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岁月无痕真爱有声

最终，李大全没瘫坐到地上，当然也不至于。但电话对面的人说的话，却让李大全吃惊不小，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电话是女同学夏春花打来的！她说她已到杭州，并说要和李大全一起过春节！

这让眼下一心只想找到老婆的李大全，手足无措！他哪有心思去和当年追求她的女同学去浪漫去嗨皮去玩什么风花雪月！

唉！但夏春花却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来了！这不速之客，还得应付。因为毕竟这么多年来，夏对他抛心抛肺，还借巨款给他，无私帮助他，欠她的，也确实太多了！但现在还她的情，也不是时候啊！

李大全赶紧拿出镜子和刮胡刀，抹了一脸香皂泡，开始收拾准备起来。这几天，他焦虑忙碌得连胡子也忘了刮了，本来白净的脸，整得胡子拉渣。

门卫大爷在喊了，说有人找。李大全忙跑出门，只见夏春花站在她的黑色轿车前，正微笑着等待李大全的到来。

“哇！老同学，这么远，还开车来的啊！1600公里啊！这么远！辛苦了辛苦了！”李大全脸上憋出了一丝笑容。

夏春花笑笑，“你不请，我也来了，我自己知道路，你不会不欢迎吧？”

李大全觉得，夏春花对他说的话，隐隐总有一种对他不高兴的味道，有时候，冷冰冰的，但感觉她做的一切，又是那么热乎，让人无可非议。也许，这就是她的性格吧？

夏春花说道，“同学，我来了，不管你欢迎不欢迎，大过年的，总要请我吃个饭吧”？夏春花半开玩笑地将军。

李大全尴尬笑笑，“那是肯定的，你说，吃点啥？”

“随便，你上车，你说去哪里？路边摊也可以，你付钱，你请我！”

李大全笑笑，“那不如就在街边吃碗酸辣粉？”

“也行啊！只要你杭州有，只要是你请的，我吃！你带路！”

李大全坐在副驾驶室，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虽然他对杭州有些地段比较熟悉，可是毕竟，他也没去过什么高档一点的饭店啊！他最熟悉的饭店名字就是——四川小吃、川味饭馆、四川麻辣串、打工之家……。

夏春花笑笑，“往哪里走？听你的啊！要不，就在你工地上吃？不过，工地上可能放假没开伙吧？”

李大全抓耳搔腮，他觉得，这突然来的客人还真不好安排，因为，夏春花不属于吃路边摊的人，他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他突然想起要给张老板打个电话，他肯定知道哪里吃饭档次好一点。他车门一拉，下了车，到门卫室给张老板的小灵通打了个电话。

“请你下楼吃饭你能走动不？我一个好同学来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一点的饭店你推荐下？”

张老板说，“谢谢了，我来不了，再过一段时间可能才能出来活动。你去喜来登酒店吧，那里好！”

李大全走出来，重新上了车。对夏春花说，“去喜来登”！

夏春花笑笑，“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

“哪去干啥？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吧！”

夏春花开车了，一路寻找，随意来到了一家外观看起来还比较豪华的饭店，她停好了车，说，“今晚我吃了饭就住这里了。”

他们上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个小长条方桌，二人面对面入座，一看就是那种情侣座。

夏春花也不客气，直接点了菜，喊了一瓶红酒，在这方面，李大全自然是外行。

李大全拿出烟，自己点上一支，夏春花见状，“给我一支吧！“这是孬烟，你抽吗”？李大全想，10元一包的烟，怎么好意思给她抽。

“我学学可以吧？你能抽，我就能抽！”

夏春花点燃抽了一口，咳了一声。菜上好、酒倒好之后，夏春花说，“大全，你知道我来找你，为什么吗？”

李大全忠厚，自是不敢乱猜乱说，“不知道，你说。”

“为了一个梦。还是那个梦。上学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有一次，你在球场打篮球，当时我在球场外一旁看书，是小说书《第二次握手》，你在球场奔跑，我一直望着你，看了好久。”

夏春花抽了一口烟，“当时我就想，你就是我这一辈子要找的人。但你当时肯定不知道，因为你眼睛的余光都没扫过我。”

“后来，我在上课时给你写了张纸条，是求爱那种，被老师抓了，把我叫办公室去狠狠骂了一顿，说我不学好，肉皮子肇痒。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真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后来，一晃就毕业了。我接了我父亲的班，我父亲本来是乡干部，他退休后我就接了班，统一安排我就到了国营纺织厂。”

“那个时候，我从农村户口转成了吃商品粮的非农业户，成了工人，兴奋得很。父亲就一直要求我，必须嫁吃供应粮的，不嫁农民，不然，接班就白搭了。”

“后来，你知道了吧？我们没走在一起，不是我突然变卦，是我身不由己，而你呢，自命清高，理也不理我！”

李大全沉默了。那个年代，纯真青涩，值得回忆，但回忆中，有许多酸楚和遗憾。

“你今天不是很好吗？衣食无忧，不仅老公有钱，而且你买断了工龄也有一笔钱。”

“我没说钱，钱不是我的问题”，夏春花自己喝了一口酒，“人生，只为了钱吗？钱是什么？我孤单的时候，它能陪我吗？我痛苦的时候，它能给我快乐吗？当钱不是问题的时候，你知道，什么问题就来了吗？”

“不知道。”

“做人的问题。你知道，我现在孤独一个人生活着，我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其他让我有好感的可以成为朋友或者超出朋友关系的异性。孤独，成了我最大的问题。”

说完，夏春花开始摸她的手提包，拿出了一盒“三五牌”外烟，给李大全一支，自己点上一支。“我本来不抽烟的，可是，有时候太孤独了，长夜难熬。”

“后来，我结婚了。老公是厂里一个副厂长的儿子。副厂长老人公胆子大，分管采购供应，还和会计合伙做假账，后来进去了。老公呢，胆子也大，抓钱也是把好手，这不，跑香港去了。”

“后来，我知道你结婚了，是听另外一个同学说的。说你老婆非常漂亮，是杭州的。当时我就说，李大全帅气，老婆肯定也差不了。”

“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上次那个同学会上吧？本来我不参加的，听同学说有你，我就来了。那次我见了你一面，后来除了我们相互写了几封信而外，交道就越来越少了。”

李大全抽着烟，听着夏春花动情的说着话。他觉得，在生活中，他自己是一个被动者，一切都是命运在掌握他安排他。他对人生没有设计过，也没有抗争过，他觉得，自己太渺小，太软弱，连一个老婆都保护不了。

听完夏春花的一席话，李大全彻底沉默了。他不停地抽着眼。他觉得，确实，他欠夏春花太多了，可眼前，这该死的龙海军，将他的生活，搞成了一团乱麻，让他无法面对一切。

吃完饭后，李大全跑去结账。可夏春花死活不要他结。“留着吧，找你老婆有用。我俩之间，说句难听的话，你那点钱，算了，怕打击你，还是不说。”

夏春花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给你的那点钱，就别想再汇给我了，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看你身上这衣服，把人都显丑了。”

夏春花争着结了账，然后自己去服务台开了客房，对李大全说了一句，“回去吧，不要你送我上楼。我开车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坐车？”

李大全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你开了两天车，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

说完，他们就分手了。夏春花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她感觉自己好像有泪水要马上破堤而出。而李大全呢？这个忠厚老实的人，可能啥也没感觉。

李大全走出了饭店，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到工地，对于他来说，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会花钱独自坐出租车的。因为，他感觉，那样太奢侈。

一夜无话。李大全想起夏春花说的一切，失眠了。他承认，夏春花是个好女人，当初那段故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这也不怪谁。命运到了今天，他们再次相遇，这段感情，李大全眼下无法拿捏。

第二天一早，李大全匆匆忙忙感到夏春花住的饭店，让他惊讶的是，夏春花已是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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