有麻布吗？”

“麻布热季穿可以，寒季不行。没有皮子厚实暖和，麻布也不隔风，没啥用。”

林言还没想过这些，现在的麻布还很粗糙，的确不能挡风，穿着也就能遮丑。她道：“皮子里面穿上麻布，就像我这样，也能好一些。”

她刚才试衣服的时候，里面的麻布褂子没脱，直接套在上面的。

花红看了看，觉得也是可以的。

准备再做几身麻衣穿在里面，皮子不好清理，麻衣就很好清洗了。

“阿娘，家里养的鼠兔有十二只，够寒季吃吗？”

“不太够，还有熏肉和肉干，应该够吃了。阿娘再去狩猎一次，多储备些肉。你乖乖在家就行。”

“阿娘，还要准备柴火，给鼠兔准备干草，事情多着呢。”

林言这么一说，花红才想起来，寒季要来了，还要给鼠兔储备些干草，不然没啥吃可不行。

“衣服不忙着做，有的穿就行了，阿娘先去弄些草回来。”花红说着提着篓子就匆匆和叶子走了。

木石一边编篓子，一边照看林言和野芽。他编篓子的手艺很好，有人拿东西和他交换。

他像是发现了一条生存之道，在编篓子上更是下功夫。

如今新奇东西多了，部落里的人开始以物易物，让很多年老体弱的人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只要不懒，肯下功夫，掌握一门技艺，就能换到食物。

部落里开始出现分工，不再如原来那样，除了强壮的人其他人活得艰难。

这样的现象林言也发现了，她觉得挺好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近万人的部落，需求不再单一，自然会分化出各种人。这是一个群体发展壮大的必然过程。

木石身体不好，以前啥也干不了，现在每天就忙着编篓子，搓麻绳，织麻网，部落里其他人有需求就来找他换。

老黑是个跛子，身体瘦弱，一个人生活很是艰难。现在他在烧陶上经验十足，善于钻研，烧出了各种各样的陶器，供不应求。

像他们这样的人很多，以前只能苟延残喘，现在却能凭本事活下去。

日子有了盼头，干起活来更有劲。

野芽悄悄地对林言嘀咕：“我阿爹现在可忙了，没时间带咱们出去玩了。”

林言看了眼正在编篓子的木石，点了点头，叹口气：“好想快点儿长大。”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五短身材，更忧伤了。她想赶快长大，走出这里，寻找更多的资源，改善生存条件。

野芽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也想长大，想出去狩猎。林言，你说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自从林言那次说不想活了，自暴自弃地发了一通牢骚，聪慧的孩子们都知道她见过大世面，无所不知。

对她说的世界十分向往，他们也想看到那样的世界。

野芽也不例外，他经常跟在林言屁股后面追问这些。

林言肯定地点头，“存在，虽然匪夷所思，但那都是真的，是人类经过很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

“我们也建立一个那样的世界，好不好？”野芽星星眼地看着林言，他想看到那样的世界。

林言看着眼前这简陋的生活条件，她也想要那样的世界，可也只能想一想。

一切基础设施都没有，啥都缺，拿啥创造新世界。

但看着野芽亮晶晶的眼睛，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坚定地道：“好，我们一起创建一个新世界。”

这样的豪言壮语，林言心知其艰难，但野芽不知道，他很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